第22章_美人要和离苏灵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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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苏灵咚向来习惯侧睡,因脸颊生疼,今夜不得不正面朝上,如此改变睡姿,内心竟空空无依,便是抱着软枕亦无可缓解。

  想起与赵驿孟同塌而眠的屈指可数的几夜,想着他终会回到自己身边,她心中的惧怕与孤单才缓解了些。

  渐渐地,她的思绪从赵驿孟转移到太子妃身上,一而再地遭到她的算计与攻击,她想找到原因,好从根本上解决她以绝后患。

  苏灵咚把所有能想到的全罗列出来——

  其一,赵驿孟拒了李鹛辛,她怀恨在心;

  其二,赵驿孟不只一次提醒自己提防太子妃,想来,他早知太子妃绝非善类,又许是她与赵驿孟之间有过节;

  再者,此前因下药一事,太子妃被皇后禁足一个月,若她知道是父亲上书,故而把这件事算到自己头上亦不是不可能。

  最后,素闻后宫倡俭抑奢,皇后如此,皇太后亦如此,她们宫中陈设,乃至穿着,全然不见铺张。太子妃却总反其道而行之,出行每每奢华隆重,料想意在引人注目,由此可见她生性虚荣,而虚荣向来连着善妒,故而——在盛月宫期间自己风头太过,引得她嫉恨自是行将必然。

  激起一个女人如此强烈报复欲的原因,不可能是为别人,一定是维护她自己。

  因而,苏灵咚将李鹛辛之事从首要原因中排除。

  不能排除的是,太子妃与赵驿孟有嫌隙在先,所以她针对自己是在借力打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赵驿孟与太子休戚与共,她对他便是再恨,总归是浮潜的、皮毛的,绝不会触及根本,除非不识大体、蠢到不可救药。

  凡此种种,苏灵咚渐渐理清了,太子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恨,便是妒。

  是以,她忽然间明白了赵驿孟令她别去招惹太子妃的用心,她在宫中横行无忌,连谢皇后都忍让三分,可见她有恃无恐,与其明争,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更何况谢皇后、太王妃亦要她远着李凤娘,足见她不易撼动。

  盛月宫一行,苏灵咚发现,赵驿孟与太子亲密无间,若无极大的意外,他二人必将继续同进共退,是以往后来日,与太子妃接触终不可免。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一时间虽无对策,好在已大致理清了太子妃的动机。

  日后,只要寻出她的短处或者顾忌,便可以此压制,以免再被欺凌。

  因脸上的伤,苏灵咚与赵驿槿的游西湖之约被耽搁下了。

  进入五月下旬,她面上的伤痕退去,唯有嘴角还有一点点淡紫色的痂。

  天气越发炎热,苏灵咚便命青梅带领小丫鬟将红色的幔帐撤下,换上轻薄的烟纱,夏日里,那红彤彤的颜色,看着生热,亦刺眼,且喜庆的红每每令她想起大婚之夜的种种,该换一种心情了。

  “姑娘,既不能回扬州,不若我们去五郎君那儿散散?”青桃准备点茶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我这脸,”苏灵咚手指着嘴角,自嘲道,“这般过去,是要告诉五哥我被太子妃打了脸么?”

  如此一来,爹爹可不是又要知道?若他为此再参太子妃一本,只怕会引起苏李两家不合,上升到国事层面,万万不行的。

  这亦是谢皇后的担忧。

  “青桃不是这意思,只是姑娘自从到了这王府之中,渐渐变得不似在扬州时那么爱说爱笑了,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你与郡王天造地设,殊不知,连姑娘被人打了,他亦不见得知道呢!”

  “在家的时候不懂事,话终归多些。”苏灵咚心里苦涩,却言不由衷,“如今嫁了人,思虑变多,自然是该少说多做,有什么不对么?”

  “姑娘说的自然在理,可我最喜欢看姑娘的笑,以前苏老爷和苏夫人每每说姑娘一笑生花,是最难得的,我们苏府,乃至扬州城见过姑娘的人,哪一个不喜欢姑娘的笑容?如今到了这儿,姑娘身上最珍贵的东西竟像被谁偷走了似的。”

  青桃低着头,水沸了,开始将茶末置入盏中,忙碌起来。

  留苏灵咚独自发呆,若不是青桃如此一言,她都没发现自己的话少了,笑容也少了。

  来临安之前,她满心以为赵驿孟会是如意郎君,那是她只要想一想就会开心得抑不住笑的事情。如今,成亲两个月有余,相处的时日连零头都没有。

  “被你如此一说,我连茶都懒怠喝了。”苏灵咚站起来,作势往外走。

  “姑娘,别啊,这是福建路的小龙团,你最爱的。”青桃忙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罢了,我先出去走走。”

  “要我陪你么?”

  “不用,这王府上下早走熟了,大家都是极喜欢我的。”

  连阿猫阿狗都对她喜爱有加,这不假,除了那个总是敬而远之的榆木。

  “姑娘说的是,这世间,不喜欢姑娘的,若不是眼瞎,便是心瞎罢。”

  “青桃,有时候你说话还真刻薄。”

  “青桃不敢。”

  苏灵咚笑起来,整个人便耀眼了许多。

  穿过院子,走出月洞门,沿着长廊,进了花园,经那一片花朵已消失无踪的姚黄旁,她停下脚步,望着那一个大水缸发愣,日前,赵驿孟便是站在那儿临水自照,尔后向她投来一记光辉的笑。

  时移世易,历经种种,每失落之时,她都是依着他那一日的笑容坚持着。

  他不知道罢?苏灵咚挪不开望着长满荷叶的水缸的双眼,他一定不知道我喜欢他、此时此刻想念他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

  一道干巴巴的、没有感情的、却又该死地令她着迷的声音将她从思念的孤单中拉出,一转身便望见一脸冷峻的赵驿孟。

  苏灵咚只怔怔地望着被晒黑的他,面容显得有些沧桑,目光依旧如炬,她忘了答话,他月初在马球场上摔伤的脸,痂已尽数消除,只遗淡淡的痕迹。

  不论是离开,还是回来,他总是这般悄无声息。

  “才半个月不见,认不出本王了?”

  苏灵咚觉得他的笑话不仅不好笑,还很生硬,这一刻,她只想静静地看着他,生怕一开口发现这是一场梦。

  “跟我回去。”

  仿佛,他来来去去只会说跟我走、跟我来和跟我回去!一再地看着他那张风尘仆仆的、被晒得有些粗糙却依旧傲然、依旧令她着迷的脸,苏灵咚开始确定,他真的从江州回来了。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儿?”她并没动,依旧认认真真地望着他,即便知道不是梦,却依旧怕一眨眼他便会消失不见。

  “装模作样!”赵驿孟一回来,见过母亲之后,便来寻她,结果她竟四处乱走,害他找半天,此刻还对他待答不理,耗着他的耐性。

  “六郎并不曾告知我,不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王不告诉你,你便不知道?”

  “那自然。此前我跟你说过,若旁人问我夫君去了哪里,答不上来会被笑话,这次自然亦是如此。”

  “谁告诉你,结果不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六郎去了哪里,我只想从你口中得知。”

  “事真多。”赵驿孟开始不耐,“这里热,快跟本王回去。”说完不由分说转身,那脚步,快得就像要甩开苏灵咚一般。

  “六郎,你等我。”

  赵驿孟置若罔闻。

  苏灵咚刚想加快脚步,忽想起成亲后那一天早晨在湖边摔倒之事,便不由得放弃了,跟得太紧,难免会摔倒。她抬起右手,看着掌心,那时的伤疤已全然不见。不若顺其自然罢,她喃喃道。

  脚步匆匆的赵驿孟走了一段,发现苏灵咚并没跟上去,回过头才发现她脚步不紧不慢,两人已隔了好远。

  “快些,本王有话跟你说。”他不耐地催促。

  苏灵咚置若罔闻,赵驿孟耐性终被耗尽,面生愠怒,回过头走到苏灵咚面前,一把扯住她的手,拽着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放手!”苏灵咚见他恼,她亦恼了,“放开我!”

  他终是放开了她,“本王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你以为我的耐性没有限度么?!”重逢的开心已荡然无存,因为委屈,苏灵咚心中的恼怒一时被放大。

  “你得听本王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是本王的妻子。”

  “没感觉到。”

  “你!——”

  苏灵咚本想继续刺激他,那对她而言是轻轻容易的,却听到有脚步声,一侧身,见是赵驿柠,她便住了口。

  “六哥,”远远地,他一边招手一边道,“六哥,方才你走得那么急,原是找嫂嫂来了。”

  “你在那边鬼鬼祟祟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赵驿柠不得不走过来,对苏灵咚颔首道:“见过嫂嫂。”

  “九弟不必多礼。”

  “没见我跟你嫂嫂正忙?”

  实在冤,赵驿柠是真不知会在花园里遇到他们,遇到便罢了,还被叫住;叫住他也便罢了,还当着嫂嫂的面对他精神羞辱,他实在不能忍。

  于是,他便顺着赵驿孟话,对苏灵咚道:“嫂嫂,不知你与六哥在忙什么?”

  苏灵咚见赵驿柠的眼神斜向赵驿孟,神情搞怪,便只笑不答,她想看看赵驿孟要怎么圆谎。

  “讲你不知道,说你听不懂,问那么多做什么?”赵驿孟上道了。

  “六哥不讲、不说,怎知我不懂?”赵驿柠不服。

  “等你成亲之后,自然便明白。”

  赵驿柠只意味深长地点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愣着做什么?”

  “怪道听人说小别胜新婚——”

  “你既知小别胜新婚,便走远些,别扰我们。”

  见他哥一改往常一本正经的作风,赵驿柠惊得目瞪口呆!

  赵驿柠逗趣的表情令苏灵咚忍俊不禁。“我并不觉得九弟扰到我们。”

  “还是嫂嫂好,”赵驿柠亦笑起来,一侧身又发现他哥在瞪他,今日,他索性坏人做到底,要将让他哥拉下神坛,“其实是母亲让我传达一事。”

  苏灵咚觉察赵驿柠满面戏谑,觉得不会是好事,正要岔开,赵驿孟却先一步不耐道:“有话说,没话滚!”

  “母亲说,要六哥多陪陪嫂嫂,有空不要总往外跑,她想早些当祖母!”

  赵驿柠说完,笑嘻嘻一溜烟跑了。

  太王妃不好当面说当家的大儿子,便给小儿子派了这任务,令他日后方便时与赵驿孟随口一提,不成想路过花园,竟被他哥叫住,且又当着嫂嫂的面言语令他难堪,于是他才以牙还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是被晒黑,苏灵咚发现,赵驿孟脸上的红潮已蔓延至脖子根。

  该脸红的人是明明她,然而他实在过于正经,才会被弟弟玩笑的言语激得面红耳赤。

  “你又笑什么?”

  “我爱笑便笑,难不成还要你批准么?”

  “磨蹭什么,还不走?”

  “六郎,你到底想跟我忙什么?”

  “不害臊。”

  “话是说你自己说的,要害臊也该你害臊。”苏灵咚又开心起来,赵驿孟躲避她目光的模样实在有意思。

  趁他不注意,她便追上去,伸出双手挽住他的胳膊。

  果然亦是马上被甩开,赵驿孟呵道:“这么热的天气,拉拉扯扯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装模作样!”苏灵咚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跑前面去了。

  那灵动的身姿,尚带着一些少女的俏皮,与妇人的沉重全然不同。

  本以为她会悲伤消沉,甚至一蹶不振,不曾想,她还是一如从前般活蹦乱跳,仿佛什么亦不曾发生,武将之女果是更皮实的。

  赵驿孟站着,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瞬,方迈步跟上去。

  日前宫中发生之事,他师弟路呈骞已密函发给他,是以在江州的事情一办完,他便快马加鞭,先回了临安,顺江而下的太子此时尚在归途中。

  方才见他母亲,太王妃又说了一遍。

  他从他们的院子,一路好找,及至见到苏灵咚,准备好的话,赵驿孟一句都没能说出口,担心的、关心的,那种耗费情感的话,对他来说太难以启齿。

  今夜床榻上再试试,他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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