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爱曲小说]
罚神之日，天官开道。
冷铁锁链蜿蜒十里，随仙君步伐落下点点血痕。
凌霄宝殿内，众仙位列两侧，只听刑官踏进朱门，高声唱道：“禀仙尊，履华仙君——带——到！”
在数十位侍卫的严密押送下，履华仙君一步一晃地踏进宝殿，铁链拖曳，在玉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他堪堪行至宝殿中央，便险些倒下，只凭着一口气，又如伞骨般撑直了身子，缓缓仰首，与辞云仙尊平静对视。
紫袍老者不怒自威，见状喝道：“履华，百年面壁，当有成效。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认罪，还是不认？”
万仙垂目。
阶下仙君一如百年之前。
他的袍子皱了，被鲜血染去大半，铁链贯穿琵琶骨，明明应当痛彻骨髓，那背脊却依旧笔直地挺立着，面容沉静而雍容，观不出一丝一毫的狼狈。
此刻他仿佛仍是传说中的东云玄境之主，以优雅温润而名震天下的仁慈仙君，而不是戴罪之身，将死之人。
“劳仙尊担忧，本君唯愿以死证道，还望仙尊成全。”
“你！”
想不到这阶下囚竟如此固执，辞云当即震怒。
“万年修炼，你已是上仙之首，你当真要前功尽弃？”仙班之中，一位次仙出列问道。
履华仙君稳立如山，颔首哂道：“虽为上仙，却无法救得苍生，既如此，是死是生于我而言，有何区别？”
“这……”
“够了！”辞云仙尊拂袖长叹，侧过头作出不忍的神情“来人哪，革去履华仙君的仙籍，再当堂抽其仙骨，押至长夜台示众罢！”
“是！”两位天官应声而出，两人捧着法器，互看一眼，当即一同冲着履华仙君俯身冲去，欲要一举将他仙骨生生抽出。
两人才动身一瞬，却突然被定在空中，法器不知何时竟是四分五裂，叮铃哐当掉落在地。
朱门前，一道黑影正如鬼魂般飘来。
一声高喝响彻宝殿：“我看谁敢动他！”
直到来人站定，满堂神仙才看清他的真容。
此人身材高大，英俊神勇，一双灰眸妖异鬼魅，长发未束，随他动作肆意飘散。他身着黑铠，手持一把冷光长刀，咧唇一笑时，便露出两颗尖利的犬牙，更使人心惊。
“来者何人！你可知擅闯仙域是何后果？”辞云仙尊又惊又怒，双手蓄力，只待将他一击杀死。
闻言，男人拂去面上沾染的血迹，蔑然一笑：“我是九转妖域的妖皇，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本王？“
——妖皇？！
立时满堂轰然。
辞云仙尊一口气喘不上来，灵力一滞，简直头晕目眩：“你……你只身前来，当真不怕被我们诛杀么？”
“这可好笑了，老子从南门一路杀到这儿，倒是一个挡路的都见不着，我看你们这济济满堂的，怕是也捱不了我一刀。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浪费我口舌。”
“无礼，大胆！”马上就有上仙出列痛斥“还不速速退下！”
妖皇：“别跟我狂吠，老子不爱听。”
辞云仙尊脑子又是“嗡”得一响。
想他地位仅次于天帝，无数年来受尽尊敬，谁在他面前不做足礼节，这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等胡搅蛮缠满口污言秽语的角色，可以说是又惊又怒。他倒是想动手，但这厮能从仙域门口直闯到凌霄宝殿，还毫发无损，实力实在深不可测。人又是妖皇，搞不好又会弄成两界对战的局面，着实难办得很。
“你到底意欲何为？”辞云仙尊放弃了，无奈问道。
“倒也没别的，就来接个人。”男人上前几步，趁履华仙君精神恍惚，长臂一展，将他一把扛到了肩上“狠话说在前头，拦我的，来一个杀一个，有胆就来试试。”
说罢，他扛着人直走到宝殿之外，里头都安安静静，愣是没一个人敢出头去拦。
“嗤。”
像是嘲笑他们仙班太怂，妖皇啧了好几声才悠然离去。
辞云仙尊被气得不轻，眼见着人走远了，终于坐不住，掌上蓄力，大喝一声“无耻小儿，哪里走！”便从他背后袭去。
他人才刚刚离座，掌风离男人还有数丈之远，就见他头也不回，长刀信手一挥，磅礴灵力便自他刀尖山呼海啸般涌来，凌霄宝殿都因此震动了一瞬。电光火石间，辞云仙尊来不及收手，掌风倏然逆转，将他本人拍至数里之外，随后竟是口吐鲜血，再无一战之力。
有辞云仙尊在前，众仙心中都有了底，不敢再莽撞应战，只得眼睁睁看着这嚣张的妖族扛着仙君闲庭信步地离开。
高裴晕得很彻底。
刚出仙域没几里路，连话都没说一句，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大概是有人故意整他，那铁链何止是穿了琵琶骨，几乎都要把他筋脉都震碎，琼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凝在血肉里的锁链解开。
回到九转妖域，琼斯勉强温柔地褪去他的衣袍，把人扔进灵泉里疗伤。
“那边那个小兔妖，去找狐狸要点药来，越多越好。”看他泡得舒服，琼斯回身朝躲在树后探头探脑的白兔招招手。
“是！”
被妖皇亲自命令，小兔子兴奋得耳朵直抖，撒腿就跑去传话了。
“元帅这次可太惨了。”1号作出抹泪的动作。
琼斯嗤之以鼻：“都是他自找的，敌不过就跑啊，还让他们为所欲为，白瞎满身修为。”
“元帅是想以身证道……”
“命都没了，证给谁看呢，人活在世上，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活着，就能有转机。”琼斯坐在池边，看着面色惨白的高裴，其实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也就他们这些出身就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人，才觉得命没那么珍贵。像我们……吃饱饭都难的黑户，连想这种事的时间都没有。”
1号颤颤一笑：“大人，每个人的理念都不一样，您就别突然思考人生了。”
“啧，我是看不惯他回回把自己搞这么惨好吗！还得麻烦我去救人。”琼斯撇着嘴，随手折了根草，戳了戳高裴的胸肌：“劳驾你赶紧康复，我也好早点带着你杀回去报仇。”
他是在高裴刚被关去万崖林时穿来的。
高裴，也就是履华仙君，百年前因插手仙域对妖族的斩尽杀绝，且私自救下一只小狼妖，将它放生，被其他神仙的耳目举报，当即就被送进了凌霄宝殿进行审问。紧接着，他从前的种种罪状也都被揭露出来，如私自去人间救灾，对天帝降罚人间的指示视而不见，甚至还不许手下的次仙听从上级命令，带着他们三番五次地下凡抵御神罚，把天帝气得七窍生烟。
知道高裴的境遇后，1号特意让他穿到那只被高裴放生的狼妖身上。狼妖被高裴捡到时，还是个幼崽，伤势严重，要不是琼斯穿到它身上，放生后在丛林里根本活不下来。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狼妖居然就是这个宇宙的琼斯。
因此两人融合得极度融洽。
伤势康复后，琼斯和系统一合计，干脆就先修炼个百年，到时候掐着时间把高裴救下来应该就完事了。
此次附身履华仙君的灵魂碎片需要的是“救赎”，比幸福更抽象的词语，琼斯为此差点把头发愁秃，不过这却还没法决难懂。
刚穿来的时候，他拿着1号给他顺来的秘籍，简直看一行睡一行，根本看不懂，也无法理解，最后实在没办法，1号只能采取填鸭式教育，把所有法决整理成数据塞进他的脑子里，让他从物理层面强行记住。
好在琼斯的确天赋异禀，此地的神通又和主宇宙的异能有些相似，他做到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也不过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还是当妖怪好，修为都是打架打出来的。要和高裴那样当神仙，天天悟道，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这一百年，高裴忍着痛苦在万崖林面壁。
他则拿着刀，在九转妖域从第一转杀到第九转，闯过血海尸山，在鬼门关前走了无数遭，终于将前任妖皇一脚踹下，自己上位成为了妖界之主。
“早知道，回收个灵魂碎片要耗这么多时间，我死也不会答应。”
琼斯嚼着草茎，极其不爽。
“大人，你就别逞强了，你才不舍得元帅死呢。”1号朝着他吐舌头。
“死胖子，要你话多。”琼斯骂它一句，转而竟是苦笑起来“也是幸好选了我来当巡回者，你们要选了其他人，他们熬得下来吗？也就是我……也就是我，才能吃得下这种苦。那些大导师，坐在温室里写论文的人，这辈子都没办法和我一样在这里厮杀。”
1号身形一顿，良久，声音也温柔下来：“大人，您真的很了不起，元帅从一开始就知道。”
“别肉麻了，能无所顾忌地打架，我也很舒服，倒没觉得你们欠我多少。”琼斯慢悠悠站起来，从兔子手里接过五花八门的药，轻轻拍拍它的头“辛苦了，去领赏吧。”
“大王，那个小白脸是谁啊？”小兔子还在探头探脑。
“他啊，他是我刚从仙域抢来的，大王威不威风？”
兔子立即严肃附和：“不愧是大王，连抢人都比别人厉害些。”
于是当晚，妖皇从仙域抢了个媳妇儿的传闻传遍了整个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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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神之日，天官开道。
冷铁锁链蜿蜒十里，随仙君步伐落下点点血痕。
凌霄宝殿内，众仙位列两侧，只听刑官踏进朱门，高声唱道：“禀仙尊，履华仙君——带——到！”
在数十位侍卫的严密押送下，履华仙君一步一晃地踏进宝殿，铁链拖曳，在玉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他堪堪行至宝殿中央，便险些倒下，只凭着一口气，又如伞骨般撑直了身子，缓缓仰首，与辞云仙尊平静对视。
紫袍老者不怒自威，见状喝道：“履华，百年面壁，当有成效。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认罪，还是不认？”
万仙垂目。
阶下仙君一如百年之前。
他的袍子皱了，被鲜血染去大半，铁链贯穿琵琶骨，明明应当痛彻骨髓，那背脊却依旧笔直地挺立着，面容沉静而雍容，观不出一丝一毫的狼狈。
此刻他仿佛仍是传说中的东云玄境之主，以优雅温润而名震天下的仁慈仙君，而不是戴罪之身，将死之人。
“劳仙尊担忧，本君唯愿以死证道，还望仙尊成全。”
“你！”
想不到这阶下囚竟如此固执，辞云当即震怒。
“万年修炼，你已是上仙之首，你当真要前功尽弃？”仙班之中，一位次仙出列问道。
履华仙君稳立如山，颔首哂道：“虽为上仙，却无法救得苍生，既如此，是死是生于我而言，有何区别？”
“这……”
“够了！”辞云仙尊拂袖长叹，侧过头作出不忍的神情“来人哪，革去履华仙君的仙籍，再当堂抽其仙骨，押至长夜台示众罢！”
“是！”两位天官应声而出，两人捧着法器，互看一眼，当即一同冲着履华仙君俯身冲去，欲要一举将他仙骨生生抽出。
两人才动身一瞬，却突然被定在空中，法器不知何时竟是四分五裂，叮铃哐当掉落在地。
朱门前，一道黑影正如鬼魂般飘来。
一声高喝响彻宝殿：“我看谁敢动他！”
直到来人站定，满堂神仙才看清他的真容。
此人身材高大，英俊神勇，一双灰眸妖异鬼魅，长发未束，随他动作肆意飘散。他身着黑铠，手持一把冷光长刀，咧唇一笑时，便露出两颗尖利的犬牙，更使人心惊。
“来者何人！你可知擅闯仙域是何后果？”辞云仙尊又惊又怒，双手蓄力，只待将他一击杀死。
闻言，男人拂去面上沾染的血迹，蔑然一笑：“我是九转妖域的妖皇，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本王？“
——妖皇？！
立时满堂轰然。
辞云仙尊一口气喘不上来，灵力一滞，简直头晕目眩：“你……你只身前来，当真不怕被我们诛杀么？”
“这可好笑了，老子从南门一路杀到这儿，倒是一个挡路的都见不着，我看你们这济济满堂的，怕是也捱不了我一刀。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浪费我口舌。”
“无礼，大胆！”马上就有上仙出列痛斥“还不速速退下！”
妖皇：“别跟我狂吠，老子不爱听。”
辞云仙尊脑子又是“嗡”得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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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意欲何为？”辞云仙尊放弃了，无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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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像是嘲笑他们仙班太怂，妖皇啧了好几声才悠然离去。
辞云仙尊被气得不轻，眼见着人走远了，终于坐不住，掌上蓄力，大喝一声“无耻小儿，哪里走！”便从他背后袭去。
他人才刚刚离座，掌风离男人还有数丈之远，就见他头也不回，长刀信手一挥，磅礴灵力便自他刀尖山呼海啸般涌来，凌霄宝殿都因此震动了一瞬。电光火石间，辞云仙尊来不及收手，掌风倏然逆转，将他本人拍至数里之外，随后竟是口吐鲜血，再无一战之力。
有辞云仙尊在前，众仙心中都有了底，不敢再莽撞应战，只得眼睁睁看着这嚣张的妖族扛着仙君闲庭信步地离开。
高裴晕得很彻底。
刚出仙域没几里路，连话都没说一句，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大概是有人故意整他，那铁链何止是穿了琵琶骨，几乎都要把他筋脉都震碎，琼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凝在血肉里的锁链解开。
回到九转妖域，琼斯勉强温柔地褪去他的衣袍，把人扔进灵泉里疗伤。
“那边那个小兔妖，去找狐狸要点药来，越多越好。”看他泡得舒服，琼斯回身朝躲在树后探头探脑的白兔招招手。
“是！”
被妖皇亲自命令，小兔子兴奋得耳朵直抖，撒腿就跑去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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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斯嗤之以鼻：“都是他自找的，敌不过就跑啊，还让他们为所欲为，白瞎满身修为。”
“元帅是想以身证道……”
“命都没了，证给谁看呢，人活在世上，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活着，就能有转机。”琼斯坐在池边，看着面色惨白的高裴，其实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也就他们这些出身就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人，才觉得命没那么珍贵。像我们……吃饱饭都难的黑户，连想这种事的时间都没有。”
1号颤颤一笑：“大人，每个人的理念都不一样，您就别突然思考人生了。”
“啧，我是看不惯他回回把自己搞这么惨好吗！还得麻烦我去救人。”琼斯撇着嘴，随手折了根草，戳了戳高裴的胸肌：“劳驾你赶紧康复，我也好早点带着你杀回去报仇。”
他是在高裴刚被关去万崖林时穿来的。
高裴，也就是履华仙君，百年前因插手仙域对妖族的斩尽杀绝，且私自救下一只小狼妖，将它放生，被其他神仙的耳目举报，当即就被送进了凌霄宝殿进行审问。紧接着，他从前的种种罪状也都被揭露出来，如私自去人间救灾，对天帝降罚人间的指示视而不见，甚至还不许手下的次仙听从上级命令，带着他们三番五次地下凡抵御神罚，把天帝气得七窍生烟。
知道高裴的境遇后，1号特意让他穿到那只被高裴放生的狼妖身上。狼妖被高裴捡到时，还是个幼崽，伤势严重，要不是琼斯穿到它身上，放生后在丛林里根本活不下来。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狼妖居然就是这个宇宙的琼斯。
因此两人融合得极度融洽。
伤势康复后，琼斯和系统一合计，干脆就先修炼个百年，到时候掐着时间把高裴救下来应该就完事了。
此次附身履华仙君的灵魂碎片需要的是“救赎”，比幸福更抽象的词语，琼斯为此差点把头发愁秃，不过这却还没法决难懂。
刚穿来的时候，他拿着1号给他顺来的秘籍，简直看一行睡一行，根本看不懂，也无法理解，最后实在没办法，1号只能采取填鸭式教育，把所有法决整理成数据塞进他的脑子里，让他从物理层面强行记住。
好在琼斯的确天赋异禀，此地的神通又和主宇宙的异能有些相似，他做到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也不过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还是当妖怪好，修为都是打架打出来的。要和高裴那样当神仙，天天悟道，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这一百年，高裴忍着痛苦在万崖林面壁。
他则拿着刀，在九转妖域从第一转杀到第九转，闯过血海尸山，在鬼门关前走了无数遭，终于将前任妖皇一脚踹下，自己上位成为了妖界之主。
“早知道，回收个灵魂碎片要耗这么多时间，我死也不会答应。”
琼斯嚼着草茎，极其不爽。
“大人，你就别逞强了，你才不舍得元帅死呢。”1号朝着他吐舌头。
“死胖子，要你话多。”琼斯骂它一句，转而竟是苦笑起来“也是幸好选了我来当巡回者，你们要选了其他人，他们熬得下来吗？也就是我……也就是我，才能吃得下这种苦。那些大导师，坐在温室里写论文的人，这辈子都没办法和我一样在这里厮杀。”
1号身形一顿，良久，声音也温柔下来：“大人，您真的很了不起，元帅从一开始就知道。”
“别肉麻了，能无所顾忌地打架，我也很舒服，倒没觉得你们欠我多少。”琼斯慢悠悠站起来，从兔子手里接过五花八门的药，轻轻拍拍它的头“辛苦了，去领赏吧。”
“大王，那个小白脸是谁啊？”小兔子还在探头探脑。
“他啊，他是我刚从仙域抢来的，大王威不威风？”
兔子立即严肃附和：“不愧是大王，连抢人都比别人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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