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爱曲小说]
琼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黑球正窝在高裴的臂弯里，任由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自己顺毛。高裴应是早就醒了，窗帘并没拉开，只是开了盏小灯，正聚精会神地就着灯光查阅文件。
生怕他趁自己睡着吃了她们下过药的饭，琼斯连忙抖抖身子爬到他胸膛上照着脸就是一顿乱嗅，特别是嘴唇附近，他还颇有牺牲精神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想看看有没有残留的味道。高裴笑着侧过脸去，手指带着几分宠溺地点了点他的鼻子，“是不是饿了？狗粮没有吃，是在等我陪你吃饭？”
闻言琼斯终于放下心来，高兴地“汪”一声，算作回应。
高裴便放下文件，把他揣进怀里，悠然下了楼，却见客厅至厨房一片狼藉，往常应该早就做好的饭菜都倒扣在地上，那两个一直很勤快的佣人也不见踪影，不禁眉头紧了紧，按铃将赵伯唤来。
赵伯本来在外面修剪花草，听见铃响几步并作一步地跑来，听见询问苦笑一声：“这……还是让杨丽自己来说吧。”
不多时，杨丽便领着那个年轻保姆红肿着眼睛过来了，看见高裴还抱着狗，更是梨花带雨地哭起来：“少爷，对不起，还是让我辞职回去吧……”
她还是之前那副被挠过的模样，衣衫凌乱，面颊、脖子、手臂到处都是血条。高裴八风不动地任她哭诉，好半晌，等她抽抽噎噎地停住，把状添油加醋地告完，还拍着胸脯说自己已经对猫狗有了阴影，他才略带歉意地缓缓开口：“既然是巴塞洛缪的错，那就是我的错。赵伯，将费用算清，打到杨阿姨的卡上，并联系医院，尽快送她过去。等休养好了，再为她找一家好去处——家中不养宠物的最好。”
“……啊？”杨丽一愣，完全没想到他真的要把自己送走，怎么说自己也在他家做了几年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都说高裴少爷天性善良最念旧情么？她刚才只不过装装可怜而已，怎么竟真要把自己送走？要真走了，那潜伏的这些时间，战战兢兢报的信，不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思及至此，她立马又陈恳地表起了忠心，声称自己只想更好地帮少爷做事，更是习惯了这里的氛围，她宁愿不要赔偿金，也愿意留下来继续工作。
高裴微微摇头，俯身将瘫坐在地的女人虚扶起来，温声说道：“你是被我的宠物咬了，就是我的责任，钱我会尽量多补偿给你。你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来。”
闻言杨丽才冷静下来，偷偷瞅了眼待在高裴怀里安静听话的小狗，眼中冷芒一闪，随即楚楚可怜道：“少爷，这小狗对你很忠心，也只听你的话。你不在，我们还是有些害怕的。而且它又喜欢来厨房偷吃东西，如果出了什么乱子，我们也不好告它的状，不如平时就把它关……”
高裴仿佛早就想到了她会这么说，唇角一勾，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如果你们不介意，我现在就请人在房子里，特别是厨房装上监控。如果有不对劲，我就立马派人回来，绝不会冤枉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何况家中好不容易有了宠物，我也想时时刻刻能看到它的样子，也算一举两得。”
监控？特别是厨房？！
杨丽和彭小蓉对视一眼，面色都不禁开始泛白。杨丽深切体会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装了监控，她们的工作岂不是要难上无数倍？但是想拒绝，又没有理由，人家的理由堂堂正正，他就想随时随地能看自己的宠物，正常得不要不要，自己要是不想，那就走人呗，他开出的条件还都很优厚，根本挑不出错来。
权衡许久，实在没办法，杨丽只得假装感激地点点头，道了番谢。
高裴见事情了结，刚想让她们把客厅收拾干净，再做点饭菜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小黑球就蓦地从他怀里跃下，用嘴叼着他的裤脚往厨房拖。等把人拖到厨房了，他还从柜子底下扒拉出几根之前藏起来的香肠，然后甩着尾巴仰头期盼地看着他。
“……想我做饭？”高裴猜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也不管狗听不听得懂。
好在琼斯不是狗，他是听得懂的，闻言就立即嗷呜了几声。
“好吧。”高裴无奈地摸摸他的头，竟真的挽起袖子开始洗菜。他动作很是熟练，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
彭小蓉被吓得不轻，俏脸苍白地碎步跑过来：“少爷，还是让我来吧。”
“我和巴塞洛缪的第一顿饭，由我来做更有诚意。是不是？”他垂着头问，琼斯自是给面子地蹭了蹭他的腿。
他们这觉一直睡到傍晚，高裴为了等小狗，一天没吃，便做了异常丰盛的菜色，做的时候还打电话问了陈医生巴塞洛缪能吃什么，有什么忌口，贴心得琼斯都哑口无言。
这时高槐也从房间出来，两人一狗聚在餐桌前，温馨和睦地吃了顿晚餐。餐后高槐终于得到准许能摸摸小狗，才十二岁的小姑娘立即开心得眉不见眼，抱着琼斯在客厅玩了两个小时。
期间高裴叫来的人很快就到了，几个工人手脚麻利地在宅子里里外外都安了针孔摄像头，连角落都没放过，园子里的树也都安上了，整个宅子瞬时间尽皆掌控在高裴手里。
高槐对这件事一点异议都没有，还颇为赞同，让哥哥给她手机也连接上，说她在学校很枯燥，也想看看巴塞洛缪解闷。
杨丽和彭小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动手，努力把摄像头的位置记下，但摄像头实在太多了，最后只得假装被咬了不舒服，早早回了房，眼不见心不烦。琼斯敷衍地陪孩子玩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赵伯，却见他只是正常地在做事，好像一点影响都没受，心下又开始奇怪起来，这老头到底什么来路？
翌日一早，高裴照常驱车去上班，妹妹则由于身体原因，告假一天，在家中休息。
琼斯算着时间，猜他应该已经到了办公室，并打开电脑看监控视频了，这才故意摇头摆尾地走进他的房间，到处乱嗅乱拱，把干干净净的房间弄得一团乱。如他所料，高裴的确正看着视频，瞧见他这里撕那里咬，脸上却是一丝愠色都没有，还颇为高兴地轻笑了一瞬。
看他胡闹也挺有意思。
直到小黑球将头拱进床底，叼出一个窃听器，他的面色才骤然凝重。
琼斯找窃听器找得气喘吁吁，叼出来咔吧咔吧嚼了两下，就随便扔到了垃圾桶里。又听见外面似乎闹哄哄的，便优雅地踱着步子出去，还没下楼梯，就看见高槐竟是在惊声尖叫。
“说我不在！我不要见他！你听见了吗？我不见！”
小姑娘极其抵抗地冲着彭小蓉大喊，眼里尽是惧色。
实际上彭小蓉此时也很尴尬，杨丽昨晚就被强行送去了医院，美名其曰让她好好休养，把她一个人留下来做事。她才被塞进高裴家一个月不到，很多事情都没上手，现在加了监控，更是手足无措。
要是往常，高槐的堂哥高孜秦来了，她铁定要放他进来，无论高槐怎么拒绝，都是要放进来的，况且那时有杨丽，她八面玲珑的一个人，绝对能办得妥妥当当，就算怪罪下来也怪不到她彭小蓉身上。可现在……
门铃还在响着，门禁视频上高孜秦已经极度不耐烦，疯狂地敲着门，嘴里不停咒骂。他越骂，高槐就越紧张，最后精神失常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彭小蓉正想着壮着胆子把人拒绝了，就说高槐不在，却见高孜秦的脸凑近屏幕，凶神恶煞地道：“快放我进去，我是她的堂哥，你没有资格拦我。不然小心我和我爸告状。”显然，他还不知道别墅里装了监控。彭小蓉也不知道怎么暗示他，心慌意乱下手一抖，竟当真把人给放了进来。
高孜秦冷笑一声，迈着八字步进来了。他比高槐大两岁，和她是一个初中的，今年正好初三。进了客厅，看见高槐抱着抱枕躲在角落里，他冲过去将她蛮横地拎起来，摔到沙发上：“怎么？不敢去学校了？说好的东西不拿来，还想怎么挨打？”
这种时候，赵伯竟正好在竹园里，仿佛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而彭小蓉战战兢兢，想去拦又不知道怎么拦，站在一边急得一脑门汗。
“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去学校？”高孜秦把她胳膊都抓青了，她颤着嘴唇，眼泪一滴滴往下砸，怎么也不说话。
“操。”高孜秦磨了磨后槽牙，眼睛一转，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作业。之前高槐在客厅边玩小狗边和高裴请教算术题，结果忘了带上去，没想到正好被高孜秦盯上。他把作业抓在手里，阴恻恻地威胁“你再不把东西给我，我就把你作业烧了。我看你再不交作业，会被老阎王怎么收拾。说不定还会让你退学呢，小、太、妹。”
“我不是小太妹。”高槐小声反驳，还想去抢作业，被高孜秦又是一甩，甩到地上差点磕到头，她身体不好，又受了惊，现在已经是头晕眼花。
琼斯爪子在地上挠了挠，简直是震惊了。在别人家里都敢这么欺负主人，在学校还指不定对她做了些什么。眼见着高孜秦还准备打人，它立即飞一般冲进了客厅，照着他的小腿就是狠狠一口。
“卧槽，哪来的狗！”高孜秦疼得倒仰，正好便宜了琼斯，他扑上去几爪子挠花了他的脸，还惦记着不要挠到眼睛，以免事态更严重。
“汪汪汪！”
小黑狗弓起背，撕心裂肺地叫，高孜秦不服，想打他，又被他追得满屋子乱跑。
“救我啊！喂，那个女的，救我！”高孜秦心下大骇，后面这狗跟疯了一样地追，一跳三尺高，简直是个小恶魔“高槐，你快让它停下！不然我十倍八倍还给你！高槐，听见了吗！”
高槐木木地蹲在地上，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他小腿上的血洞不断流血，被追着的时候还时不时被咬上几口，方才作威作福的人顷刻间就失了气势，连滚带爬又哭又叫地被狗撵了出去。
琼斯一路猛追，直把人追到园子外，吐了口血沫，朝他呲了呲牙，看到他浑身一颤才满意地回到别墅里。
小姑娘此时已经从恐惧里逃脱出来，琼斯走过去舔掉她的眼泪，温顺地趴在她怀里，任她抱着自己发呆。
他知道，高槐正在自我疗伤。
小黑狗温柔地蹭了蹭她的手心，顺势瞥了眼墙角的摄像头。
高裴应该看见了吧？接下来他打算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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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杨丽便领着那个年轻保姆红肿着眼睛过来了，看见高裴还抱着狗，更是梨花带雨地哭起来：“少爷，对不起，还是让我辞职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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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和彭小蓉对视一眼，面色都不禁开始泛白。杨丽深切体会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装了监控，她们的工作岂不是要难上无数倍？但是想拒绝，又没有理由，人家的理由堂堂正正，他就想随时随地能看自己的宠物，正常得不要不要，自己要是不想，那就走人呗，他开出的条件还都很优厚，根本挑不出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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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往常，高槐的堂哥高孜秦来了，她铁定要放他进来，无论高槐怎么拒绝，都是要放进来的，况且那时有杨丽，她八面玲珑的一个人，绝对能办得妥妥当当，就算怪罪下来也怪不到她彭小蓉身上。可现在……
门铃还在响着，门禁视频上高孜秦已经极度不耐烦，疯狂地敲着门，嘴里不停咒骂。他越骂，高槐就越紧张，最后精神失常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彭小蓉正想着壮着胆子把人拒绝了，就说高槐不在，却见高孜秦的脸凑近屏幕，凶神恶煞地道：“快放我进去，我是她的堂哥，你没有资格拦我。不然小心我和我爸告状。”显然，他还不知道别墅里装了监控。彭小蓉也不知道怎么暗示他，心慌意乱下手一抖，竟当真把人给放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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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赵伯竟正好在竹园里，仿佛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而彭小蓉战战兢兢，想去拦又不知道怎么拦，站在一边急得一脑门汗。
“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去学校？”高孜秦把她胳膊都抓青了，她颤着嘴唇，眼泪一滴滴往下砸，怎么也不说话。
“操。”高孜秦磨了磨后槽牙，眼睛一转，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作业。之前高槐在客厅边玩小狗边和高裴请教算术题，结果忘了带上去，没想到正好被高孜秦盯上。他把作业抓在手里，阴恻恻地威胁“你再不把东西给我，我就把你作业烧了。我看你再不交作业，会被老阎王怎么收拾。说不定还会让你退学呢，小、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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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哪来的狗！”高孜秦疼得倒仰，正好便宜了琼斯，他扑上去几爪子挠花了他的脸，还惦记着不要挠到眼睛，以免事态更严重。
“汪汪汪！”
小黑狗弓起背，撕心裂肺地叫，高孜秦不服，想打他，又被他追得满屋子乱跑。
“救我啊！喂，那个女的，救我！”高孜秦心下大骇，后面这狗跟疯了一样地追，一跳三尺高，简直是个小恶魔“高槐，你快让它停下！不然我十倍八倍还给你！高槐，听见了吗！”
高槐木木地蹲在地上，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他小腿上的血洞不断流血，被追着的时候还时不时被咬上几口，方才作威作福的人顷刻间就失了气势，连滚带爬又哭又叫地被狗撵了出去。
琼斯一路猛追，直把人追到园子外，吐了口血沫，朝他呲了呲牙，看到他浑身一颤才满意地回到别墅里。
小姑娘此时已经从恐惧里逃脱出来，琼斯走过去舔掉她的眼泪，温顺地趴在她怀里，任她抱着自己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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