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连环杀人犯悬赏案(十七)_雇佣咒灵也请按劳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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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连环杀人犯悬赏案(十七)

  是夜。

  经过白天一天的忙活,最后一起连环杀人犯悬赏案正式结案,事件圆满落下帷幕——

  才怪。

  最后一起悬赏案的诅咒师,纸术士羽音英之被关押在“仓”的监狱内,等待着明早最后的交接结束后,就会被五条和栃木带回高专。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鸣瓢走在空旷的走廊里。

  他还记得在“井”中世界里,栃木问他的问题。

  “你是一个会为承担自己行为责任的人吗”。

  一时兴起也不可能是这么个兴起法,问出这种问题显而易见指向性已经十分明显了。

  我已经被盯上了。

  鸣瓢冷静地想。

  然而,截至目前为止,全部七个悬赏都已经结束,要搜索证据的话,证据也都全已经烟消云散,无从查起。

  只要鸣瓢当做什么事情没有有发生的话,一切都可以过去。

  诅咒师交回到五条局长他们手里,应该也是死刑吧。

  他猜测着。

  咒术界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是很清楚,但从诅咒网站上看,大家对五条悟讳莫如深的样子,被抓捕的诅咒师应该都是难逃一死。

  不甘心。

  尽管已经能遥想到诅咒师的下场,但无法手刃仇人为女儿报仇的熊熊烈火灼烧着鸣瓢的心。

  如果诅咒师没有死在他的手中的话,他是不会甘心的。

  所以在两个选项之间——

  一,把诅咒师交给五条处理,把自己摘出。

  二,以自己为代价,去亲手把诅咒师杀了。

  他选择了后者。

  再转过一个弯,前方就是关押仇人的监狱了。

  鸣瓢在心中默念着。

  多年的心愿就要在今天实现了。

  从他了解到这个世界背面的真相,一步步晋升成为室长,确定人员发布悬赏,到如今他终于走到了最终的真相面前。

  一向气定神闲的他脚步居然有了微微的颤抖,仿佛脚踩的不是地面而是棉花。

  各种情绪在他脑内交错,一时间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兴奋还是愤怒,亦或者可能还有一丝丝恐惧在其中。

  走到分岔路口的鸣瓢脚步一转,走向了直达真相的道路。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像是要接受走上刑场的死刑犯人,鸣瓢也在心中为自己倒数道。

  十米。

  没有门窗的走廊内传来一丝微风。

  有看不见东西向鸣瓢袭来,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腕。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

  鸣瓢略带诧异地看向前方。

  他的声音依旧是低沉而温柔,和在“井”中世界并无二致。

  “栃木,你不该在这里出现的。”

  在里面等着我杀了诅咒师再把我抓住,我也不会有怨言的。

  你是想逼着我选择另一个选项吗?

  鸣瓢的声音中带上点嘲弄:

  “呵呵呵,‘我只是过来逛逛,确保明日交接,例行公事’,你是想听到这样的答案吗?”

  是的,只要鸣瓢在这里退缩的话,以他室长的身份,一切都还可以糊弄过去。

  “很可惜,我的答案是,不。”

  鸣瓢从自己的腰侧取出一样东西。

  他把枪口对准了栃木。

  “我就是来杀了他的。”

  ——————————————

  一天前,五条和栃木家中。

  “……事情要从鸣瓢室长的女儿,鸣瓢椋开始说起。”

  本堂町缓缓道来:

  “鸣瓢室长的女儿鸣瓢椋,一年前在家中房间神秘失踪,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案件的进展也一度搁置。这个案子的档案至今仍然存放在‘仓’中,是一起未破解的悬案。”

  五条墨镜下的眉头微皱:“鸣瓢,室长……是他借助室长的权限,篡改资料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吗?他的女儿实际上是连环杀人犯案件的被害者之一,悬赏是他发布的,用来为女儿报仇吗?”

  身为内部人员,而且职任室长,在资料里面动动手脚是完全做得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五条和栃木拿到受害人家属的资料里面,没有鸣瓢的相关信息,也就说得通了。

  本堂町摇了摇头,否定了五条的猜想:

  “不是的,鸣瓢室长不是那种人。不是我夸张,如果他想杀了谁,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做到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做事毫不顾忌后果的人。如果仅仅是为了报仇,他是不会通过悬赏来雇佣诅咒师的,这其中的危害我们都是能想到的。”

  诅咒一物,绝不是仅仅以报仇的理由就可以使用的手段。

  “所以,鸣瓢室长一定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本堂町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的女儿鸣瓢椋的失踪肯定是和诅咒师有着直接关联,大概率鸣瓢椋的失踪就是诅咒师所为。”

  她回想起,医院里的富久田对她说的话。

  医院病房内。

  富久田温柔地看向陷入思考的本堂町:

  “小春,你曾经做过外务分析官,应该也收集过犯人的思想粒子吧。”

  “嗯对,松冈先生带我跑过不少现场。”本堂町肯定道。

  松冈是老手外务分析官,对各种现场能做出及时有效的反应。

  本堂町在他的教导下学会了不少东西。

  “如果把咒力——”

  富久田摊开左手。

  “和‘罔象女’装置——”

  富久田同时把右手摊开。

  然后他将左右摊开的两只手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掌声。

  “类比一下,是不是就好理解多了?”

  他看向表情逐渐明朗的本堂町:

  “连环杀人犯杀害他人时,会留下杀意粒子,那么诅咒师杀害连环杀人犯时,会留下什么呢?”

  会留下什么呢?

  富久田的声音直到现在依旧在本堂町大脑中回荡着。

  她重新看向在座的五条和栃木。

  “请问两位掌握咒术的专家,诅咒师在施展诅咒时,是不是会留下自己的咒力痕迹?”

  听到本堂町的这一番说明后,栃木手心内全是汗水。

  零零散散的线索碎片逐渐被一根线穿起来了。

  她和五条一开始就忽略掉了一个至关紧要问题。

  为什么悬赏发布是一个一个人悬赏,而不是一起悬赏。

  明明一次性将所有连环杀人犯全部解决掉效率最高,风险也最小。

  “会,会留下诅咒的咒力残秽。”

  五条先瞥了一眼旁边双手紧握拳的栃木,见她仍沉浸在思绪之中,他回答了本堂町的问题。

  是的了,咒力残秽,这个是鸣瓢要找的东西。

  栃木全想通了。

  她整理着脑中的思绪,斟酌词句缓缓开口:

  “鸣瓢室长女儿的失踪,实际上是诅咒师所为,而不是连环杀人犯。他通过在诅咒网站上一次次悬赏,实际上是想通过诅咒师杀人后留下的咒力残秽,来比对识别出来,到底是谁令他女儿鸣瓢椋失踪的。”

  所以,诅咒网站上的悬赏才是一个犯人接一个的悬赏,而不是一次性悬赏所有人。

  另一边,五条也想起来当初谈判时,鸣瓢提出的底线条件。

  【将犯人抓捕归案后,一定要经由我方确认。】

  现在看来,恐怕鸣瓢当初提出这个条件,也是在为了找出令他女儿失踪的诅咒师之后,自己能得知那个诅咒师到底是谁。

  甚至,有可能,是为了能亲手去了结诅咒师的生命。

  “太离谱了。”

  五条摘下墨镜用手臂遮挡着眼睛,如同在听天方夜谭。

  本堂町没有动,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

  栃木怔怔的,整个人像是没缓过来。

  “太离谱了。”

  又重复了一遍刚说过的话,五条放下手臂,把墨镜重新带上后推了推墨镜。

  五条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鸣瓢秋人,他把一切能利用的资源全部都利用上了。

  诅咒师,诅咒网站,连环杀人犯,“仓”,超自/然灾害对策室。

  甚至是前来协助破案的自己和栃木,他都一并安排在自己的计划之内。

  最终,他做到了——

  以一个不会丝毫咒术的普通人身份,做到了寻常咒术师都不可能达成的目标!

  栃木还是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可是鸣瓢他不是咒术师,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诅咒网站的存在,而且还能比对咒力残秽?”

  正常的咒术师要是知道鸣瓢的情况,可能会出手相助帮助调查,告知他诅咒网站的存在这一举动,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一名正常的咒术师会干的事情。

  但是若是他碰到的是诅咒师,为什么诅咒师会好心插手这件事呢?

  这最后一个存疑的环节。

  五条重新把墨镜带上,扶了扶墨镜:“这个问题,恐怕只能去问他本人才能知道。”

  现在的问题关键就是检验推理是否正确,以及如何让鸣瓢承认他的所作所为。

  若是他只是无意中得知的还好,现在的情况看来,鸣瓢应该还得到了旁的咒术师亦或是诅咒师的帮助。

  最紧要的还是要查出那位咒术师或诅咒师的身份。

  他先是看向本堂町。

  “本堂町。”

  “是。”

  “向我保证你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不用您说,我也会做到的。”

  本堂町一脸郑重地应允下来。

  “目前看来,鸣瓢应该是还没有比对到他想找的诅咒师,要不然也不会任由我们带走诅咒师。”

  五条回忆了一下近六起案件的情况。

  至今为止的交接任务都还算顺畅,鸣瓢也没有出手,看来迄今为止的诅咒师都不是他要找的。

  “不过现在第七起悬赏还没有实现,我们还有……”

  就在这时,五条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人。

  “是松冈。”

  三人的面色顿时沉重起来。

  松冈先生的来电,该不会是……

  接听完通讯的五条把手机放下。

  他摇了摇头:“第七起悬赏发生了,如果这个诅咒师真的是鸣瓢要找的诅咒师,情况可就不妙了。”

  那他们就只能等待鸣瓢的抉择了。

  是把诅咒师交给高专来处理,自己从其中完完整整从其中摘出。

  还是就算有风险,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亲手把诅咒师杀了。

  ——————————————

  面对直指着自己黑漆漆的枪口,栃木没有慌张。

  她看向枪口上鸣瓢的双眼,缓缓地说道:

  “鸣瓢先生,你和我说过了吧,你是一个会为承担自己行为责任的人。”

  是在“井”中世界。

  在离开虚拟世界时,栃木问过他的问题。

  鸣瓢没有忘记,他一直记着自己说过的话。

  “我没有当过老师,也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不过有些道理我想你应该学会。”

  鸣瓢无喜无悲的声音带着些冷漠。

  “很大程度上,人们说出的言语和实际做出的行为,并不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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