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_糙汉家的小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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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孙婆婆见他来了,便拉着他的手道:赵吼这孩子虽不大爱说话,可却是个细心会疼人的。

  程宴平点头。

  赵吼的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婆婆,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孙婆婆浑浊的老眼看着他,什么事啊?

  程宴平默了默,回握住孙婆婆的手,老人家的手如枯柴一般。

  婆婆,我跟赵吼虽成了亲,可我们都是男子,便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我想着花花跟我和赵吼都投缘,我们想收她作为义女。

  似是怕孙婆婆不应。程宴平又急忙道:婆婆,您放心,我们一定待花花像亲生一样的。而且也不会让她改姓,她姓孙,身体里流着是你们孙家的血,这一辈子都是孙家的人。

  孙婆婆年岁大了,可花花年纪尚小。

  她半夜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想若是哪一日她走了,丢下花花这个女娃该咋办啊?

  后来赵吼来了,她也跟着放了心。

  只到底没提到明面上,今儿程宴平来提了,她便彻底安心了,哪怕即刻闭了眼,也不担心了。她只默默的掉泪,却不哽咽。

  枯瘦的手死死的攥着程宴平的手。

  良久才道:好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后花花就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要让她姓赵,姓程都可以。

  程宴平一时伤感,也跟着掉泪。

  孙婆婆又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子话,才放了他回家。

  刚出了孙婆婆家门,就见赵吼迎了过来。

  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程宴平走过去牵着他的手,轻笑道。

  走,回家!

  六月十九。

  可谓是上天垂怜,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先头镇长还为肉的事急的白了好几根头发,赵吼一大早去小苍山检查陷阱的时候,可谓是收获颇丰。

  竟然捕到了一只大野猪。

  野猪浑身黑色,鬃毛跟钢针似的,足足有三百斤呢,不光这,捕兽夹那头也有收获,四只野兔并一些野鸡。

  东西太多,赵吼一个人没办法弄回去。

  特意回镇子里喊了几个壮年汉子,一道去将野猪抬了回来。

  镇子里的大人小孩皆都跑出来瞧,热闹极了。

  镇长抚着胡须道:看来赵猎户和宴平的婚事连老天都同意了呢。

  众人都道,谁说不是呢。否则哪里就刚刚好缺肉,就送来一头大野猪呢。

  为着两人的婚事,整个龙门镇的人都来帮忙了。

  上至老人,下至孩童,个个都忙的满脸红光。

  烧热水的烧热水,杀猪的杀猪,剪窗花的剪窗花,就连花花都撵着大黄,要在它的身上贴一块红纸呢。

  大黄有些怕他,直往程宴平身后藏。

  孙婆婆对着花花招手道:花花,来,到婆婆这来,婆婆这里有蜜枣吃。

  一听有吃的,花花就放弃要给大黄贴红纸的想法,走过去的时候还撅着小嘴道:婆婆,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花花了。

  孙婆婆笑着道好。

  花花吃了颗蜜枣,歪在孙婆婆怀里撒娇。

  我现在上了学堂,先生给我取了名字,我叫孙婉彤。

  孙婆婆拍着她的背,笑的格外的慈祥。

  好,好,好,我们花花有大名了,叫孙婉彤,叫婉彤。

  赵吼一早就去找迎客楼的王掌柜商量事去了。一来是镇子里的人不少,都吵嚷着要喝他的喜酒,按着迎客楼的规模,顶多摆个十来桌也就顶天了。

  这哪里坐得下?

  再加上又捕了一头野猪,赵吼跟程宴平商量着还是办流水席吧。

  这样也就不至于怠慢了谁,人人都有座。

  王掌柜一听,猛地一拍大腿,这敢情好啊,咱们龙门镇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明儿我们迎客楼歇业一天,去给你帮忙,厨子,帮厨,并小二一道去你家帮忙去。

  赵吼道了谢。

  王掌柜又道:如今天热,我看还是搭些棚子,这样也稍稍好些。

  可这时间上来得及吗?

  赵吼担心的问道。

  王掌柜拍着胸脯道: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无非就是立几根柱子,在蒙上几块遮阳的布就是了,费不了多少事的。

  赵吼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明儿定要多喝几杯。

  等回去的时候,新房已经布置差不多了。

  门楣上挂着大红的绸子,屋檐下挂着大红的灯笼,门上贴着大红的对联,床上贴着大红的喜字,连树上都绑了红缎子,放眼望去是一水的大红色。

  赵吼的心潮一阵荡漾。

  屋子里定也是大红的被褥,被褥上还绣着鸳鸯呢。

  还有身穿大红喜服的程宴平。

  思及此,他的心头一阵火热,腾腾的往上窜着。

  他刚在门口站住,便有妇人来赶他走,新郎官今儿可不能进新房

  赵吼只得回了隔壁。

  一日的忙碌终于在夜色降临时停下了,龙门镇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安静。星星点点的微光在暗夜里如同萤火一般。可就是这一盏盏微弱的光,照亮了无数游子归程的路,暖了无数人的心。

  有家,人生便有了归处。

  赵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这些日子两人在一起睡觉已经习惯了,这乍然分一晚还真有些难受。

  他起身去院子里洗了个冷水澡。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摸黑去了孙婆婆家。

  新房布置好之后,新人需得成婚当日才能睡,程宴平便去了孙婆婆家对付一晚。

  窗户传来响动的时候,程宴平低喝了一句。

  谁?

  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他扭动着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你怎么来了?

  怀里有人,赵吼的心也就踏实了。

  不搂着你,我睡不着。

  程宴平在暗中笑了笑,低声嗔了一句。

  矫情。从前不认识我的时候难道你就不睡了?

  赵吼的手臂紧了紧,道:从前不这样,挨着枕头就能睡,可遇见你就不同了。

  程宴平心里甜丝丝的。

  你说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合礼数?

  赵吼却搂的更紧了。

  反正我不走!

  六月二十。

  天刚蒙蒙亮,程宴平就被一众妇人们给拉了起来。

  开始梳头,上妆,只乡下地方不比京城,画出的妆容着实有些吓人,程宴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登时就被吓醒了,这要是让赵吼见着了,只怕他会吓的立刻悔婚,掉头就跑的。

  大白脸,红嘴唇。

  他取了帕子,浸了水,擦了擦脸。

  待露出真容后,才松了口气,喜服都是按照尺寸做的,倒也合身,待穿戴整齐之后,外头就响起了鞭炮声。

  太阳升起的时候,门外便有人高声唱道:接夫郎咯!

  调子很高,尾音拉的极长,跟唱歌似的。

  赵吼身穿大红喜服,人也显得格外的精神,在他身后站着的都是龙门镇的男人们,有程宴平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男人们起哄道: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撞门了。

  门内的都是妇人,在里头拼命的抵着门,有人和道:成亲后家里谁当家?

  赵吼朗声道:宴宴!

  成亲后谁做饭做家务!

  赵吼气沉丹田,答的格外的响亮干脆。

  我!

  一众男人皆都嘘了起来,认为赵吼真是丢了男人的脸。

  赵吼倒不在乎这些,他只想快点接到他的夫郎。

  门开了之后。

  一群人全都拥了进去,不大的小院里登时就站满了人,起初还吵的很,在看到缓步走出来的程宴平后,皆都愣住了。

  一袭红衣,穿在赵吼身上顶多叫精神,可穿在程宴平身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红的颜色,愈发衬的他肤若凝脂,一双水汪迷蒙的眼睛里满含娇羞,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简直就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样。

  还未等众人过来,赵吼几步走了过去,直接将人横抱而起。

  众人又起哄叫好。

  鞭炮声响起,赵吼便踩着这声响,一步一步走的格外的稳健,走回了属于他和程宴平的家。

  男子成婚无需像女子那般需要红盖头,赵吼眼睛都看直了,晃神的时候竟产生了错觉,这般好看的人自即日起就要成为他的人了。

  宴宴,你真好看。

  程宴平原就害羞,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似嗔似怒,眉眼间尽是风情。

  屋子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样精致的干果,点心和果脯。

  小孩子们最是高兴,得了好多好吃的,便一起去街上玩了。

  赵吼的家里摆了两桌,院子里摆了三桌,这头程宴平家的院子里也摆了两桌。再就是两家的外头,沿街的地方摆了十来桌。

  总共算起来得有二十来桌呢。

  龙门镇还从来没办过这么排场的婚宴呢,各家是搬桌子的搬桌子,搬长凳的搬长凳,除却左右隔壁的厨房被征用外,外头的道上也架起了大铁锅。

  里头熬着的野猪肉,那叫一个香啊。

  菜式也都是按照当地习俗来的,四凉四热,四荤四素,外加鸡鸭鱼肉,另还有些鱼虾一类。格外的丰盛。

  晌午时分,便开席了。

  王掌柜将藏的大坛子酒搬了好几坛子过来,今儿大家伙都敞开了喝,赵猎户自打来了咱们这儿,我们连他家一口水都没喝过,今天可得吃个够本,喝个痛快。

  赵吼作为新郎官,自然是来者不拒。

  这一轮一轮喝下来,饶是铁人那也是扛不住的。

  程宴平只略喝了点,便回了房。众人想着他面皮薄,便也不计较,只逮着赵吼一顿猛灌。

  房间内,入目都是大红的颜色。

  孙婆婆道:婉彤啊,将这些干果撒在床上,回头你赵叔和你先生看到了定会高兴的。

  小丫头看着崭新的被面,歪着脑袋道:可是撒了这些果子,若是弄脏了被子可怎么办啊?

  孙婆婆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这些干果都是好意头,说的是早生贵子。

  花花哦了一声,将干果撒在了床上。

  赵叔叔和先生成了亲,那么他们谁生孩子啊?等他们将来生了孩子,我帮他们带孩子。

  程宴平在一旁听的哭笑不得。

  他是男儿身,哪里就能生孩子了。

  孙婆婆见他羞红脸,便道:花花,出去玩吧。花花见她又忘了,提醒了一句就跑出去了。孙婆婆上下打量着程宴平,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也别害羞。早生贵子这是好事。况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兴许便有男人产子的偏方也不一定呢。

  外头一直闹了一整日。

  直到入了夜,还未散去。

  赵吼喝了大半天的酒,都吐了好几回,可心里却高兴的很,待到众人散去后,他先去井边洗了个澡,还特意用香胰子洗的,末了还抬起胳膊闻了闻,确定没酒气后,才回了屋。

  程宴平见他走路都不稳了,忙上前去扶他。

  赵吼眸色沉沉,伸手便将人箍了怀里。

  宴宴,你可知我等这一日等的多辛苦。

  分明是睁眼讲瞎话,两人同住后,虽未正式同房,可那样的事做的也不少,哪里就忍的辛苦了?

  烛光下男人的面容娇艳的如同夏日的玫瑰般。

  赵吼进来的时候是光着膀子的,身上还滴着水呢,程宴平扭动着道:你快走开,把我衣裳都给弄湿了。

  男人却不松手,声音低哑的厉害。

  喜服一生穿一次就够了,湿了便湿了吧。

  跟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程宴平被他横抱而起。

  躺在床上的时候,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摸出来一瞧,册子虽有些旧了,可上头的图案却是清晰。

  小人儿或站或坐,或卧于山石上,或躺在竹席上

  赵吼:???

  阴影笼罩而下的时候,程宴平从枕侧拿出了一罐东西,这是先头何大夫交给他的。

  这个...你一会儿用上

  赵吼不明所以,打开来瞧也没认出来,用手指一摸才知晓那是油脂。

  你何时藏的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程宴平捂着脸道:什么事都让你知道,那还得了

  大红的蜡烛燃至天明。

  直到鸡叫了三遍,屋子里的动静才消停。

  程宴平累极,也顾不得身上因为流汗过多的黏腻,闭上眼沉沉睡去。

  赵吼倒是精神十足,去外头打了水,仔细的给新娶的小夫郎擦了身子,自己又冲了个澡,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夸我,夸我,快来夸我呀!!!

  第32章

  清晨。

  空气里有着未褪去的凉意。

  赵吼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小院里的花儿开的正盛,红的,粉的,黄的,一朵朵的钳在大团的绿叶间,愈发显得小院生机勃勃,赏心悦目。

  洗了澡之后,赵吼换上了新衣,衣裳是程宴平帮他选的,穿在身上格外的熨帖舒服。

  他出了门,径直往镇长家走去。

  昨儿夜里程宴平累的够呛,这会子还睡的很沉,今儿这课肯定是没法上的,他得去跟镇长说一声,告个假。

  镇长依例在镇子里转一圈,远远的见了赵吼。

  今儿起的倒是早!

  赵吼应了是,宴宴昨儿辛苦,这会子还睡着,我想跟你告个假,让他休息一日。

  镇长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昨儿便让孩子们不必去学堂了。

  赵吼愣了一下。

  你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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