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_糙汉家的小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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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为此,镇长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

  可二癞子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哪里在乎这些?回头照样该打的打,该骂的骂,后来女人怀孕了,镇长找了几个体格高大强健的汉子,将二癞子打了一顿。

  还警告他,若是再敢打自家婆娘,就将他赶出龙门镇。

  自此,二癞子倒是收敛了些。

  人也跟着稍稍勤快了些。

  说起来,疯女人也是个可怜人,生产那日又遇到了难产,生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将女儿生出来,生完便撒手人寰了,连看女儿一眼都未来得及。

  自此二癞子这个鳏夫就带着女儿过活。

  疯女人怀孕时便饥一顿饱一顿的,又时常挨打受惊吓,以至于生出的胎儿虚弱不堪。二癞子也不是那等有责任之人,养了几日嫌麻烦,便将女儿丢了。

  还说,不过是个赔钱货,老子哪有那个闲钱来养她啊!

  镇长听了,揪着他的衣领去了丢弃的地方,又将女婴给抱了回来,日日拿羊奶喂着,好容易给救活了。

  长至五六岁上,也渐渐晓事了。

  知道自己个是个吃百家饭的,便格外的勤快,帮镇子里的人家看小孩,做饭,洗衣,但凡是能做的活,她都抢着做。

  二癞子瞧见丫头是个能干活的,便又存了心思,要认回女儿。

  镇长问了大春的意思,可怜她那个时候年岁太小,瞧着旁人都有爹有娘,只她一人是个孤魂野鬼似的,便也同意跟二癞子回家去了。

  二癞子平白得了个闺女,就愈发懒了。

  家里家外的活差不多都是大春一人干的。

  眼下大春十八岁了,模样长的也算周正,且干活又是个麻利的,前些日子二癞子出去跟人赌钱,当时他喝了酒,输急了眼,便道:谁说我穷的什么都没有了啊?我还有个大闺女呢,不信你们去龙门镇问问,我家那闺女那可是勤快的很

  就这样,便把大春给卖了。

  大春跪在竹床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事后去打听了一下,谁知那家的儿子小时候发了高热,烧坏了脑子,现下都二十多了,连去茅厕都不会。先生,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您救救我吧。我宁愿死也不愿嫁过去的。

  程宴平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柔声安慰道:你且先别哭,现在时辰还早,你先去屋子躺一会儿,等天一亮我去找镇长商量商量。

  二癞子为了怕女儿逃跑,特意将她锁在牛棚里,她好容易才逃了出来,这会子还惊魂未定,抓着程宴平的手不肯松开。

  赵吼往前一站,沉声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进来!

  大春这才进了屋休息。

  夏日的天亮的格外早,现下东边已经泛起了青黛色。

  程宴平也没了睡意,他气的不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我看那个二癞子就是个无赖,就是个流氓。

  赵吼见他气呼呼的便道:你若是气不过,趁着天没亮,我去揍他一顿,保准他以后不会再犯横了。

  程宴平沉思了一会儿。

  打一顿,那也是治标不治本。大春毕竟是他的女儿,可以躲过这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呢?要是他回回赌输了钱,就要卖一回女儿呢?

  我想着二癞子自小也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大春是镇子里的人合伙养大的,算起来那就是整个龙门镇人的女儿,而非是他二癞子的女儿。

  为了能让大春脱离苦海,眼下唯有一个办法。

  程宴平慌忙下床趿了鞋,都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往镇长家跑了去。

  赵吼忙追了过去,你慢些跑!

  程宴平挥了挥手。

  你留在家里看家,免得二癞子来捣乱,我去去就来。

  镇长这会子睡的正迷,忽的被吵醒,自是不悦。

  程宴平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又道:张叔,您是看着大春长大的,若是任由二癞子将她卖了,相信您也会舍不得的。依着我看,不如写了文书,让他们断绝父女关系,以绝后患。

  这一层镇长先头也想过,只是他想着二癞子忽然得了个听话懂事能干的闺女,兴许就能变好些了呢?

  从前碍着镇子里的人都盯着,倒也不敢打大春,顶多就是让她干活罢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都无法无天到这地步了,居然为了还赌债而卖女儿,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样的人留在龙门镇那就是祸害。

  天一亮。

  镇长就将镇子里的人都叫到了大槐树下。

  二癞子家的情况,且他是什么德性,镇子里的人都清楚,自然也就不必细说。

  二癞子被镇子里的汉子押过来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睁开,陡然见到一旁的女儿时,这才清醒了过来,抬手就要打大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好你个贱蹄子,居然敢跑,我告诉你

  话还说完,就被赵吼一脚给踹翻在了地上。

  镇长将大春拉到了身后护着,又道:众位乡亲们,这是宴平一早写的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大春已经按过手印了。二癞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他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更不配待在龙门镇。咱们龙门镇还从未出现过为还赌债而卖女儿的,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二癞子是被众人的吐沫星子给赶出龙门镇的。

  等走远了些,他回头啐了一口。

  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当老子稀罕这里呢!走就走

  走了一段,迎面遇到个小眼睛的中年汉子。

  汉子个头不高,见了他倒还客气。

  敢问前头可是龙门镇?

  二癞子现下一肚子气听到龙门镇三个字,哼了一声,我劝你还是别去,龙门镇里就没一个好人。

  中年汉子笑了笑,从包袱里掏出了干粮,分了一半给二癞子。

  两人便坐在树下的阴凉里,攀谈了起来。

  中年汉子道:我是来寻亲的。早先我有个侄子打小上街走散了,这一找找了这么些年,前些日子终于打听到他来了龙门镇,据说还成了亲,所以想来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二癞子皱着眉头。

  成亲?前些日子成亲也就只有赵猎户啊?且程先生也是京城里的,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看你是找错人了。

  中年汉子垂下眼帘,眸中精光四射。

  京城来的?又姓程?

  他心里咯噔一下,敢情这是遇到老熟人了。

  当初他装的冰清玉洁的样子,不想转头就嫁给了一个庄稼汉,还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呢,跟外头那些勾栏瓦舍里的有何区别?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中年汉子见该问的都问了,便起身告辞。

  这一闹又倒是晌午时分,程宴平气的心口疼。

  他自小见的都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睦家庭,何曾见过这么混账无赖之人,又好生安慰了大春几句,便同赵吼一道回去了。

  赵吼见他心情郁郁,走到半道又拉着他往镇外走去。

  程宴平嫌天热,满脸的不耐烦。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赵吼拽着他,笑道:自然是好去处,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少倾,便到了小苍湖的西北角。

  西北角里有着一丛丛的芦苇,颜色青碧,于蓝天云之下,粼粼波光的湖水之中,瞧着分外的清爽,再一看,芦苇丛中竟有一茎茎的荷叶。

  亭亭如盖,碧绿只见偶有粉白的荷花含苞待放,或有婴孩拳头大小的莲蓬高高耸在水面。

  程宴平看的如醉如痴,从前在京城里他倒是经常游湖,画舫格外的精致,泛舟湖上,丝竹不绝,再有便是醉人的美景。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赵吼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叶小舟。

  赵吼拿着船桨,对着程宴平招了招手。

  我带你去一处好玩的地儿。

  程宴平心中的郁结瞬间就没了,高高兴兴的上了船。

  小苍湖虽不算大,可湖水清澈,湖面平面,若是趴在船舷往下看,甚至可以看到水里的鱼,还有游动的水草。

  程宴平将手伸进水里拨弄着,湖水冰凉。

  赵吼见着他高兴,也跟着扬起了唇角。

  少倾,船儿便进了芦苇丛中。

  程宴平怕晒,随手摘了一朵荷叶盖在了头顶遮阳,又采了两朵莲花并两朵莲蓬。

  这莲花可以插在瓶中,放在房间里还能养上两日,至于这莲蓬等剔除了莲心,还能熬莲子羹呢。

  小舟在芦苇丛中停下。

  程宴平诧异的问道:怎么划到这里头来了?

  赵吼挪至他的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压在身下。

  程宴平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扭动了起来。

  赵吼将他困在自己的臂弯里,威胁道:你要是再敢乱动,船可就要翻了。

  闻言,程宴平停了下来。

  天地忽的也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入目是瓦蓝的天,游动的云,天地辽阔,不知边际。

  耳旁是潺潺的水声,不远处的芦苇丛里似是有野鸟因为他的叫声而贴着水面划过。

  这小苍湖的风景可真美啊。

  湖面清幽凉快,环境静谧。

  有灼热的呼吸拂在耳旁,程宴平一偏头就对上了赵吼灼灼的双目,男人的眼睛里有着丝毫不加掩饰的火焰。

  程宴平红了脸。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赵吼握着他的手,送至唇边亲了亲,因为宴宴好看啊!

  程宴平想着□□,况又是在外头,便也没放在心上,故意不去瞧他的眼睛。

  愈发油嘴滑舌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绵长而炽烈的吻。

  等从小苍湖里出来的时候。

  已是日头西斜,程宴平的脸红的厉害,不停的拿眼神剐向赵吼,这人真是贪得无厌,回回都非得这么欺负他。

  赵吼嘴角噙着笑,柔声道。

  宴宴,晚上咱们吃荷香糯米排骨,如何?

  一听到有好吃的,程宴平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抓着赵吼的胳膊笑道。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荷香糯米排骨,大爱的一道菜。。。

  第37章

  回家后,赵吼便进厨房忙活了。

  糯米是一早就泡好的,排骨是去朱屠户家现买的,回来剁成块之后,放在大碗里,加了酱油,香醋,姜末拌匀后,放在一旁等入味。

  程宴平则将吊在井里的一篮子瓜果给提了上来,左右无事,便将西瓜去了籽后切成了小块,又将甜瓜去瓤去皮后切成了小块,放在碟子里,端去了厨房。

  见赵吼双手不得空,便拿签子叉了一块西瓜送到他嘴边。

  赵吼张口吃下。

  还是少吃些,不然回头等饭好了,就吃不下了。

  程宴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知道,定会留出一半的胃吃晚饭的。

  赵吼笑了笑,朝着他努了努嘴。

  程宴平又给他喂了一块甜瓜。

  赵吼将糯米里加入了少许的酱油,拌匀之后,又取了蒸笼,将荷叶铺在蒸笼底部,再将糯米均匀的铺在了蒸笼里,然后将腌制入味的排骨摆在糯米上头。

  等排骨弄好后,将剩余的糯米盖在排骨上,最后用荷叶封上。

  外头无风,袅袅的炊烟直升天际。

  镇长远远瞧见有一个人在赵吼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便大声嚷道:你,你谁啊?

  谁知那人倒是灵活,等他到了近前的时候,早已跑没了踪影。

  镇长嘟囔着进了屋子,程宴平刚好从厨房里跑出来,两人险些就给撞上了。

  怎的这么冒冒失失的?是不是赵吼他欺负你了?

  程宴平忙迎着镇长去了堂屋,又是切果子,又是泡茶,待落座后才道:张叔,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嘴里在念叨什么呢?

  镇长皱着眉道:方才我来的时候瞧见一个脸生的人在你家门外贼头贼脑的,我就喊了一声,没成想那人就跑没影了。

  程宴平顿了顿。

  镇上的人原就不多,镇长在龙门镇也待了这么些年,人自然都是认得的,他若觉得脸生那一定就是外来的人,且只要是龙门镇的人,也没道理见了镇长就跑啊。

  哦,许是那个二癞子心有不忿,想要回来报复吧。

  镇长想了想道:他敢!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你们也小心些,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难保二癞子他不会走了歪路。

  程宴平点头。

  张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镇长一拍脑门,惊呼一声道:瞧我这记性,一打岔险些将正事给忘了,眼瞅着就要出伏了,我想找你商量商量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学堂了,一来这段时间是农闲,孩子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二来再过些时日便要收稻子,秋种了,到时候一忙起来,只怕学业也得耽搁了。

  程宴平这些日子在家也闲的发慌,虽说日日都有孩子们来家里问他课业,他也时常去回春堂跟何常明学医术,可日日在家里,赵吼又总是爱欺负他。

  倒不如去学堂来的清静些。

  只这样的话他可不敢跟赵吼说,免得他以为他厌烦了他似的。

  镇长见程宴平答应了,便挨家挨户去通知了。

  赵吼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他先去井边洗漱了一番,进屋的时候道:刚才是谁来了?

  镇长来找我说学堂的事情。

  程宴平垂眸凝思着,继而朝外头望了望,眸子里升起了担忧之色。

  赵吼不明所以,怎么了?

  程宴平将刚才镇长所见,以及他所想告诉了赵吼。

  龙门镇鲜少有外人来,就算来那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我想着是不是周原朗的人已经寻着踪迹找到这里来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赵吼才道:你也别过分担心,哪怕周原朗将整个卫安军都带来,那也奈何不了我们。到时候只要我们往小苍山里一躲,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处施展。

  闻言,程宴平倒稍稍安了心。

  这倒是其次,我就怕连累龙门镇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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