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每一次道别都是为了重逢(下)_从特利伽开始穿越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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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每一次道别都是为了重逢(下)

  没有人能想到会有人胆敢踏入此时由绘梨衣所制造的死亡领域。

  突然杀出的路明非让赫尔佐格精心布置的这一切起了变数,哪怕在他看来,这个在资料上完全没有威胁的路明非踏入这个死亡领域纯粹是找死,可那双眼睛,看着路明非那双古奥、森严的黄金瞳,赫尔佐格却不由觉得不对劲。

  “那家伙是···路明非?”源稚生看着此时正迈步走向死亡领域的路明非,半天才想起来他的名字。

  没办法,这场日本之旅,李飞占了太多戏份,抢了很多镜头。有李飞这个卡塞尔执行部王牌专员珠玉在前,他很难觉得跟在李飞后面这个完全就是过来长见识的路明非有什么独到之处,哪怕这段时间可能是他跟绘梨衣在相处。

  但他很清楚,一旦路明非踏入死亡领域被绘梨衣杀死,蛇岐八家和卡塞尔学院这维持几十年的脆弱和平就会被打破。

  只是这个距离,源稚生鞭长莫及。

  ‘嗖!’

  破空声从源稚生旁边响起,那是在源稚生身旁的漂亮女孩矢吹樱,她的言灵是‘阴流,’一个能够通过操纵气流,配合她贴身的飞镖,在半径50米内,将这些飞镖送到目标任何一处部位的精致言灵。只是这个言灵用来对付人,对付混血种还好,对付龙化的死侍,或者更大一点的家伙,这招基本就废了。

  飞镖在矢吹樱的操控下,精确无误割断了路明非的跟腱,让路明非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而夜叉和乌鸦也是眼疾手快,就准备将摔在地上的路明非带走。

  只是在他们刚有所动作时,绘梨衣构筑的死亡领域内狂风加剧了,风向隐隐指着乌鸦和夜叉所在之地。

  绘梨衣这反常的举动,让源稚生心头一凛,一个不合时宜的猜测也在他脑海中浮现,“绘梨衣等的人是路明非?”

  “少主!”

  乌鸦和夜叉的叫声让源稚生回神,然后他就看到本该在矢吹樱言灵操控下,被割断跟腱摔倒在地的路明非此时站了起来,仿佛刚才只是他自己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扭头,源稚生也看到矢吹樱皱眉的表情,她确定自己刚才割断了路明非的跟腱,这是言灵给她的反馈,不会错的,她也不可能会失手。

  也许是自己刚才割的还不够深?

  想着,矢吹樱就准备对着路明非再来一下,只是手刚抬起,路明非就朝着她看了一眼,只是一眼,矢吹樱的手就停在了原地,开始发抖。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矢吹樱不知道,但她却有种预感,自己要是再扔一下,她会死!源稚生,夜叉和乌鸦都会死!

  这种来自直感的威胁让矢吹樱无法投出下一镖,源稚生站在矢吹樱身前,替她挡下了来自路明非的威压。

  刚才路明非的眼神,他也看到了,源稚生只感觉自己被一头凶恶的巨兽盯住了。体内强大的白王血统也有了焦躁不安的情绪,好似眼前之人是仇敌一般。源稚生抑制住了这股来自体内白王血统的冲动,远远看着一步一步朝着绘梨衣死亡领域迈进的路明非,一言不发。

  “可恶!他是谁!他是谁!!”

  黑暗中,赫尔佐格所扮演的王将这时跳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最后的时刻,会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出来搅局,而且那双眼睛,那双黄金瞳所带来的威压,就连他这个躲在暗处的老鼠都感受到了,在路明非看向源稚生他们的时候,赫尔佐格也仿佛觉得这双眼睛也在盯着自己。

  但他不敢出现,他甚至不敢用橘政宗的身份跟源稚生通话,让源稚生去拦住路明非,因为这不符合橘政宗的人设。

  “他叫路明非,是卡塞尔学院几十年唯一的S级新生,现在看来,也是绘梨衣目前更信任的人。”

  源稚女笑了,笑的很开心,还好心向赫尔佐格介绍着路明非。丝毫不管此时赫尔佐格在能剧面具下的眼神有多疯狂,他盯着一步一步即将走进绘梨衣死亡领域的路明非,开始敲击木梆子声,操控着绘梨衣。

  “你疯了?真当哥哥找不到我们吗?”

  源稚女看着赫尔佐格扮演王将这一失智的举动,也没有制止。

  “所以你可以滚了,你哥哥要是找到我你应该开心才对,因为这样他杀了我,你就自由了不是吗。”

  赫尔佐格漠然说着这番话,但这番话却让源稚女皱眉。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黑色能剧面具的王将,看着他不顾暴露的风险敲着木梆子,离开了。

  带着指令的木梆子声在绘梨衣构建死亡领域中响起,死亡领域内的狂风更大了,范围也开始扩大。

  “退后,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我来处理!”

  正如源稚女所说,这种隐蔽性极高的木梆子声虽然难察觉,但瞒不过源稚生的耳朵,在注意到绘梨衣死亡领域范围扩大的瞬间,他也给身后的蛇岐八家本家队伍下达了命令,去找出这个声音的来源。

  蛇岐八家的成员也如雨水般洒了出去,这里他们帮不上忙,但是在这个港口找到个藏着的老鼠,他们还是能努力的。

  很快的,场上只剩下源稚生,夜叉,乌鸦和矢吹樱,黑暗中疯狂敲着木梆子声的赫尔佐格这个王将,还有朝着绘梨衣展开的死亡领域走去的路明非。

  所有人眼睛都盯在路明非身上,看着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走到绘梨衣身前。

  路明非也给了他们回答。

  他就这样直挺挺的,护着手中的古龙胎血,走进了绘梨衣扩大的死亡领域。

  脚步在踏入绘梨衣这个死亡领域的瞬间,原本只是漫无目的,破坏范围内一切的狂风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咬了上来。

  他的脚掌在一瞬间就被狂风凌迟剥削的只剩骨架,这种凌迟之刑足以让铁打的神经都为之崩溃,但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能看见,刚才被死亡狂风凌迟的只剩骨架的脚掌在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骨头上的裂痕在修复,血肉在重生,修复的血肉和骨头碰撞发出轻微的声音,就连包裹着脚掌的衣服,鞋,也在以一种无法想象的方式回溯,修复。

  一切,犹如时光倒流。

  但随之而来的,是死亡狂风的又一轮凌迟,它们似乎是被触犯威严的君王,正在以狂风之怒试图让这个擅闯自己领域的不臣屈服!

  惊人的切割扩大了范围,因为路明非已经半个身子踏入了死亡领域,在踏入的瞬间,路明非连同自己的脸皮都被削去了血肉。而这道由小魔鬼路鸣泽赠予,写进他身体,写进他灵魂的指令也在这时发挥着作用。

  路明非这次的自愈速度更快,上一秒自己才被狂风削去脸皮,削去了血肉,下一秒,刚才被削去的部分已经长好了血肉,让路明非全身都踏入了绘梨衣这个死亡领域。

  风声中的木梆子声节奏更快了,扩大的死亡领域也没有继续扩大,反而是集中全部力量,要将这个踏入自己领域的路明非切成齑粉。

  却又被此时路明非身上的这股超自然力量抵御着,他的身躯,他的衣物不断被切开,又不断被修复。

  破坏和修复这一刻在路明非身上并存,但路明非依旧保持着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保护着某种东西的姿势,一步一步机械朝着绘梨衣靠近。

  每走一步,都意味着要遭受一次凌迟之刑。

  但路明非已经漠然了,或者说,在这种极端的破坏和修复下,路明非五感早已钝化,甚至消失。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在干涸和充盈间来回切换,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有个同类在等着他过去。

  死亡领域外,源稚生,夜叉和乌鸦还有矢吹樱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这种极端的破坏和修复对于他们视觉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就像是一段18禁的鬼畜血腥片段此刻在他们面前循环播放。

  他们看着路明非在破坏和修复中前进,夜叉和乌鸦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呆滞,到骇然。

  因为他们无法想象此时路明非在遭受着什么样的折磨,先不谈此时路明非身上这股超自然的修复能力,光是在这种情况下前进,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至少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根本不是作为混血种能办到的事情。

  “奶奶的,少主以前是在卡塞尔学院上的学?我原以为少主已经很变态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个更变态的,难怪二战我们会输啊,还得吃原子弹。”

  乌鸦爆了句粗口,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实在无法理解。

  以他贫瘠的大脑,只会觉得如果卡塞尔学院都是出路明非这种怪物的话,那当年二战他们蛇岐八家输的不冤,这么一个玩意杀进来蛇岐八家,乌鸦都不好说能活下几口人。

  “比起这个,声音的来源还没找到吗!”

  源稚生才不管当年自己国家该不该挨炸,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木梆子声的来源找到了没!

  “小姐的领域影响了我的言灵,我没法溯源。”

  矢吹樱回答着源稚生的问题,她的言灵‘阴流’能御风,一定程度上也能担任斥候的角色去索敌,但眼下他们正处在蛇岐八家的怪兽和卡塞尔学院的怪兽碰撞的中心点,什么言灵在这两个怪兽面前都成了摆设。

  而他们,此时也成了场上的VIP席位观众,近距离看着这场怪兽与怪兽之间的接触。

  在木梆子声的指令下,躁狂,灭杀一切的死亡狂风似乎已经到了极致,无法再升级了。而路明非却是一步一步走上前,步伐稳健,坚定,发生在他身上的破坏和修复似乎已经无法影响他的行动。

  眼神空洞的绘梨衣站在原地,那双空洞的黄金瞳就这么盯着朝自己走来的路明非,看着那双即使在狂风光芒都未曾熄灭半分的黄金瞳与自己对视着。

  她体内的龙血侵蚀在加剧,苍白色鳞片已经浮现在她脸上,隐约间,在绘梨衣的额头处,有两个小凸起。

  在路明非这个跟自己同类的怪物刺激下,绘梨衣体内的龙血进一步侵蚀着绘梨衣。

  只是绘梨衣毫无感觉,她只能站在原地,遵循着木梆子声中的指令,用狂风撕毁眼前的同类。

  “少主你注意到了吗!”

  眼尖的夜叉注意到随着路明非的靠近,这个由绘梨衣制造出来的死亡领域内,那代表着死亡的狂风开始没有之前那般猛烈了。

  “我眼睛不瞎···”

  源稚生没好气的回答着,看着正逐渐靠近绘梨衣的路明非,眼神复杂,心情复杂,表情也很复杂。

  他以前照顾绘梨衣,把绘梨衣当做妹妹,是想弥补自己当初亲手杀死自己弟弟的那份愧疚。一方面也是知道绘梨衣的情况不可能跟外界接触,只能跟他接触,带着几分怜悯。

  可当看着此时有着另一个男人这样靠近着绘梨衣,而绘梨衣也随着男人的靠近,逐渐卸下心中的防御时,源稚生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宝物被人从心里挖走了。

  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得希望路明非能帮他把绘梨衣带回来。

  死亡领域内,呼号的狂风停下了,路明非站在了绘梨衣身前,两双黄金瞳四目相对的望着。

  绘梨衣身上苍白的鳞片在逐一扣紧,发出清脆的声音,路明非身上,最后一处被狂风撕裂的伤口也在愈合,这是怪兽与怪兽之间的凝视。

  而源稚生等人却是屏住呼吸,盯着眼前这一幕。

  因为他们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样的两头怪兽要是打起来,今天东京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安静且压抑的气氛中,只有那烦人的木梆子声在响着,似乎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但没有绘梨衣领域内的狂风阻挠,散出去的蛇岐八家本家执行人也很快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开始缩圈,封锁着对方可能逃脱的路线。

  源稚生现在已经没心思管那个木梆子声了,他只想知道接下来路明非会怎么做。

  开战?还是一场言灵大爆发?这样的念头在源稚生脑海中一闪而没,因为他看见路明非张开双臂,将面前的绘梨衣紧紧抱在怀里。

  源稚生呆住了,他身边的夜叉和乌鸦也呆住了,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的能塞下自己砂锅大的拳头。

  因为他们看到绘梨衣没有抗拒,就这样任由路明非抱着,看到路明非一直用双手护在胸前的东西。

  那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试管。

  下一秒,更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上演了。

  因为他们看到这个抱着自家小姐的衰仔竟然亲上了绘梨衣的嘴?!

  这是非常突然,且没有任何前戏的举动。

  在抱住绘梨衣的瞬间,路明非低头,就直接亲上了绘梨衣,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给人留。

  夜叉和乌鸦只感觉自己脑门中有根线断了,抄起身上的家伙就准备动手。反倒是察觉出端倪的源稚生拦住了这两二货。

  妖异的眼神盯着乌鸦和夜叉,让这两人悻悻不敢造次。而当他们冷静下来细看时,也注意到,路明非亲着绘梨衣时,能看见绘梨衣喉咙处有所活动。

  是古龙胎血!

  路明非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将李飞从深海之下,四大君主级别的古龙卵中提取的胎血,转移到自己嘴里。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护住这份能够治疗绘梨衣的古龙胎血,唯一的方法就是做出一个假动作,让那个在暗中控制绘梨衣的家伙以为东西在自己怀里,从而将火力吸引过去。

  聪明的做法,路明非成功将这份古龙胎血输送进绘梨衣的身体。

  随着四大君主级别的古龙胎血进入,绘梨衣身上也在发生变化。

  附着在体表上的苍白色鳞片退去,额头的两处凸起消失,虽然眼神依旧空洞,但这时的绘梨衣已经不会再遭受体内龙血侵蚀的痛苦,力量也不会失控,暴走。她只是反过来,紧紧抱着路明非,生怕他从自己身边走开。

  爆炸声,痛呼声打断了此时平静的气氛。

  正当源稚生准备上前,前去查看绘梨衣的情况时,刚才散出去,搜索木梆子声来源的蛇岐八家本家执行人也找到了藏在黑暗中,操控着绘梨衣,由赫尔佐格扮演的王将。

  一道身影撞破了路明非和绘梨衣上方的集装箱,如同夜枭般朝着下方的绘梨衣和路明非扑了过来。

  一张半碎的黑色公卿能剧面具,高大身躯和脑门上插满了刀具,布满了弹孔和烧伤。

  面具下的面孔苍白,嘴唇朱红,牙齿漆黑。

  这些放在混血种,死侍身上都算致死伤的创伤却无法影响其行动分毫,而当他从黑暗中跳出来时,这幅可怕且渗人的模样宛若地狱来的恶鬼。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下方的绘梨衣。

  路明非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将,在破坏和修复下的面孔已经麻木了。

  他已经挤不出一点力气了,刚才那股由小魔鬼路鸣泽赋予,让他能够以超乎常理的方式修复自身伤势的超自然力量已经退去。他现在就连站着都是由怀里的绘梨衣撑着。

  “明非,偏头。”

  就在这时,李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有任何思考,路明非在听到李飞声音的瞬间偏头。

  在路明非身后,一柄箭矢贴地飞行,接着弯起一个弧度,自下而上的,将空中朝着路明非和绘梨衣飞扑下来的王将脑门插了个对穿。

  并去势不减的带着王将身躯往回飞,直接将其钉死在集装箱上。

  高处的塔吊上,李飞站在吊臂边缘,手上保持着张弓搭箭的姿势,看着王将被自己一箭爆头而死,嘴上也说道:“现在,王将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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