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 外篇 禁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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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午后两点多钟吧，总之太阳亮得刺眼，天蔚蓝得近乎透明，且空旷无云。还好偶尔一阵风吹过，倒也不显得那么闷热。这个时间，大家应该还昏昏沉沉地坐在教室里，闻着男生们中午过多的足球运动带来的咸臭味，听那些沉闷的教政史的老头子们乏味的念叨吧。我懒洋洋地躺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晒太阳，呼吸着风送来的新鲜空气，在混乱嘈杂而又井然有序的校园里独享自由。
无聊中伸出手掌，遮挡着刺眼的阳光，手掌变得通红，骨骼的阴影嵌在红色的肉里就好像在看彩色版的x光照片。阳光从指缝里透出来，那亮度却已经能适应了。再将手掌握成拳头，这回阳光的穿透力再也突破不了骨肉的阻挡，眼睛躲进了自己创造的小小阴影中。合上眼皮，满世界的暖哄哄的红色，我仿佛一只午后晒毛皮的半梦半醒的老波斯猫，甩甩尾巴的力气都欠奉。
眼中红色的世界竟暗淡了，我忍不住睁开眼睛，一个穿格子短裙的女孩立在那里，将我覆盖在她的影子下。
“王斌，你又逃课了。每次都能在这里找到你唷。这样下去你可考不上大学。”
女孩笑嘻嘻地，双手叉腰歪着头数落着。从我的角度看去，她的内裤一览无余，黑色蕾丝花边，上面是用镂刻的针法绣着的玫瑰花。据我多年的经验，这是一款价格不菲的“不拉达”牌的精品内裤。
“萧妍，内裤都被我看光了呦。”
“如果是小斌斌的话，我不介意呀。”女孩还是笑嘻嘻地，蹲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截狗尾巴草，逗弄猫咪一样地在我鼻子周围搔弄起来。从我眼角余光看过去，她的内裤被丰颐的大腿挤压着，形成诱人的凸起。我不敢再看，吞下差点流出来的口水，拨开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坐起身子。
“你也逃课了？班主任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吧，要是再让他抓到……”
“别提那个好色大叔了，他每次都那么说，可每次我只要略施小计他就放过我了啊。人家笨，就是不会念书么，以后就只有靠将来的老公养活了。”
“唉……你将来的老公会很辛苦，要‘满足’你可不容易。今天要个名牌包包明天要个钻石项链，晚上还要……”
“去死啦！胡说八道，就知道对我风言风语，跟别的女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对了，你在这里，洪羽跑哪里去了？你们一向秤不离砣。”萧妍摆弄着脖子上的圆形饰物，心不在焉地说着。那是一个能存放照片的银项链。里面是洪羽抱着娇小的萧妍傻呼呼地笑着的照片。
“唔…今天周三…这个时间二年级女生正在上游泳课。”
“这个死鬼…...”萧妍恨恨地挥了挥小拳头。
“呃…妍妍，我们三个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为什么你会选择洪羽？”
“呵呵~”萧妍笑起来了，她一笑，脸颊上就会出现酒窝。“你也不错，只是…你比洪羽稍微少了点男人味呦。”
说完，她靠着我的背坐在我背后，将我当成了靠椅，两个人默默地吹着风。时间就在安心舒适的沉默中慢慢流淌。
“给你~”她打破沉默，背对着我递过来一张扑克牌。我接过来，那是一张“鬼牌”上面用粗黑色碳素笔写着“你是大好人”。“别伤心哦…也许我只是想和洪羽谈谈恋爱，最后却会嫁给你。”
“什么？”
“嫁！给！你！”她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着“和坏小子谈恋爱，最后嫁给好人，感觉不错哦。”
“也许吧，算是个很好的安慰。”
“都在啊~嘿嘿~”
洪羽笨拙地爬了上来，脸上挂着几道红色的血印。衣服也湿漉漉地。
“又被女生们抓住挠了一顿？”萧妍站起来，跑过去，用手指戳着洪羽脸上的伤痕。
“嘿嘿…”洪羽挠挠秃头，傻呵呵地笑着。
“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块头这么大，还跑去偷窥，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一探头就被发现吗？”
“为什么？”
“因为你光头的反光闪到人家咯！你拿墨水把脑袋涂黑，就不会被发现啦！”
“唉呀，我怎么没想到？”
“啪！”萧妍跳起来用力拍了洪羽的脑袋一巴掌“还装傻，你再敢去一次，我就在你脑门上刻上‘猪头’两个大字。”
看着这两个人叽叽咕咕地笑闹着，我的心莫名的慢慢抽紧。我成了最好的朋友们恋爱剧中的布景，也许我应该举着两根树杈，站在一边，让他们将名字刻在我身上留做永恒的纪念。在他们的世界里，我淡化了…模糊了…可有可无了。
“呃…我要回家了。”我站起来，小声对他们说道。
“啊？”洪羽看向我“才几点，晚上我还想和你出去转转，这几天听说南边‘星辉高中’的那帮小子很嚣张，叫我们‘疯狗傻猫’二人组注意点，说要教训我们呢。难得今天心情这么好，我们应该跟那群小混混‘亲近亲近’。”
“算了吧，晚上你还是接送萧妍上英语补习班吧。”
“哪能就这么算了，妍妍早就被那个补习班开除了，她考试连续开红灯，补习班的老师建议她去参加幼儿英语班…哎呦”
萧妍撅着嘴，恶狠狠地瞪了洪羽一眼，用力拧着洪羽腋下的肉，还拧住转了几圈。
“哼！我可是很努力的唷，只不过脑子不够用罢了，也比你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家伙强。”
洪羽挣脱了萧妍的‘魔爪’，走过来，伸出胳膊搂住我的脖子，硬拖着我走。他背对着萧妍，用另外一只胳膊挥了挥手。
“明天见~也许能从那些小混混手里搜刮些外快，买那个你一直想要的手镯。”说完拽着我爬下天台。
“明天见~你们小心哦，记得打不过就跑。”萧妍站在高处，掂起脚尖笑嘻嘻地对我们挥着胳膊，风吹起她的裙角，内裤再次曝光。“喂~这条内裤你们喜欢吗？我特地穿了黑色的，这可是我从姐姐哪里偷来的唷。”她大声说着。音量大得让我担心这些话会被整个校园的同学听到。
“我们爱死了！”洪羽也大声的回喊“神秘性感的黑色是我们的最爱！”
我只有把脑袋埋在洪羽的臂弯里，装作不认识这两个豪放的家伙。
走出校园，我们并肩晃荡在街头，用凶恶的目光瞪向每个迎面走来的路人。若是遇到没有回避而回瞪回来的家伙，我们就会围上去，面对面继续瞪，直到对方退缩。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只是觉得，这样我们会很开心，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也许我们在用这种幼稚的行为，彰显我们的存在。我们之间话说得不多，但每吓坏一个路人，我们就会相视大笑，笑得更多的路人胆颤心寒。刚才那种失落，丢到了爪哇国，我的心情好了些。
“你和妍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我忍不住问道。
“唔……再过两年，孩子就可以打酱油了吧？”
“你这个王八蛋！”我突然就暴怒了，一拳砸了过去，拳头落在洪羽的脸上，竟像是打在一块石头上，反而震得我拳头生疼。
“夏天到了，蚊子真多。”洪羽耸耸肩，咧嘴笑了起来“我耍你啦，我们连亲亲都还没呢。”
“我不信，以前你交往的女孩，哪个不是两三天就被你骗上了床。”我怒气冲冲地挡在他面前道。
洪羽愣了，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看了会才缓缓道：“还以为你了解我，也了解妍妍。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是萧妍。”说完，一把推开我，继续朝前走。
我被他的莫名其妙话搞得混乱，站在原地半天，怎么想也想不通，抬起头才发现洪羽已经走远，只好追上去。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我追近他，道。
“萧妍是个爱做梦的家伙，她想把生活编织成某个偶尔感动过她的爱情小说。我作为小说里的角色之一，要尽力配合她。这么说，你明白吗？她是个天真的家伙，你是个白痴，我洪羽怎么交到的尽是这样的朋友？”洪羽没回头，边走边说，我看不到他说这些话的表情。但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
“我还是不明白。”
“你是白痴，不用明白，继续白痴下去就可以了。”
“……”
……
我们并肩站在星辉高中大门口，就站在大门中央，昂着头，嚣张地瞪着从校门里走出的每个人。刚好是放学时间，走出来的男女学生们躲避野兽一样低首顺眼地从我们身边溜过。刚才过来赶我们的两个保安捂着被打肿的脸，畏惧地缩在门房里。
就这样等了一阵，一群头发或染得花花绿绿，或烫得毛毛茸茸，衣着明显不符合校规，脸上凶气逼人的学生围了过来。
“老子不去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为首的是一个体型跟洪羽相似的大块头。是个剃着寸头，有点老气横秋，更像个大叔的家伙。
“听说你要教训我？”洪羽迎了上去，脸几乎和那人的脸贴在一起，眼睛直勾勾地和对方的眼睛对上。
“你打了我‘海河高中’的一群朋友。”对方毫不示弱“你不想混了？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要让你知道，我‘再世许褚’许铢的厉害，让你以后别那么嚣张。”
“海河高中？哦…有点印象。那群没事殴打流浪汉取乐的家伙，他们好死不死打到了我洪羽的一个朋友。我觉得他们那么喜欢打架，就陪他们练练手。没想到他们那么不经打。对了，那几个小子出院没？原来你的朋友是狗啊，那你是什么？藏獒？”
“好，你能打，跟我走吧。我今天让你打个够。”自称“再世许褚”的家伙扭头走向学校附近的公园。他的“狗腿”们也围了上来。洪羽笑笑，对我挤挤眼，我也对他笑笑，我们悠哉悠哉在这群满脸凶相的小混混的包围下跟了上去。
“大哥…我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再世许褚”脸青肿得像熏猪，跪在洪羽脚下，苦苦哀求道。
公园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他们捂着身体某处不断地呻吟着，捂着小弟的人居多。我则百无聊赖地在这群人中走来走去，觉得哪个家伙的呻吟声不够可爱，就补上一脚，让这首呻吟交响曲更加动人。我放倒了五个，剩下的都是捂着小弟的可怜虫。洪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攻击男人最重要的器官，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饶了你？当然可以，我是个仁慈的人。”洪羽笑得像个牧师。“只是，我费了这么多功夫陪大家练习扁人，大家也应该表示表示。”边说他边搓着拇指和食指。
“再世许褚”立刻识相地翻遍了全身的口袋，把一大把零钱塞到洪羽手里，他的小弟们也忍着疼，颤抖着翻出口袋里所有的钞票。
“谢谢，多谢~~”洪羽将搜刮来的钱揣进怀里，一边鞠躬，一边抱拳作揖。“如果以后大家还有欠揍的需要，尽管找小弟，小弟保证服务周到。”
混混们互相架着，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一扭一扭地逃掉了。
“看来萧妍的手镯解决了。不过，这丫头胃口越来越大，我们应该劝劝她。”洪羽点着抢来的钞票道。
“嗯，要不以后她老公绝对养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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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斌，你又逃课了。每次都能在这里找到你唷。这样下去你可考不上大学。”
女孩笑嘻嘻地，双手叉腰歪着头数落着。从我的角度看去，她的内裤一览无余，黑色蕾丝花边，上面是用镂刻的针法绣着的玫瑰花。据我多年的经验，这是一款价格不菲的“不拉达”牌的精品内裤。
“萧妍，内裤都被我看光了呦。”
“如果是小斌斌的话，我不介意呀。”女孩还是笑嘻嘻地，蹲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截狗尾巴草，逗弄猫咪一样地在我鼻子周围搔弄起来。从我眼角余光看过去，她的内裤被丰颐的大腿挤压着，形成诱人的凸起。我不敢再看，吞下差点流出来的口水，拨开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坐起身子。
“你也逃课了？班主任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吧，要是再让他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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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妍妍，我们三个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为什么你会选择洪羽？”
“呵呵~”萧妍笑起来了，她一笑，脸颊上就会出现酒窝。“你也不错，只是…你比洪羽稍微少了点男人味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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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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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羽笨拙地爬了上来，脸上挂着几道红色的血印。衣服也湿漉漉地。
“又被女生们抓住挠了一顿？”萧妍站起来，跑过去，用手指戳着洪羽脸上的伤痕。
“嘿嘿…”洪羽挠挠秃头，傻呵呵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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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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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就这么算了，妍妍早就被那个补习班开除了，她考试连续开红灯，补习班的老师建议她去参加幼儿英语班…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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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可是很努力的唷，只不过脑子不够用罢了，也比你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家伙强。”
洪羽挣脱了萧妍的‘魔爪’，走过来，伸出胳膊搂住我的脖子，硬拖着我走。他背对着萧妍，用另外一只胳膊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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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你们小心哦，记得打不过就跑。”萧妍站在高处，掂起脚尖笑嘻嘻地对我们挥着胳膊，风吹起她的裙角，内裤再次曝光。“喂~这条内裤你们喜欢吗？我特地穿了黑色的，这可是我从姐姐哪里偷来的唷。”她大声说着。音量大得让我担心这些话会被整个校园的同学听到。
“我们爱死了！”洪羽也大声的回喊“神秘性感的黑色是我们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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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蚊子真多。”洪羽耸耸肩，咧嘴笑了起来“我耍你啦，我们连亲亲都还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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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羽愣了，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看了会才缓缓道：“还以为你了解我，也了解妍妍。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是萧妍。”说完，一把推开我，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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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河高中？哦…有点印象。那群没事殴打流浪汉取乐的家伙，他们好死不死打到了我洪羽的一个朋友。我觉得他们那么喜欢打架，就陪他们练练手。没想到他们那么不经打。对了，那几个小子出院没？原来你的朋友是狗啊，那你是什么？藏獒？”
“好，你能打，跟我走吧。我今天让你打个够。”自称“再世许褚”的家伙扭头走向学校附近的公园。他的“狗腿”们也围了上来。洪羽笑笑，对我挤挤眼，我也对他笑笑，我们悠哉悠哉在这群满脸凶相的小混混的包围下跟了上去。
“大哥…我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再世许褚”脸青肿得像熏猪，跪在洪羽脚下，苦苦哀求道。
公园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他们捂着身体某处不断地呻吟着，捂着小弟的人居多。我则百无聊赖地在这群人中走来走去，觉得哪个家伙的呻吟声不够可爱，就补上一脚，让这首呻吟交响曲更加动人。我放倒了五个，剩下的都是捂着小弟的可怜虫。洪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攻击男人最重要的器官，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饶了你？当然可以，我是个仁慈的人。”洪羽笑得像个牧师。“只是，我费了这么多功夫陪大家练习扁人，大家也应该表示表示。”边说他边搓着拇指和食指。
“再世许褚”立刻识相地翻遍了全身的口袋，把一大把零钱塞到洪羽手里，他的小弟们也忍着疼，颤抖着翻出口袋里所有的钞票。
“谢谢，多谢~~”洪羽将搜刮来的钱揣进怀里，一边鞠躬，一边抱拳作揖。“如果以后大家还有欠揍的需要，尽管找小弟，小弟保证服务周到。”
混混们互相架着，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一扭一扭地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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