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庄凶案11_雪淞散文随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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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山庄凶案11

  “有人在吗?”

  他对着黑暗喊,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手在墙上摸索着灯的开关。

  “不要躲了……”

  灯亮了,照出房间的光景。是跟其他房间同样构造的客房,家具盖着白布单,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是他在阳台的时候溜走了,还是刚才走廊上的人影只是他的错觉?他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件事,再次用力地甩甩头,冲到黑暗的走廊。他知道必须赶快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于是,他在走廊上奔驰着。

  刚才的麻痹感和分裂感已经逐渐退去,但是,好像还是有看不到的网从头上网住了他,让他的身体变得非常迟钝,纠结在一起的双脚更激起了焦躁感。总觉得两边的墙壁正发出怪声,扭曲歪斜地向他倾轧过来。

  当刘藤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餐厅时,摔到椅子下熟睡着的杨迪,已经清醒正要站起来。仲强跟齐斐还维持刚才的姿势,趴在餐桌上。沙龙里的三个人,也完全还没醒来。

  “啊,刘藤先生。”抬起上半身的女医生,看到刘藤进来,叫住了他。

  “我到底怎么了……”她扶着眼镜,不停地转动着脖子,舌头还没办法控制自如。

  “刚才——我好像听到很凄厉的叫声。”

  看到刘藤大口喘着气,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她才咕嘟吞了口口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着刘藤的脸。

  “她——”刘藤从干燥的嘴唇中,吐出沙哑的声音,“这次是她……”

  “她?”杨迪皱起眉头,瞪大了眼睛,“你说她——难道是……”

  “是沈月,她被杀了,死在广场上!”

  女医生尖叫一声,可能是听到这个声音,趴在桌上的仲强动了一下肩膀。

  “大家都睡着了,我也睡着了,这期间有人杀了她。”说完,刘藤全身无力地当场跪在地上。刚才看到的广场光景,啪叽啪叽在他眼前闪烁着。

  为什么会这样!他在心中嘶喊着。

  那么美的沈月!静静活着的沈月,为什么会成为连续杀人案的第三个牺牲者呢?

  杨迪像浮游在半空中般,脚步蹒跚地冲出餐厅。刘藤握紧拳头,发出野兽般的呻-吟声,敲打脚下的绒毯,两下、三下不停地敲着,酸麻的疼痛深深侵入了心扉。

  他用力咬着嘴唇,咬到嘴唇渗出血来,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最先赶到广场的是莫永,因为当刘藤惊声尖叫时,他正好在一楼备餐室。备餐室在厨房跟正餐室之间,他一听到叫声就冲到正餐室,从窗户发现了异状。

  杨迪从走廊回来后,刘藤跟她分头叫醒大家,一起冲到楼下。

  被叫醒的人,都是先揉揉眼睛、甩甩昏沉的头、用拳头搓搓太阳穴。大概是还处在意识朦胧的似梦非梦状态,所以听到又发生凶杀案,也几乎没有人当场就做出正常的反应。

  女医生带着大家,从正餐厅的落地窗走到阳台上。拖鞋已经脱落的刘藤,光着脚走下广场,站在积雪中,茫然看着两个医生检验尸体,完全顾不上已经冰冷的脚。

  “凶手好像给我们下了药。”蹲在尸体旁的冬云医生,慢慢撑起肥胖的身子。

  “药吗?”仲强表情沉痛地说,他跟冬云医生一样,都还穿着拖鞋。

  “没错,”医生皱起圆圆的脸,用舌头舔着厚实的嘴唇,“你不觉得嘴里有苦味吗?喉咙也很干渴吧?”

  “嗯,的确是。”

  “恐怕是我带来的安眠药。”

  “你是说有人偷走,让我们吃了?”

  “没错,我要回房间检查我的皮包才能确定。”

  “可是,什么时候让我们吃下的呢?”

  “仲强,”刘藤忍住气地插嘴说,“先把她搬到屋里去吧。”

  把她搬到里面,然后当成日后要交给警察的横死尸体,跟申高和曲兰一样搬到地下室去吗?刘藤对他自己说出来的话感到难过、后悔,要把她搬到地下室去,还不如让她埋在纯白的大雪中——他心中掠过这样的想法。刚才从二楼阳台看到的光景,又成为一幅镶在巨大画框中的“画”。

  “说得也是,”仲强怅然地点点头,“冬云医生,您已经检验完了吗?”

  “反正再看也看不出更多线索了。”老医生手贴在光秃秃的额头上,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如你们所见,死因是被刀子刺中胸部。大概是让她吃下安眠药,等她睡着时瞄准目标刺下去的,一刀贯穿了心脏。”

  染红白蕾丝布的鲜血,被飘落的白雪覆盖掩没。只看到中央一带,突出一把黑色的刀柄。

  “凶手杀了她之后,就把她从阳台扔下来。幸亏有大雪当垫背,身体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伤痕。不过,还是太残忍了。”

  沈月的双手祈祷般伸向湖面,缠绕身体的白蕾丝布下,好像没有穿任何衣物。她眼睛紧闭、嘴唇微阖的脸庞上,没有一点因痛苦或恐惧而产生的扭曲皱纹,她安详而美丽。这是因为在睡眠中死去,几乎没有任何疼痛感吗?

  “她的身上没有遭到凌辱的痕迹。还有,身体还残留着微微的体温,所以,应该是刚死没多久,顶多只有两个小时左右吧。

  不过,这次也不必做那一类的检验了。杨迪,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杨迪看着尸体,无言地摇摇头。

  这期间,雪还是不停地下着,平静了一段时间的风也开始再度增强。跟今天早上抬曲兰的尸体时一样,由刘藤跟仲强、安志三个人抱起沈月的尸体,在冰冻的风中,走上阳台的阶梯。

  手握着栏杆,站在阳台上怅然看的夏彩,用沙哑的声音呼唤着沈月的名字。刘藤没有看她的脸,但是他知道她哭了。齐斐抱着膝盖,蹲在落地窗前面。从他不停微微抖动的肩膀,可以看出这件事对他造成多大的冲击。

  从正餐厅走到走廊时,正好碰到白贺秀先生。人们停下脚步,他也在沈月身旁停了下来。

  “啊,”穿着墨绿色外袍的屋子主人,在俊秀浅黑的额头上刻画出深深的皱纹。他注视着沈月的脸庞,压抑着声音说:“太残忍了!”

  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心境变化的他,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样,嘴角的招牌微笑不见了,表情充满了悲哀。他紧紧闭起眼睛,痛苦地猛力抽动一下肩膀,摇了好几次头。他一定是在沈月的脸上,看到了四年前往生的妻子。

  把尸体放在地下室的那个房间后,刚刚来到的田春达队长检查了尸体,然后说要去案发现场——沈月的房间看看。刚才带路的杨迪,也跟着一起去。

  在开着灯的房间里,刘藤听从田春达的指示,说出发现尸体的经过。他努力依序说明,可是,大脑还没有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声音不断颤抖,根本没办法好好说完一句话;描述得既没要领,又不清不楚。

  大致听完刘藤说的话后,田春达用犀利的眼神,仔细看了房间一圈。

  “凶手把跟我们一样沉睡的沈月,抱到房间里杀死,杀死她的地点是……”田春达走到衣服散落的小型双人床边,“在这床上吧?嗯——你们看,床单上有血迹。凶手在这里脱了她的衣服,用蕾丝布裹住她的身体,再刺穿她的胸部。那条蕾丝布应该是挂在那个窗户上的窗帘吧?”

  田春达说得没错,面对中庭的垂直拉窗上的窗帘,已经被拆下来了。

  “至于那把凶刀……”田春达说到这里,面向悄然伫立在房间角落的杨迪,“那是这旅馆里的东西吗?你清楚吗,杨迪医生?”

  “应该是收在餐厅餐具柜里的小刀吧,我好像看过那把刀柄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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