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My Knight_延迟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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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My K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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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的一声,老板最后刷完那盒安全套,将小盒放进装得满满的塑料袋里。

  倪裳内心惴惴,却也别无选择,只能跟着结完账的男人走出小卖部。

  炎驰推着没油的摩托,带她往高架相反的方向走。走了大约十分钟后,周遭完全没了亮光。头顶是稀薄月光和微弱萤火,搭配几声不成调的蝉鸣,只让人在黑暗里更加不安。

  倪裳的心跳被放大,心理防线也最大程度地紧绷成弦。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终于止住了脚步。他将摩托停靠在一旁,俯身在黑暗里摸索了片刻,随后“啪”的一声轻响,周围豁然明亮。

  倪裳下意识抬手挡在脸前。眨眨眼适应光线后,她放下胳膊打量周围。

  这里居然有一片郊外营地。

  他们头顶布满乱七八糟的铁丝和走线,下面垂着一个光秃秃的灯泡,身旁不远处是一顶扎好的白色尖顶帐篷。

  再往前看,大概十来米处并排盖着两间红漆小房子,看起来像厕所,外面还有两个水龙头。

  有电,有水,也算方便了。

  “凑活一晚上,明早加了油走。”炎驰将手里的一大袋东西扔在地上,潦草解释道。

  这个营地是他们前几天跑山时来过,当时摩托带不走的东西就留下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派上用场。

  倪裳轻“哦”了一声,紧绷的神经依旧无法放松。她站在灯泡光亮的边缘,注视着男人弯腰走进帐篷,抓了把折叠小椅子出来。

  他脱下夹克外套扔到椅子上,又塑料袋里翻拨了两下,拿出一个带着“超薄”字样的小盒子——

  倪裳头皮一麻,心倏地提到嗓子眼,放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紧握成拳。

  手心都掐出一层冷汗时,她又看见炎驰抽出一把小刀,对着拆开的一只套套又切又划的。

  倪裳怔然看着男人将那块橡胶割成三段,等他抓上衣摆扯掉贴身的薄T恤时,她眼睫轻颤了下。

  他受伤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下午的碎玻璃划破的,伤口在大臂外侧,血迹已经凝固在麦色皮肤上。

  男人拧开一瓶矿泉水,简单清洗了下伤口,随后将剪成宽条的避孕套套在伤口上。

  弹性十足的橡胶紧紧箍在男人结实的大臂上,变成了一段防水绷带

  倪裳看怔了。

  这种用品居然还能这样用……

  处理完伤口,炎驰撩起眼皮看发怔的女孩:“你搁那儿喂蚊子呢?”

  倪裳睫尖动了动,走到男人身前半米处站定,目光飘忽着,刻意不往他身上看。

  她头一次如此直观地面对男人毫无遮挡的上半身——还是一具成熟的,雄性荷尔蒙四溢的身躯。

  那一身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更显深刻,宽阔肩颈,精壮胸膛,还有壁垒分明的腹肌都又挺又硬。一块块肌肉像有生命力一样,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倪裳被这幅身躯衯涨出来的荷尔蒙烘热了脸,抿唇偏过了脑袋。

  炎驰扭头就看见一只泛红的圆润耳廓,他嘴角勾了下,没受伤的手臂拎出一瓶水来,两指卡住瓶口旋开盖,无声放到她腿边。

  倪裳回头,看见男人走远的宽肩窄腰。

  他走到水龙头边鼓弄了一会儿,拖着长长的黑色水管进了厕所。

  倪裳弯腰拿起水瓶,仰脖吨吨吨一口气喝掉一半。

  她放下水瓶没两分钟,男人就又出来了,身上多了件深色T恤。

  这件衣服应该也是刚从小卖部凑活买的,明显偏小,T恤的胸肩都被撑得饱满,袖口也牢牢绑在大臂上。

  男人抬手调整头顶灯泡时,下摆上窜,露出一截劲瘦腰腹,腹肌上还挂着莹亮水珠,一路滑进黑色的裤边里……

  倪裳眨眨眼移开眼睛,默默往帐篷旁走。

  炎驰调好灯泡放下胳膊,视线跟随女孩的步伐片刻,突然问:“你脚怎么了?”

  倪裳低头,左脚脚尖点地轻轻晃了晃:“可能扭到了吧。”

  男人眼中划过一丝讶异:“那你怎么不吭声?”

  行啊这姑娘。

  扭了脚愣是一声没吭,还跟着他走了大半个晚上。

  倪裳看了眼男人裹着橡胶的大臂上,意有所指的:“你不是也没说么……”

  炎驰怔了下,气音失笑。

  他一大男人,糙惯了,她这细皮嫩肉的跟他比?

  炎驰抬手拽掉胳膊上的套,漫不经心的:“屁大点伤有什么好说的。”

  他提起折叠椅放到倪裳面前。

  “坐下我看。”

  倪裳犹豫两秒,手摸到后背拉了下汗湿的后襟,绕到椅子前坐下。

  解开鞋面上的搭扣,她脚迟迟没有伸出来,反而偷偷往旗袍下缩。

  炎驰蹲在她身前,一把抓过她左脚脚腕,拉到自己的膝盖上。

  骤然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下,倪裳莫名有点羞耻,脚面也不自觉绷紧,微微拱起的几道骨痕,脚侧那一片红肿在莹白无暇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炎驰轻轻转了转她的骨头,拇指摁在脚背的淤红上。

  男人的指尖粗粝,混合体温熨帖细嫩皮肤,倪裳像被烫到一样轻轻瑟缩,脚跟蹭过他黑色的薄裤料。

  炎驰掀起眼皮:“疼?”

  倪裳抿唇摇摇头。

  他拇指抬起来:“骨头没事,冷敷下就行了。”

  倪裳细声“嗯”了下。

  炎驰松开她脚腕,目光一时还没收回来。

  还是头一回见女人的脚也跟身段一样凹凸有形。

  前面从小腿末端流畅顺滑至脚趾,脚面像一只精致的玉弓;后面细细的跟腱连接浑圆跟踝,好似一轮弯月。

  匀称,细腻,还很小巧。

  他刚才两指就轻易圈住她脚腕,感觉一只手就能把那只小脚都包住……

  炎驰舔了下唇边,轻笑:“你这脚跟小鸟腿儿似的。”

  倪裳瞟他一眼,小声反击:“你的手跟熊掌似的……”

  她多少有些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凸显的手背颀长有力,怎么看都跟熊掌不沾边。

  可他刚才勾着嘴角揶揄她jiojio时,语气轻佻又散漫,她一下就被臊到了……

  炎驰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梢,唇角勾起笑意:“你说什么?”

  他一把又抓上她脚腕,手掌轻易包控足面,拇指中指绕过脚腕钳控细细的跟腱。

  这里只有薄嫩一层皮肉裹着脚筋,最脆弱。

  也激发男人莫名的摧毁欲。

  他似笑非笑,低沉的嗓玩味逗弄:“熊掌捏碎你信不信?”

  倪裳睫尖乱颤,咬唇不说话。

  被挟持的小脚却不自觉紧绷,圆润可爱的脚趾慢慢蜷缩起来,趾尖都挤出一层娇红。

  炎驰神色微恍,只觉得自己的心窝好像也被那只蜷缩的小鸟腿儿狠狠挠了一把,又热又痒。

  他喉尖重重下滑,松手放开了她。

  气氛有点微妙,暧昧又尴尬。

  倪裳红着脸避开男人的视线,炎驰也没再看她,起身拿过自己刚换下的黑色短袖,不由分说“嘶啦——”就扯下一段布料来。

  他把她刚喝剩的半瓶水都浇在布条上,然后一圈圈包裹她淤红的脚背。

  “敷会儿,睡觉时再取。”

  倪裳唇瓣动了动,想说句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又开不了口。她低垂眼帘没看男人,站起来往厕所走。

  进到小隔间后她带上了门。里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至少看上去还挺干净。

  男人刚拉进去的那根水管还挂在门顶,组成了一个很简陋的淋浴。

  倪裳在出口处伸出一根手指,刚试探着碰到水,就嘶的一声缩回了手。

  太凉了。

  他刚才居然用这么凉的水洗澡。

  她不自觉又转了下被布料包裹的脚腕,男人掌心熨下的触感和温度似乎还在上面。

  洗了凉水澡手上还那么热,男人的体温都这么高的么……

  澡是洗不了的,倪裳忍着凉意洗了洗脸。

  从厕所出来后,她看见白色帐篷里亮起了灯光,不远处还有砖块围出了一个小火堆。

  簇簇火苗跳跃红光,驱散了静夜的冷色。

  男人敞着两条长腿坐在帐篷前,手上百无赖聊地把玩着一把弹弓。

  坚硬的树杈中间扯开长长的透明橡胶条,目测是用刚才自制防水绷带剩下的套套做的……

  弹弓“嗖”的一下射出去,火堆光亮腾起一瞬,一阵噼里啪啦的火烧声。

  又“piu”的一声,远处黑乎乎的草堆窸窣,响起几声啊啊鸦叫。

  倪裳走过去,男人没看她,下巴往帐篷方向挑了下:“睡去吧。”

  倪裳点点头,走到帐篷门口又停下:“那你坐这儿……喂蚊子啊?”

  炎驰拉弹弓的动作一顿,很低地嗤了声。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还挺刺儿啊。

  嘴上一点亏不吃,说她是鸟腿他就是熊掌,之前随口说了句“喂蚊子”,现在这就原样还给他了。

  男人松手,弹弓上的松果贴着女孩身侧嗖地飞过去,撩动她的旗袍下摆,又啪地打翻她脚边的空水瓶。

  他缓缓抬眸看她,要笑不笑的痞劲儿:“我要躺里面,你还能睡得着?”

  男人一语中的,倪裳后知后觉愣了一瞬,赶紧钻进了帐篷。

  炎驰闷笑了下,摇摇头。

  小样儿。

  不经吓……

  帐篷里比在外面看着要大,倪裳在中间站直身体,闻到了淡淡的驱蚊水味道。

  拉过一个睡袋正要铺开,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外面被扔进来,吓了她一跳。

  是一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

  倪裳瞟了眼帐外的背影,走过去打开塑料袋,看见两瓶矿泉水和一盒饼干。

  居然还有毛巾,牙刷,驱蚊水,纸巾湿巾这些东西。

  倪裳心里一喜,立刻把那包湿巾拿了出来。

  这一天又是坐摩托又是走土路的,她早都一身汗涔涔。

  洗不了澡,擦擦也能稍微舒服点。

  抽出湿巾时,外面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火烧声。

  倪裳看向帐篷外,眼睫轻颤。

  所以,他就打算在外面打上一夜的弹弓了么……

  她不可能放下和陌生男人单独过夜的警惕和不安,但或许是因为他下午实实在在救过她,又或者是因为……

  倪裳轻轻摩挲了手里的湿巾,心里起伏密密麻麻的无名触动。

  以及情感复杂的思绪:

  这边海拔高,夜晚温度很低,在外面呆一晚上人肯定会冻着的。

  就算他体温高不怕冷,但睡不好觉会不会犯高反啊……

  倪裳抿了抿唇,扭头看角落里的另一只睡袋,又在脑中纠结了好一会儿措辞。

  “那个——”她很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声音低不可闻,“听说……”

  帐篷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侧影动了动,鼻音懒洋洋的:“嗯?”

  倪裳垂下眼帘继续:“我听说,平时身体素质好的人,到高原上反而容易高反。”

  倪裳心里忐忑,不再往男人的方向看。她背过身去解领口的盘扣,一边拿起湿巾轻拭细瘦脖颈。

  “休息不好,或者感冒的话好像更容易高反……”

  剥解粒粒盘扣,全开襟的旗袍从腰侧被打开,露出奶油色的衬裙,细细的蕾丝肩带挂在酥腻肩头。

  半天没听见动静,倪裳停下动作:“……你在听么?”

  帐外,男人指间的红点灼亮。

  他任烟头积蓄半截灰烬,深邃的眼锁定白色帐篷,眸色比夜还深。

  帐内灯光朦胧,女人窈窕曼妙的剪影分毫不差地拓在帐面上。

  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什么都能看清。

  她在脱衣服。

  旗袍软缎抽丝剥茧般展开,腰肢被柔光掐得极细。衣领摇曳着扫过香肩,细带颤悠悠滑落,活色生香。

  她散开长发,捏起蕾丝花边提回肩头,纤细指尖插-进发丝里轻轻拨弄了几下。

  光影旖旎,春意无边。

  炎驰抬手嘬了口烟,喉结重重下沉,被熏过的嗓低哑“嗯”了声。

  白色烟雾氤氲开,女孩的声音也清清浅浅传出来:

  “那你要不要……进来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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