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牧云_全球复苏:绯红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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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牧云

  除了方才所见,牧云看到更多细节。

  地上暗红泥块并非因水渍凝聚,应是被其鲜血浸染凝固,铺满半个房间。

  污血凝块上方,有一把短匕,刃口只经过简单打磨,如今已被血块完全凝住,最外层,隐约能见几点血珠滑下。

  刀面锈迹斑斑,刻着奇怪的纹痕,其中有一个字,似是以远古亚叙亚中部国家文字写成的狼。

  牧云对记忆碎片的接收能力越来越强,若这真是穿越事件,便意味着,他与原主的意识碎片在快速融合。

  目光上移,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血液从身上流下,侵染全身衣服,又被严寒天气冻结,衣服形成暗红的、坚硬的外壳,寒鸦无法啄食内脏,仅只在裸*露的手脚处啄出一些伤口,况且创口还在愈合。

  愈合?

  他回过神来,莫非原身的复活,是因为穿越带来的愈合能力?

  牧云捏起匕首,尝试着在手臂一划,留下一道血线,翻卷的皮肉微微泛白,如同尸体一样,流出的血液不多,却钻心地疼。

  这种疼痛似是引子,方才被寒鸦啄伤的脚踝、手腕全传来火辣辣地痛感,间杂些如蚂蚁撕咬爬行的酥麻。

  他被疼得轰然倒下,躺在满是血垢的地板上,如同大虾般不停滚动,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从发丝下、从眉宇间钻了出来。

  他渐渐认清被穿越的现实,转念思考如何存活下去。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饥饿,缺乏食物补给,不断愈合的伤口似魔鬼般不停地榨取体内的每一分能量。

  他强忍痛苦,咬紧牙关,避免任何一丝能量浪费。

  一躺,良久。

  他察觉到手脚的痛感在消失,酥麻变得强烈,然后归于平淡。

  胸口的伤还有火辣辣的痛感,他曾注视此处,只一眼便吓得转过头去。

  他无法想象仅凭一把匕首如何制造如此大的创口,透过不停蠕动生长的肉丝,他隐隐可以看到一个猩红的、缓缓跳动的心脏。

  “我需要能量补充。”静静躺在地上,甚至连意识活动也变得缓慢。

  肌肉生长速度在变慢,心在变冷,相应的,脉搏跳动速率也缓了起来。

  长时间平躺,毫无动作,脉搏熄灭,将近于无,在寒鸦眼中,再度相信此人已死,重新聚拢,啄食这份难得的晚宴。

  牧云用尽全身仅剩的力量,抬手挥扫。

  幸运女神眷顾,抓到两只寒鸦,不顾其余寒鸦的聒噪与混乱,他缓缓直起身子,将鸦毛胡乱拔下,用匕首剖开内脏,然后切碎,丢入口中。

  没有丝毫味道可言,一切透露着野蛮,他感受到了温暖。

  死亡线上,能量的转化变得纤毫可见,他能感到胃的蠕动,生命力在增长。

  找了面墙,靠上,待胸口再度长成胸腔。

  寒鸦的肉太少了,还不足以让他恢复全部行动力,他只能借此守株待兔,等待再度撞上来的傻鸦。

  朦胧中,他的脑中又有阵痛,记忆碎片断断续续,有些是和家人团聚的场景,有些是对某位女子的印象,最清晰的是对一座城市的记忆,好似对他很重要,城名暮月,在迷雾之森旁。

  记忆快速融合,他得知少年身份,拾荒者的儿子,有两个名字,大名奥格威·王,小名王腾,是个学生。

  寒鸦机灵,知此有阴人,不再聚集,好在伤口已经长好,心不外漏,行动无虞。

  缓缓站起身子,走向门边,深绿的铁门锈迹斑驳,透露着脆弱与腐朽,锁具崭新,样式奇特,与门格格不入。

  他试着推了推门,没能打开,又去拧动锁把,手刚搭上,脑中便莫名跳出一段信息。

  “康嘉德机关锁,产自凛冬城,多为仓库之用,只能从外部打开。”

  用力推了推门,无法打开,牢固程度远比外表展现的强。

  房间彻底成密室,只能从破碎的窗口逃离。

  来到窗边,两堆人形灰烬铺在地上,模样活灵活现,似要跳窗而逃。

  碎裂的玻璃断面干净,应是在近期被打破,窗台附近,被用刺鼻的红色颜料刻画了无数莫名诡异痕纹、符咒及形似六星芒的咒阵,不留一丝缝隙。

  尽管颜料已干,但那猩红的颜色,以及莫名散出的邪恶气息,仍让他极端恐惧,甚至,他的身体也因此产生变异,右手长出肉瘤,满是脓包,滴落乳白掺杂淡绿的脓液。

  外面,天已经亮了,大雪在变小,可天空远山、近处的灌木及杉木林中,仍似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掩盖,无法完全看清。

  楼下的灌木林中,似有未知生物在穿行,雪地上偶尔会凭空出现三爪足印,飘落的雪花被阻挡,凭空堆在半空,又被飞速抖落。

  牧云心生畏惧,退了回来,避开诡异纹路影响,他的脓包不再变大,也未曾消失,隐隐有扩散的征兆。

  他扯下衣袖,咬在口中,匕首划动,硬生生将整个肿瘤剜下。

  “呜……嗯……”痛苦的闷哼,流了一点血便止住,伤口在缓慢愈合,能量的损失实实在在。

  他再没一点力气站起身子,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怎么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自救的方法。

  他不知道在这呆了几天,甚至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腹中的饥饿告诉他,若再待下去,他必定要死在这个地方。

  “除了裸*露的肌肤,衣服下没有异变。”

  他想尝试,待体力稍稍回复,便用衣物将全身包裹住,一丝缝隙也没留,瞄准方向,一个撞击越过窗台。

  空气瞬间变的粘稠,有莫名的尖啸时远时近,有带着涎液的舌头舔过衣裳,有无数或清脆、或悦耳、或粗狂、或疯癫的呢喃贴着耳边袭来,隐隐能感受声音带动的微风,吹在耳上的绒毛上。

  他不想倾听,可意识却不由自主地凝聚,想要分辨什么,抓住什么。

  变异来得毫无征兆,他的双耳鼓动着,意识在分裂,在呐喊,似是想将未知的莫名之物从他体内释放出来。

  这一刻,似一个世纪般漫长,他跃了出来,寒风吹掉兜帽,得以看清外界的事物。

  此刻,他却没有半分欣喜。

  五层的楼高,近20米距离,下方是一棵断了半截的杉树桩。

  半空中无法调整位置,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离树桩越来越近。

  “穿越的福利,头烂了也可以修复吗?”戏剧的想法诞生,又被他飞速扑灭。

  那个肉瘤的伤还没好妥,仍然隐隐作痛,不知是饥饿使然,体内的能量消耗殆尽,或是穿越者的福利,有固定时限。

  但他知道,脑袋若真插入那树桩之上,不说爆裂的、如同豆花般的脑浆会飞散多远,他自身一定存活不了。

  生死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潜能,不知从哪得来的力量,在头快撞上树桩时,他双手条件反射地一推,堪堪避开脑浆迸裂的下场,顺着树枝砸在地上。

  有了缓冲,他没当场登天,可巨大震击下,五脏六腑皆受到损伤。

  他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空气,即有逃出生天的庆幸,亦想通过微量气息运动,阻止内脏器官待机。

  短暂舒缓,待身体恢复活力,他即刻起身,想要逃离此地。

  突然,他怔住了,周围极不正常。

  身体十步开外的五个地方,雪花没有落到地上,堆积在离地两米的空中。

  三爪脚印凭空出现,聚集于此。

  “咔嚓……”树枝被踩断,右边的怪物在前进,他死死捏着匕首打圈戒备,未知的地方,未知的怪物,未知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办?怎么办?”强行抵抗混乱的思绪及恐惧情绪,他想要冷静下来。

  突然,他瞟到救命之物,一辆越野车被停在大楼门前。

  “窗前人形粉末?抓我来的是两个人?他们想走,然后发生了未知变故没走成?”牧云此刻的思绪转得极快,却有没有丝毫空隙深究原委。

  在左边怪物有了动作,露出一丝间隙后,他瞟着雪花滞空的痕迹,从夹缝之后逃了出来。

  爬上车,车钥匙还插在方向盘下,点火,发动发动机,而后弹射出去,待车子停稳,他才将车门关上。

  后方,混乱的三爪足印在狂奔,在追击。

  爪印渐渐变少,直到仅剩一只,牧云不知跑了多远。

  突然,混乱与亵渎的声音被凝聚成团,砸入耳中,他的意识被冲散,愣神片刻,再恢复过来,汽车擦着一颗巨大杉树滑过,失了一个后视镜,那未知的怪物也不再追击。

  没有车载导航,车上亦没有手机,来时的轮印早被雪花掩盖。

  他迷路了,迷路在这未知的、充满莫名怪物的深山之中。

  “手机比人耐高温,那两人被灼成灰烬,其中没有手机的痕迹,两人定然没带手机前来此处,他们有别的路径能返航。”牧云思索,索性将车停下,在车厢中自己翻找。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从后座找到一副地图,一面标示的是暮月城,另一面赫然标了迷雾之森。

  整片迷雾之森,尽被浓淡不同的红色涂满,他先前所在的厂房,处在淡红区域,被打上一个大大的星号。

  辗转返回厂房附近,沿着地图缓缓前进,好几次走岔,幸好有地图标记物,方才走回正道。

  不知开了多远,森林依旧还是森林,可那种一直萦绕着的、无法言说的、令人不喜、疯癫却又忍不住想去探索、倾听、甚至同化的迷雾终于不见。

  眼前的青山如黛,山脚笼着迷雾,远空清澈蔚蓝,朝阳初升,万家烟火,鸡鸣狗吠。

  “我又重返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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