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疑(三)_皇后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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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生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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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万安。”

  春夏秋冬已在屋子里站成一排,保持着福身的姿势,一动不动。陆婉漫步越过四人,取下披风坐到上首,轻唤一声“起”,她们方直起身子。

  见她们仍垂眼盯地,陆婉略微扬了扬下巴:“阿春,把门关上。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被宫规拘着。”

  “是。”阿春应声去了,三人纷纷松了口气。

  “小姐!”阿夏“噗通”一声跪下,泪水盈盈道,“齐王……不是,太子殿下走时面色那么难看,奴婢是不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看来阿春已经跟你说过了。”陆婉漫不经心地抬眼,望着关门去而复返却低着头想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阿春。

  被抓了个现行,阿春顶着陆婉幽深的目光,打着哈哈道:“不知者无罪,郡主心善,一定不会惩罚奴婢和阿夏的。”

  “这倒是。”陆婉收回视线,淡淡一笑,“我有事要跟你们讲。”

  阿春扶起阿夏,四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位上的人,等待她的下言。

  “自今日起,齐王殿下就是太子了,你们明白吗?”

  “恭喜郡主。”四人齐刷刷道。

  陆婉揉了揉眉心:“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日后你们应该会随我长住宫中,切记谨慎行事,不可行差踏错一步。而宫中,最忌讳的就是闭目塞听,譬如今日……”

  “宫中规矩森严,好在公主殿下派人来接郡主,一会儿我们就回府了……你干嘛?”阿夏乐呵呵道,全然忘了刚刚还跪在地上,可怜兮兮求饶的人是谁。

  “别说了……”阿秋扯了扯她的衣角,善意提醒道。

  主位上的陆婉已然挑起了远山眉,好整以暇地望着阿夏。空气忽然凝固,阿夏迅速闭上了嘴,抬手竖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话这样多,当心祸从口出。”陆婉沉声道,“自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说话。”

  “!”阿夏拉了拉身侧的阿春,又对着阿秋、阿冬好一番挤眉弄眼,却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陆婉目光还落在她身上,她只能颓靡地点点头。

  “宫中不比府中,平日在家中我放纵你们也就罢了,但你们自己也要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避不掉的宫宴,往后会更多,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们必须把握分寸。”陆婉微微往后胡椅上一靠,抬头看那雕龙绘凤的横梁,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晏珩登基后,她握着那一方温润的凤印,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没有勾心斗角的宫廷生活,风云诡谲的权力较量。武宁四年之前,宫室皆空,帝王专宠,人人称羡。

  后宫中只有她一个人的日子实在惬意,控制欲极强母亲也不能再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她可以对月抚琴,能够煎茶煮酒,随时召侍宴府中的歌姬舞女为她演上一出时兴的小戏。

  想要入宫的女人骂她独占皇恩,迂腐顽固的老臣嫌她不诞子嗣。不是没有在太极殿死谏的忠臣,可都被晏珩的一句“皇后花信,朕方加冠,不争朝夕,日月绵长”为由,轻飘飘地揭过。

  晏珩的体贴与尊重,让陆婉觉得,这也许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但埋头案牍的晏珩,根本不会正眼瞧自己。晏珩总是和衣而眠,在椒房殿宽大的凤床上,与她划清界限。那条线泾渭分明,犹如传说中织女与牛郎所隔的天堑。

  陆婉不是个主动的人,因为她对自己的美貌有十足的自信。饶是前朝文武觉得她狐媚惑主,可她的确有那个外在条件。可心无旁骛处理朝政的君王,一本正经批奏折的样子,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激起了她奇怪的胜负欲。

  她不信世上有柳下惠,毕竟人性本恶。能坐怀不乱者,不过是理智战胜欲望。除去这一点,面对美人能八风不动的,要么是怀中人不够诱惑,要么是那个人自己不行。

  六年来,面对自己,晏珩从来没有失态。人前与她扮演帝后和睦的好戏,人后礼貌疏离的恰到好处。陆婉不知道晏珩究竟是个怎样的皇帝,毕竟她对前朝漠不关心。

  但陆婉知道,每每清晨她醒来时,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连余温不曾留下。若不是身侧的枕上敛着淡淡的龙涎香,她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陆婉猜想,晏珩这样自律的人,想来,也不会是个昏君。

  晏珩足够尊重她,没有强迫,没有为难,甚至没有提出充实后宫,为皇家延绵子嗣。朝臣压在自己身上的巨大压力,也被她揽过去一同分担。

  那时,陆婉还不知道晏珩是女子……她想,这样的男子,是值得她试着爱一爱的……

  陆婉决心走近晏珩。

  沐浴更衣,玉镜描黛,胭脂绘朱颜,晚妆照鸾钗。她不用精心打扮就足以令人倾倒,稍加铅华便是人间尤物。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好看吗?”陆婉撤下唇纸,将唇上沾染的口脂用柔荑浅浅晕开。

  煜煜灯火下,美人盛妆倾首,半绾的脑后长发如瀑,玉肌娇态,风措难描。

  侍奉她的阿春等人看红了脸,一向开朗的阿夏怯怯开口道:“奴婢嘴笨,娘娘这样子……当真是……”

  “惊为天人。”一颗心砰砰直跳,晏珩不由得放缓了呼吸。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不过是出去巡了个营,路过江府时顺便去看望了一下舅舅,留下用了个膳。充实的日程与劳顿的车马让她略感疲惫,在汤池中放松了一阵之后,她才在如云的侍从簇拥下到了椒房殿。

  她放轻步子入了内室,而后,就看见葳蕤灯火下静坐的陆婉。

  光线柔和了她眉眼间的骄矜与冷淡,为她添了几分亲和与温柔。红衣如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配合着朱衣下的中衣,勾勒出她姣好身姿。皓质呈露,与中衣洁白的衣衿交叠在一起,难辨肤服。

  陆婉手中,握着她昨日未看完的书卷,是已经看了一半的《左传》。她动作轻柔的翻页,垂眸在泛黄纸张上的文字间徜徉。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唇角微扬。她的侧颜被烛火映得生光,饱满的唇珠在此刻成熟,犹如含苞待放的海棠。

  夜深花睡去,高烛照红妆。

  眼前景色太美,比晏珩晚间在江府见到的那株千朵齐绽、嫣红似霏的西府海棠还要美。

  陆婉含笑移开目光,望着呆立在原地的晏珩,朱唇轻启,语似玉吟:“陛下,臣妾好看吗?”

  晏珩呼吸一滞,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恍惚记起昨日《左传》读到了昭公二十八年,讲到叔向娶妻,其母劝曰“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义,则必有祸”。

  是了,陆婉色绝至此,若是嫁给一个无德之君,必然会背上祸国殃民的罪名。从古至今,美人都是盛世点缀,乱世顶罪。幸好,陆婉遇到了她,她不是君子,却愿意尽己所能,护其一生周全。

  “陛下,臣妾好看吗?”

  “惊为天人。”对上陆婉期待的目光,晏珩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给出了这个评价。

  如她所料,陆婉莞尔,扔下了手中的书。她徐徐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晏珩。不出两息,便把沉稳自持的帝王,杀得丢盔弃甲。

  “你……”

  “陛下,夜深了。”陆婉诚恳地开口,言下之意甚明。

  千金难求的迷迭香随着面前女子的软语绕上鼻尖,萦在心口。晏珩艰难地别开头,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朕……朕尚有奏折要批改。夜深了,皇后若是困了,自去安寝即可,不必……不必等朕……”晏珩定了定心神,让自己的语调尽量没有起伏。

  “可是……”陆婉轻笑一声,抬手勾上晏珩腰间的玉带。

  指腹顺着繁复的云龙纹轻移,触到那温润的翡翠犀比才顿住。

  “臣妾今夜,想等陛下一起……”

  “!!!”

  晏珩回过头,眼中闪烁着跳动的烛光。她见陆婉眸中一片清明,她眼波盈盈的注视着自己,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

  殿内静极了,宫女太监早识趣的退下,为帝后腾出这方闲适的天地。剪过的红烛燃得欢,照的寝殿内恍如白昼。

  翠眉含颦,靥红展笑,那眉眼盈盈处,更是让晏珩心旌摇曳。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像白日里检阅六军时,演武场上战鼓齐擂,声震云霄,将士们整齐划一的呼喊几乎刺破她的耳膜。

  怎么办?

  怎么办……

  晏珩深吸一口气,而后握住陆婉那双不算安分的手。面对那张脸她向来难有厉色,吐息都不敢出声。现今顶着那灼灼的目光,她心神都乱了。

  “皇后,你,别闹了。”晏珩开口,声有些喑哑,带着三分隐忍七分克制。

  “闹?”手上忽然传来一道冰凉的触感,薄薄茧蹭得心里痒痒的。

  “陛下,臣妾可没有闹。”话落,陆婉被自己这欲求不满的语气吓了一跳。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对着晏珩……软声细语的……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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