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梅雨时节_爱到浓时情已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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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梅雨时节

  33梅雨时节

  陈豫北在洛杉矶的总部并不招摇,从外面看只像是一座五层楼的高级会所,但是内里却有着不一样的乾坤,尤其是保安措施特别严密。

  当梅雨打电话给陈豫北说,她已经到了约定的离总部不远的一处咖啡厅时,陈豫北的助手之一罗天威按陈豫北的指令开车去接回了她,车子直接驶进大门到了地下车库,然后乘着专用电梯直达五楼。

  梅雨穿一身黑色套装,挽着头发,衬的肌肤雪白,低调而优雅,特别是一双眼睛,如墨珠般幽亮,柔和的声音非常好听,属于那种带有吴侬软语的普通话。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陈豫北知道她是一江一苏人,觉得默默和她真的不是很像,大约只有那一身白的透明的皮肤是得之这女人的真传了。

  陈先生,想必您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梅雨看着,也许是由于心情急迫,说起话来却很直率。

  哦?我想我并不了解您的意思,梅女士请您明讲。陈豫北冷着眼神儿寡淡地说。

  梅雨略有些难堪,盯着陈豫北半晌,终于垂下眼睫,喃喃地说了句:我是默默的母亲。随着这声母亲,她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陈豫北两眼似不在意地看自己桌子上的那份文件,在梅雨说出这句话以后,他微微蹙起了眉,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哦?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他这样说明显是故意刁难,但也是用意明确。

  默默八岁在西藏时他就认识了赵子善父女,却从未听说过孩子的妈妈,他这样说也确不为过。

  对不起。在默默三岁的时候,我和赵子善分开了,我梅雨忽然说不下去了,用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来形容她此时的心境是再恰当不过了,年轻时的热血激昂此时都化作百感一交一集。

  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纵然是后悔,也是过去的事了,无可挽回。她几乎是用了半年的时间来做心理准备,临上阵还是惨败下来。

  那您觉得,她现在还需要您这个母亲吗?陈豫北冷着声问她,眼神里透着一抹凌厉。

  我,梅雨抬起脸看着陈豫北,似想解释着什么,但思量了半天,终是咽了下去,侧转头去看窗外。

  我很想念她,非常非常想念,请您理解。声音有着颤一抖,能听出她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痛苦。

  梅女士,您现在看起来生活的很好,您如果还念在母女情分上,最好以后不要打扰到这个孩子的生活。您也看到了,她现在一切都好,所有的伤害都已经远离她了,我觉得您还是不要把伤口再撕一开为宜。陈豫北终于淡淡地再说道。

  不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梅雨的脸色还是瞬间变得惨白。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她只是疯狂地想要确认这是她的女儿,想要知道她好不好,想要听到关于她的一切,还想要,再好好看看她,抱抱她。

  至于母女相认,她还真没那个勇气和准备,也不敢奢望。她也做不了主。

  在巴黎时,一夜之间铺天盖地新闻把她给震撼了,女孩那明媚的笑脸,画中维妙维肖而熟悉的面孔都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她绕着弯说服毫不知情的丈夫去买下那幅画,实际上她也是想看看这个孩子。

  多年来深藏在心中一角的人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几乎彻底摧毁了她的心理防线。

  几经周折,她总算知道了默默现在的一点情况,也知道了陈豫北,所以那天她才乍着胆子想法混入了那个宴会,她想和陈豫北谈谈,不想却看到了女儿依在陈豫北怀中的那一幕。

  尽管心里有着万千疑问,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询问?她又能依着什么立场来干涉?

  十多年前,她亏欠赵子善的,现在,她知道她最终亏欠的还是这个女儿。

  陈豫北当然看得出她眼中的愧疚和忍耐。

  他通过北京高层经特殊渠道查到的资料也隐约暗示着她当年的无奈,政治上的风云变幻莫测,加上赵子善的牺牲,原来设定的方案也随即改变了,从而也注定了她和默默分离的命运。

  说到底,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岳母,不管他是否承认,她都是默默的亲生母亲,这是一个客观存在。

  他只是,对赵子善的牺牲不能释怀,为默默两年的流离失所而痛心。

  他,还有一种不能说出口的愤怒。

  这种愤怒原于赵子善牺牲后,家里老人重病,幼一女失学,而相关部门却没有一个出手照救,虽然说,不过问有不过问的道理,但毕竟依据当时的条件,如果有心想帮助也还是有办法的,想想当时老人生命垂危,默默病的可怜,这都让他觉得齿冷。

  这一切,本是可以避免的。

  再伟大的事业也需要人来完成,执行者的冷酷将意味着更多无谓的牺牲,这代表着当权者的智慧和理念。

  只有站在相对的高度,才会看透这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世间。

  冷静下来细想他也明白,这件事也怪不到梅雨的头上,但是从他在巴黎见到梅雨之后,回到北京查到了真相,他就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也不肯轻易原谅梅雨。

  梅雨当然清楚陈豫北是什么人,最近她也透过相关渠道知道是他这些年一直抚养默默长大,但那天晚上看到女儿依偎在这个男人怀里,做为母亲本能地还是觉的有些不放心。

  今天她豁出一切来找陈豫北,她不是没想过后果,但是母亲的本能让她不能袖手旁观,她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和陈豫北摊牌的。

  陈先生,您曾是赵子善的战友,想必您现在也应该清楚我的无奈,我的身分已经注定我是个糟糕的母亲,我欠赵子善的,我下辈子再还他,只这孩子,这孩子梅雨突然说不下去了,她突然转头,背向了陈豫北,任凭泪水奔流。

  多少年来所有的委屈和悲伤,在这一瞬间都涌了出来。

  碧海青天夜夜心,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一遍遍问过自己,值得吗?但是她也明白,即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只有走下去了,没有回头的余地。多年来她和家人没有半点联系,所有的血都和着泪咽到了肚子里去,从没有失控过,就连知道赵子善牺牲,她也只是暗地里哭了三天,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巴黎见到了默默,她突然变得脆弱而敏一感了。

  她明白这是她的大忌。

  陈豫北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地盯着眼前的文件,明明看不进去半个字,却一动不动。

  半晌,他才抬起头,起身亲自倒了一杯一温一水递到了她的前面。

  您不该这样失控的。声音不大,却是介于关心和责备之间,在梅雨听来却似从未有过的一温一暖,一时间不觉捂住脸放声痛哭。

  百十来坪的房间里只有她凄怆的哭声在回荡,不是不令人心酸的。

  陈豫北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哭。

  梅雨哭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调整好情绪,有些歉疚地对陈豫北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陈豫北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毛巾拿过来递给她,她接过来擦了把脸,又端起陈豫北给倒的水喝了一小口,像是无意,又像是自语般地说了句:我失礼了,这是十五年来我第一次面对亲人。

  陈豫北心头猛然一震,胸口不觉一下子塞得满满的。

  他知道梅雨出来时正值当年东欧动荡,前苏联解体之际,自身的安全都难以保障。他实在难以想像这个看似的女人哪来的勇气,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在内心里叹息一声,便告诉她说:默默已经是我妻子了,只不过她还小,我没有对外宣布;她爷爷已经去世了,孩子的舅舅一家都好,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在默默爷爷去世以后,陈豫北通过县里给她舅舅买了个店面做小生意,如小生意不做,店面也可以出租,但规定店面不能转卖,并指定受赠人是默默的舅舅。他不放心默默那个舅一妈一,他要保障的只是默默的血亲生活一生无忧。

  梅雨一听默默和他早已经结婚了,瞪着眼睛,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

  过了半晌,才垂下眼睫无奈地低声笑了:你真是胆大包一皮天,竟敢对你丈母一娘一这般说话。

  陈豫北即使再沉着冷静,也不由得暗一红了脸,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强自镇定地说:你没资格说这话,这孩子差不多是我养大的。

  这女人太显年轻,他实在没法把她和丈母一娘一这称呼联系在一起。

  梅雨一听这话,也没处反驳,实际上那天晚上看到女儿那种娇憨的姿态,她也有几分明白俩个人的关系,但没想到已经是结婚了,想了想还是微笑着说:如此说来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了,默默岁数小,还多承你照应了。

  陈豫北板起脸沉声答道:这是自然的。

  随后便又给她说了些默默生活上的锁事给她听,好让她安心。这梅雨一直是眼泪强忍着心里的难过听着他说起女儿的点点滴滴,陈豫北也敢没告诉她默默之前生病的事,只是拣着好的说给她听。

  想想她独自一人在国外这些年也确实不容易,早已是动了恻隐之心,又淡淡地说:方便的话您留下个联系方式吧。

  梅雨拿过他桌子上的纸和笔,留下一个地址:这个算是我私人的朋友,和工作没关系,如有必要,请和她联系。

  陈豫北一看,是巴黎的一家高级定制一服装店的地址,倒觉得没什么不妥,便说:行,我这里招眼,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直接来找我,有事儿就通过你的朋友联系吧。

  梅雨点头,但又解释说:我现在基本上解除工作关系了,只不过一半时还不能解密,也禁止和以前的环境发生关系,并且因为我已经重新嫁了人,安全是没问题的,否则也不敢就这样来找你。只是我先生不知道我的过去的身份,也不知道有默默这个孩子。

  说着,又从手袋子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打开看是一对黄玉手镯,这是和田玉里的珍稀玉种。形制古雅,光素无纹,包一皮浆浑厚而琢磨一精一良。

  陈豫北虽然不太懂玉,但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古董。

  这对镯子留给她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梅雨说着,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陈豫北没说什么,只是接过来放到一抽一屉里。

  梅雨已经趁机打开化妆盒很快的补好了妆,然后站起身表示要离开。

  陈豫北起身送她到门口,低声说了句:您保重。又觉得不便送她出去,便示意了一下赶过来的罗天威,罗天威便伺候着梅雨坐专梯下楼,送她离开了。

  陈豫北等梅雨离开后,便回到办公室坐下仰靠在大班椅子上闭眼沉思。

  从今天梅雨的情况来看,她确实不是一个冷酷绝情的女人,甚至有些。他有些不明白当年她是怎么走向这条路的。由此看来默默一性一格中的软弱和柔顺确实是来自母亲的遗传。

  多年的商场打滚已经让陈豫北的思维变得复杂而深邃,他不会单纯从事件本身来分析问题了,他总是想的更多更远。

  无论梅雨认不认命,他是否情愿,对于默默来说,她都是她的母亲,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亲生母亲。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梅雨是个不称职的妻子,失败的母亲,但她却是她的丈夫和女儿的骄傲,是她的祖国的骄傲。从这一点来说,她仍值得所有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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