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故国的王和美人_死遁后徒弟被我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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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故国的王和美人

  元和五年八月十四,是陆明策二十一岁的生辰。

  这位云故国的年轻帝王,已经临政五年,他掌控着这片大陆上最辽阔富饶的土地,朝中大权在握,朝外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小国臣服,这世间,几乎没有任何让他烦忧的事情。

  可此时他的心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愁闷。

  这种愁绪的起因,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内心世界的变化。每个年轻人在某个年龄阶段都要经历这个过程,愁闷、迷茫、纵使我们英明的年轻帝王也不例外。

  二十一岁生辰这一日,陆明策没有在御殿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贺及献礼,也没有去宗庙祭祀先祖,而是徘徊在钟鸣国的国都钟鸣城内。

  钟鸣国是位于云故南方的一座小国,与云故国相比,它小的就像那烧饼上的一粒芝麻。

  可偏偏这等小国,庙小妖风大,国军昏晕无道,放任自流,一二百人的小小朝堂,分成七八个派别四五股势力,整日吵来吵去打来打去,有时今日这一派下个命令,明日那一派得势,立刻全部推翻。官员们贪腐贪权成灾,偷窃国库,压榨百姓,搞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云故国本无意插手别国内政,可前两年,钟鸣国庙堂上的统治者们为了转嫁国内越来越深的矛盾,忽然将矛头对准了国外,一连向三个小国宣战,并且宣战时就已将军队虎视眈眈的开拔到了边境上。

  就是仗着自己够垃圾,别人避之不及,才敢这样胆大妄为。

  这三个小国国君都是拎的清之人,可不想陷入钟鸣国这个烂泥滩中,连夜上书给宗主国云故国,请求主持公道。

  陆明策这时候虽然年轻,但是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城府。他没有像一个毛头小子似的对战争以及别国土地表现出兴奋与觊觎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现在的视野都放在疆域之内,心里思的想的做的,都是如何让云故国的百姓生活的更好,这是他的野心所在,也是让他感到幸福的一件事。

  有时在田间陌野行走,看着田地里劳作的百姓,额头的汗水眼中的平静和满足;在街巷穿梭,听着商贩的叫卖声、生机勃勃的讨价声……这都会让他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之前,年轻的帝王吃得饱睡得香精力好,干劲十足,从未苦闷迷茫过。

  关于要不要出兵钟鸣国,朝堂上下争论不休。陆明策的态度很坚定,不必出兵,出兵一定会加重国内徭役赋税,今年雨水少,庄稼收成一般,不必往百姓身上再加重担。倒是可以派出使者调停,想必那钟鸣国不敢不听。

  但是他并不阻挠大臣们抒发自己的意见,他乐意看到一个有活力的朝堂。也正是他这一不阻止,让事情发生了转机。

  云故国的丞相、曾经的太子太师孟良学是主战派,并且主张将钟鸣国纳入云故国的版图内。

  他给君王上了一道奏折。

  奏折中的三万个字,没有一个字是劝谏之语,全部都是暗探在钟鸣国中的所见所闻,钟鸣国的百姓如何吃,如何穿,如何讨生活,不必添油加醋,只要如实记载,就足够高座上的帝王心疼到流泪了。

  孟良学对这个唯一的学生十分了解,他有着与他身份年纪阅历不符的慈悲与爱护。

  陆明策将奏折读完,沉默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派内侍宣丞相入宫觐见。

  关于这本奏折中记载的东西,关于要不要出兵钟鸣国,师生二人讨论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第二天黎明将至之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天亮,陆明策宣布,出兵钟鸣国,并亲任大将军,御驾亲征。

  钟鸣国的军队就是一堆豆腐渣,两军交战,距离阵前还有五十里路,就溃的一泻千里,云故国的大军毫无阻力的一路攻到了王城钟鸣城,接管了朝政。

  接下来该肃清的肃清,该算账的算账。

  陆明策一直在钟鸣城逗留了五个月之久,一直到他二十一岁生辰这一天。

  这一天,他甩开随从,独自一人在城里闲逛。

  街上瘦骨嶙峋的百姓,破烂荒芜的街道,还有这里闷热的天气,都加剧着他心中的烦闷情绪,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迟迟不愿回云故,哪怕丞相催他速归的折子已经在案几上垒了一尺高。

  他好像要在这里找到什么东西似的,陆明策被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逗笑了。难不成给自己捡个王后回去。

  路边有商贩挑着担子卖炸的香喷喷的油滋粑,他停下脚步买了两个。

  油滋粑被荷叶包着,拎在手里晃来晃去。陆明策继续在城里走走看看,这片土地将成为云故国的一部分,他应当对自己治下的土地和百姓有十足的了解。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缀了人,跟踪技术不算高明,不光掩藏不好自己的行迹,有一次还踢到一块破陶片弄出不小的动静。

  陆明策的猜测,从想暗杀云故国国君的杀手,变为钟鸣国贵族旧部,再变成想打劫的小毛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进一间破庙里,绕在神像身后,等了一会儿,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庙里转了两圈,发出一声“咦——”的声音。

  听声音,竟像小孩子似的稚嫩。

  陆明策心中疑惑,向外走了一步,看到那个站在神像脚下的背影。

  又矮又瘦,头发鸟窝似的乱糟糟的盘在脑袋上,穿着一件脏污到看不出颜色的裙子,脚下穿了一双木屐,屐齿磨损的高低不平,站立时便显得高低脚,带子也开了,用草茎混乱系在脚腕上。

  整个就是一个小乞丐嘛。

  陆明策故意发出点声响走出来,小乞丐急急转身,先抬起脑袋看了一眼他的脸,似乎怔了一瞬,陆明策感觉到了。并不奇怪,每一个见到他容貌的人都是这般作态,这位年轻的帝王不光拥有聪明的头脑,更长了一副绝无仅有的俊美相貌。

  小乞丐的视线并未在他的脸上停留太久,很快就滑到他右手提着的油糍粑上,看直了眼,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陆明策勾了勾唇角,他知道这小孩为什么跟着他了。他抬起手里的荷叶包,晃了晃,说:“过来。”

  小乞丐像被勾了魂儿似的,痴痴走过去。陆明策蹲下身,把草绳解开,荷叶散开的一瞬间,香甜味道扑面而来。

  小乞丐吞咽一口口水,没等得到主人的允许,直接伸出黑漆漆的小爪子拿了一个,一口全都塞到嘴里,糍粑有成年男子半个拳头大,嘴里塞不下,噎得直瞪眼,小半个被挤出来,他用手接住,口里的粗略的嚼了两下生咽下去,腾出点空间,又把手里这点沾满口水和灰尘的硬塞进去。

  陆明策拿糍粑的手就这样支着,半蹲着身,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乞丐伸手去拿荷叶里剩下那一个,却拿了个空,陆明策把手拿开了。

  他一边用手捂着嘴咀嚼,不舍得再露半点碎屑,一边睁着两双玻璃珠似的大眼睛死命瞪着陆明策,像凶恶的小兽。早知道就把两个一起拿走了,拿不走也该喷口口水,看他还小气。穿的这么华丽,还是锦缎的衫子,碧玉的腰坠,没想到也是个抠门鬼。

  陆明策说:“把嘴里的吃干净,我问你几句话,你告诉我,我就把糍粑给你。”他看这是个小孩,怕他肠胃嫩,吃的急,又是糯米这种压胃的东西,过一会儿要消化不良肚子疼,所以叫他缓一缓。

  却不知穷人家的孩子,饱一顿饥一顿,什么冷菜剩饭捡着就吃,早就练就了一副橡皮肠胃,轻易坏不了。

  小孩的咀嚼动作慢了下来,缓缓放下手。陆明策问:“叫什么名字?”

  “谢芷。”小孩说,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方言口音。

  “多大年纪?”

  “十四岁。”

  比他想象的要大,还以为这个身量,或许也就十岁出头,“父母家人呢?”

  “都死了。”小孩呆呆的说。

  陆明策顿了顿,声音又柔软了一些,“家乡是哪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泸郡。”小孩瑟缩一下肩膀,露出一副可怜相。

  泸郡,陆明策知道那里,在钟鸣国的中部地区,是连接南北的交通枢纽,算是除皇城外,钟鸣国第二繁荣的城市。

  “对那里熟悉吗?如果你能告诉我泸郡的风土人情,便跟我回去,我能让你吃饱穿暖。”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带你回去,给你吃饱穿暖。

  小孩忽然伸手抓住了陆明策的袖子,结结巴巴又期期艾艾的说:“我爹,是货郎,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从一个乡到另一个乡。”

  陆明策失笑,说:“你是说,你跟着你爹去过很多地方,所以你了解泸郡的每一个村每一个乡,是吗?”

  谢芷拼命点头。

  “小呆子。”陆明策笑道,忽又想到,这可是个小姑娘呢,还是要温柔些,不要逗哭了。

  陆明策把手里的另一个糍粑递给他,这回谢芷接过来,两手捧着,抑制住一口吞下去的冲动,小口小口的慢慢嚼。

  陆明策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心里竟有些喜欢。

  他伸手把谢芷脸上粘着的头发撸到脑后,清清利利的露出一张脸来。

  使劲儿盯了半天,放弃了,左一层黑右一层灰,脏的都看不清本来面目。不过下巴挺尖,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单看也秀气,应该是个小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芷狠狠的嚼着糍粑,尖利的小牙磨的嘎吱嘎吱响,心想,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他才不呆,他可是栖风阁里最聪明的人,连花妈妈都夸他机灵鬼。而且他的反应一点都不慢,他是人群里那种极少数的反应敏捷之人,就算已经饿的几天都没吃饭了,他的思维仍然清晰,手脚仍然伶俐,就算他把腰上的碧玉腰坠顺下来,这大呆子也绝对不会发现。

  不过他已经用他那清晰聪明的头脑判断出来,这呆瓜有钱心善好骗,要是能把他唬住了,给他白吃白喝一辈子,可比那碧玉值钱多了。

  而且他才不是什么货郎的孩子,他爹是嫖客,他娘是□□,他爹嫖了他娘一次就掉江淹死了(或许吧),他娘生他时候难产死了,他打小在栖风阁长大,被这个醉鬼踹一脚被那个赌鬼打骂一顿,反正他机灵都能跑得脱,而且人小吃的也少,东捡一口西捡一口的,也就这么长大了。

  后来云故国的军队打进来,硝烟四起,泸郡的生意不好做,花妈妈带着阁里最漂亮的十三个姑娘北上皇城开拓业务,他藏在大箱子里,也跟着来了。

  没想到皇城的生意也不好做,这两三个月里,大家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就剩下他一个瘦猫似的小孩。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人如果能牢牢把握住了,或许会成为他一生的依靠。

  谢芷装的乖乖巧巧的小模样,被陆明策牵着手,两人往回走去。路过一家古董铺子,陆明策进去买了一只蝴蝶的步摇,蝴蝶翅膀上镶嵌着两颗大大的碧玉,刚才小孩盯着他腰间的碧玉坠子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谢芷转着那只步摇,蝴蝶翅膀扑簌簌的的颤动,他心想,原来是把当成了女人。

  他从小在烟花勾栏里长大,什么东西不懂,只是觉得有些棘手,这个人把他当成了女人,难道要留在他身边,就要装一辈子女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他呢,先把今晚的晚饭骗到肚子里,两个糍粑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大不了被发现后,再挨一顿打丢出来就是了。

  谢芷把步摇插到乱蓬蓬的头发里,抬起头冲着陆明策展颜一笑,脸上的泥渣子直往下掉。

  等进了城,又入了宫,那些侍卫宫女急匆匆的上来把两人围得水泄不通,一口一个“王上王上,您去哪儿了,可急死老奴了。”

  “臣护驾不周,请王上赐臣死罪。”

  ……

  谢芷瑟缩在一旁一动不敢动,心里直咋舌,原来这个人就是侵略他国家的云故国的王,那个顶顶顶坏的大坏蛋。

  他好像懂一些国仇家恨,听那些戏文里唱的“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便是讥讽钟鸣国的军队中看不中用,阵前脱逃不是男人。但是最可恶的还是入侵国土的云故国军队,如果没有他们,花妈妈就不会死,他现在还好好的在泸郡,泸郡可是个好地方,走南闯北的人都要经过那里,人多热闹,集市上每天都有新鲜的东西瞧,可是他再也回不去啦!

  他又好像不懂什么叫做国仇家恨,从前他在泸郡的生活也不见得好,吃不饱穿不暖,他也不觉得当钟鸣国的子民多么好……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眼下填饱肚子最要紧。

  谢芷将陆明策的手握的更紧,抬起头,睁着大眼睛惶惶的看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陆明策笑着道:“在街上捡了一个小孩,周姑姑,你去带她梳洗一番,再给我送回来,教御膳房备膳吧,出去一天,肚子都饿了。”

  谢芷被那个叫做周姑姑的宫女带了下去。幸好他还记得陆明策是把他当小姑娘带回来的,洗澡时候,又喊又叫又挣扎的,终于把所有宫女赶了出去,独自一人泡在大水池子里,狠狠的洗刷了一番,身上的老泥剥掉,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

  周姑姑给他准备的是一件上月白下嫩粉色的齐胸裙衫,一头鸡窝似的乱发细细的梳通打理柔顺,一边一把梳成双髻,系上粉色缎带,真是粉嫩漂亮极了。

  周姑姑见他装扮起的模样就心生喜爱之情,又觉得他年纪小还是个小孩,抱着在脸上“啵啵”亲了两口,笑嘻嘻道:“真是个美人坯子。”

  谢芷躲又躲不掉,嫌弃的直蹭脸。

  谢芷被人带到一座宫殿里,进了一个又一个大门,终于看到了陆明策,还有他……面前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陆明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越发衬的人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他看见谢芷就笑了,招手叫人过来,仔细的把谢芷打量一番,揪了揪他的小髻子。果真和他猜测的一样,是个小漂亮,长大不定要怎样倾国倾城。

  虽男女大方,可是谢芷身量实在太小,模样也稚气,他防不起来,只把他当作一个小妹妹喜爱。

  而且这孩子讨喜的是并不认生,看着怯怯的,可是实在,叫他吃便甩开膀子吃,直吃的头也不抬,两腮滚圆,一口不接一口的往嘴里送。

  陆明策吃了两口就饱了,看谢芷吃了一阵,估摸着他还得吃一会儿,去批了两本奏折回来,谢芷还在吃,肚子肉眼可见的鼓起一个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明策心里惊了一瞬,这小小个人儿肚子里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他掐着谢芷的腮帮把人从碗里抬起来,谢芷嘴里嚼着鱼肉,不满的看着他。

  万一被发现他不是女的,把他赶了出去,他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现在能多吃一口都是赚的。

  陆长定忙叫御医熬了一副消食解腻的汤药,捏着谢芷的鼻子给他灌了下去,又叫周姑姑给他揉了一气儿肚子。

  谢芷哀怨的看着桌子上精致的点心,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装的久一点,把这些好吃的都吃够,吃腻。可是他又伤心的想,好吃的东西,就算吃一百遍都不会腻。

  国君出征在外,规矩便也不像在云故国的宫里遵守的那么严格,谢芷以客的身份在偏殿住下了。

  这天夜里,他果真因为晚膳吃得太多而消化不良,肚子里像有块大石头横冲直撞似的疼。

  谢芷蜷缩在大床上,捂着肚子,疼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冷汗一层一层的冒。

  他前十几年的生活经验,生病了受伤了只有忍耐,忍过最难受的那段时间就好了,这一回谢芷也准备忍过去。

  就在他疼的意识恍惚之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多好的装可怜的机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芷跳起来就往床下跑,撑着一口气跑了三五步,摔倒在地上,咬着牙也要爬到陆明策的床上。

  陆明策睡的正深,忽然感觉怀里钻进来一个柔软的东西,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抬手就去摸枕头下的匕首。

  脑内灵光乍现,伸手仔细一摸,虚惊一场,原来钻到他怀里的是谢芷。

  心头的火气呼呼直冒,正要把人训斥一顿,感觉手底下的触感不对,怎么一个劲儿的抖,还这么烫。

  谢芷带着哭腔呢喃道:“疼。”

  “哪儿疼?”陆明策问。

  外面的宫女已经听到二人的动静,掌着灯进来查看,借着灯光,陆明策见他满脸汗水,眼睛死死挤着,睫毛濡湿,团成一团捂着肚子。

  “肚子疼?”陆明策一边问一边跳下床,叫内侍去宣御医,他则披了一件袍子站在床边,拧着眉看着床上的人。

  谢芷觉着冷,还自己摸索着把被子裹上了。

  半夜往别人床上爬,真没见过这样的小姑娘。不过看着看着又气不起来了,谢芷躺在被子下面,薄薄的一片,他想,这么小个小孩儿,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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