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上邪古墓【15】09-06_黑月光攻略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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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上邪古墓【15】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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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本上说,青年才俊偏爱聚齐乐坊听曲喝茶,顺便交几个红颜知己。

  雪苋儿时,听村民念叨,普天之下,柴米油盐主天下,瓷墨书棋半盏茶,幽州遍地铜钱挂,想必幽州雅俗共赏,兼济包容,最为繁华。

  于是雪苋打农家买了一头驴子,一路慢悠悠骑到幽州。

  她当了随身玉佩,换来大量银子,进了幽州最豪奢的天音乐坊。

  刚巧,天音乐坊办了个琴曲茶话会,简而之,大型相亲现场。

  雪苋只叹赶上好时机,交了押金买了个通行证,去人群中觅她的有缘人。

  幽州的青年才俊确然不少,姑娘们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绨素屏风前,绿衫淡裙的姑娘,募一纸春潮带雨图,得众人频频颔首。

  芙蓉簟上,盘绕飞天髻的姑娘,一首琵琶梅影,弹得人如痴如醉。

  东案的姑娘再写诗吟对,西窗的姑娘比针黹绣功,雪苋倏觉自己真是什么都不会的一股清流。

  因她长得极美,虽年龄尚幼,灵秀脱俗的眉眼透着一点率憨,得不少公子哥青睐,主动上前攀谈。

  诸公子风度翩翩,举止风流文雅,雪苋约见几个长得拔尖的食了几顿饭。

  其实,每位公子她都觉不错,她都挺喜欢,但腕间的十二月珠,偏不给公子面子,一个不带闪的。

  天音坊但凡能入她眼的公子,已约了个遍,她深表遗憾,打算换个地界寻有缘人。

  天音坊一楼靠窗的位置,探入半截白腊枝,可庇荫纳凉。

  雪苋正在荫下津津有味食一盘七巧点心时,一尾蓝冠鸟扑棱棱落在她桌上,拉了几粒屎。

  鸟颇为嚣张,屎拉完,抖开羽毛去抢她手中点心,雪苋竟轰不走。

  门口走来银霜长衫一位公子,口哨一吹,蓝冠鸟乖乖巧巧飞至他肩头,啁啾一声,缩起脑袋,静如鹌鹑。

  公子为自己爱鸟的顽劣,向姑娘道歉,并请姑娘品天音乐坊不外卖的十二碟点心,及海盐瓜子,两人相谈甚欢。

  公子道,他姓花,字思筠,是个游方术士。

  思筠一早注意上雪苋,自打小姑娘出魔阴沼泽宫的那一刻,他便收到灵鸟传音。

  小姑娘似乎对寻不到有缘人感到失落,思筠倒着敬亭绿雪茶,浅笑道:“有缘人,首先要合眼缘,你心里可有对未来相公样貌上的标准。”

  雪苋嚼着薄荷凉皮糕,“不能比弦月哥哥差太多,当然我家哥哥是世上最美的男子,不求我的有缘人能同弦月哥哥一样美,但不要同哥哥站一起好像长得闹着玩似得。”

  思筠拿茶杯掩笑,逗弄道:“哦?你家哥哥真如你说的那般美,比我还要美,我不信。”

  “虽然这位公子长得不赖,但我觉得我家哥哥比你好看。”

  雪苋又捻起一块玫瑰糕,颇自豪道:“我家哥哥动静相宜,怎么看怎么美,微微颦眉,淡淡一笑,即便冷着脸也赏心悦目。”

  “是么。”思筠放掉手中青瓷盏,盯着对方袖口下半掩的通透手串。

  古傩国姻缘神婆的十二月珠。

  雪苋漫不经心点点头,提及弦月哥哥,她有点想念,来人界半月多,他竟真的不来寻她,自打离开雪家村随弦月哥哥去了魔阴沼泽宫,她从未离开他这么久,之前倒也出过两趟远门,都是弦月哥哥陪在身边。

  弦月哥哥总道她没心没肺,她这般没心没肺之人都生了想念,弦月哥哥会想念她么,若想念怎不来寻她。

  弦月哥哥若想寻到她,再简单不过。

  她可是他的契奴,所思所行了若指掌。可见他并不想她。

  思及此,雪苋心底郁郁,口中的玫瑰糕也不甜了。

  思筠给人倒了一盏敬亭绿雪,“方才听你说,你小时候住雪家村,可是翠屏山脚下的雪家村。”

  雪苋回神,疑道:“你竟晓得。”

  “哦,只是路过,翠屏山多出人参,我曾陪一位道友去山上挖过几株野参,山下村民淳朴友善,竟留了我与道友吃了顿便饭,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村庄突然间没有了。”

  “突然间没有了,是何意?”雪苋不解。

  思筠亦愣住,“……你不晓得,雪家村的人……”

  与人攀谈,他发觉眼前的姑娘纯挚至极,一双眸子如星空湛月,不含一丝伤痛污杂,提及雪家村更是不见一星半点悲恸之色,思筠改问道:“哦,是我记混淆了。你说小时候住雪家村,后来随着哥哥搬去外地,那你父母为何不随你们一道去。”

  雪苋被沁香吸引,饮一口盏中甘茶,才道:“我是孤儿,被师父师娘捡到,哥哥他是意外受伤才到了雪家村,后来师父师娘落水死了,我便随哥哥走了。”

  “落水?”

  雪苋眼中闪过迷茫,“听哥哥说,我也落水了,所以有些事不记得了。”

  思筠臆测,雪苋是被人抹掉了一些记忆。

  他将一叠杏仁佛手,推至姑娘身前,“够不够,不够再点。”

  雪苋不客气地拾起一枚点心,抵御美食的痛苦与纠结写在脸上,“够了,不能吃太多,吃胖了,弦月哥哥更不想背我了。”

  思筠眼角攒起一抹微妙笑意,小丫头声声不离弦月哥哥,看来如今被妖魔追捧的魅族新主,待这丫头不赖。

  外头倏地下了雨。

  街头息壤人群以手遮雨,纷纷往家跑,觅食的燕子亦拍着微潮的双翼蜷至檐下,拿鸟喙疏理羽毛。

  天音坊门口走进三位持剑的白衣人。

  中年人一身酱紫长袍气度不凡,目含威仪之态,身后两位青年,男的英俊,女的清贵,通身不食烟火味,瞬间吸引一众眼球。

  思筠眸光一顿。

  天门派的羊星河,少室仙府的鹤焉,还有千浮岛的白芊芊。

  一派尊主,两个仙门首徒,竟一道来了人间。

  三人路过雪苋这桌,一阵强风吹破窗户,一截白腊枝猛朝雪苋面上袭来。

  如思筠所料,鹤焉抬剑隔开。

  雪苋拿指腹胡乱蹭着甩了一脸的雨珠,起身道感谢。

  鹤焉冲她回以清雅一笑。

  雪苋玉腕上的十二月珠,倏地亮出一圈莹润粉泽。

  直至三人随小厮上楼,雪苋仍直愣愣瞧着。

  思筠从中作梗,“怎么,英雄救美,瞧上那位俊朗公子了。”

  雪苋有些不解,面上有些羞赧,另糅杂几丝欢喜,“我的有缘人出现了,若她肯陪我回去,雪豹就是我的了。”

  思筠义气道:“今日相识,我与你十分投缘,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的有缘人,我帮你搞定。”

  思筠打听了鹤焉的行程及落脚点,准确无误报给雪苋。

  雪苋便一次次同人邂逅。

  鹤焉心思玲珑,早看出蹊跷,本想早早打发了人,同行的白芊芊觉得有趣,便让小姑娘一路跟着。

  她喜欢鹤焉多年,不敢这般直白心迹,而那个人界小姑娘胆识过人,不受世俗拘束,潇洒恣意,机灵可爱,倒让她有些羡慕。

  鹤焉此次下山历练,竟往深山怪潭处跑,不时遇到妖怪,担心小姑娘被妖怪伤及,于是自茶棚的交椅起身,走向一旁故意没瞧见他正闷头喝茶的小姑娘。

  雪苋见人走来,蹭得站起来,露一口灿烂笑容,“呀是你,好巧,你也在,不如我们一起喝茶。”

  “你……”小姑娘笑得由衷开心,这一路跟来竟莫名觉得有了熟人的感觉,直接拒绝的话有些不忍心说出口,鹤焉婉转道:“你为何跟踪我。”

  不料,小丫头十分直接,“我对你一见钟情。”

  鹤焉当即怔住。

  连旁桌喝茶的白芊芊,一口苦茶喷出一道彩虹。

  羊星河亦表示惊叹:“是我在山里呆久了么,人界的小姑娘已开化至此。”

  白芊芊轻咳一声:“晚辈常于人间走动,据我所知,正常人家的女孩不会如此。”

  羊星河忍不住多打量小姑娘几眼,“看样子也不像不正经人家养出的孩子。”

  白芊芊密切注意那方动静,“前辈误会了,晚辈的意思是这女孩家教特别,不知出自哪位教育高手。”

  鹤焉自入少室仙府修行,极少下山,不知该与人间姑娘如何打交道,更不知面对突发表白事件该如何处理。

  他求助的眼神望向羊星河。

  羊星河表示没看见。

  又向白芊芊求助。

  白芊芊甩给对方一个自己事情自己解决的眼神。

  于是鹤焉回首,对一脸兴奋的小姑娘道:“我门派,不许恋爱。”

  坐树杈上偷窥的思筠,简直要笑出声来。

  传闻中少室仙府天赋极高力扫万妖的大弟子,竟是个铁憨憨。

  雪苋对此回答,先是一愣,转而十分愧疚的问:“那,你可以换个门派么。”

  鹤焉转身,他已词穷。

  白芊芊结了账,三人欲往深山行去,雪苋又小跑几步追上,与鹤焉三步距离时停下,一脸认真道:“你讨厌我么?若不讨厌的话,我想继续跟着你。你是我的有缘人,对我很重要。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感情可慢慢培养。”

  雪苋十分自信,露齿一笑,“我很可爱的,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鹤焉压力颇大,只道:“天快黑子,这林子不安全,小姑娘快些回家吧。”

  树梢簌簌而动,当空晚霞瞬间被乌云掩住,眼看着天又要下雨,茶棚摊主出来收晾晒的衣裳床单,雨点噼啪坠下,摊主拄着拐杖,行动迟缓不便,冲茅屋里喊:“娘子,出来搭把手。”

  “马上。”音方落,一位布衣木钗的娘子自茅屋走出,见着茶棚摊前站着的几位,砰地关了门。

  羊星河拔剑而起,“妖孽,哪里逃。”

  小娘子道行不错,同羊星河周旋几十招,一吹口哨,窸窸窣窣自深林中爬来不计其数的蛇。

  对于修仙者,不足为据,然数量众多,颇耗时间。

  思筠坐树杈上观望,三位仙者与一众妖怪斗做一团。

  雪苋虽被护着,仍有一尾独眼白蛇妖钻了空子,绷足蛇头,吐着红信子朝她扑去。

  思筠还未出手,只见雪苋身子后缩一大步,脑袋一偏,双手搭至额前,摊开的掌心射出一团月光,独眼白蛇当场被劈熟。

  小娘子被羊星河踩至地上,仙剑抵住心口。

  花花绿绿的蛇群速速逃向深林。

  雨如瓢泼般,浇灌小娘子的身躯,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茶摊掌柜跌跌撞撞跑出,给羊星河跪下,“求仙长,饶了我娘子吧。”

  “你可知,她是青蛇妖。”

  “我知道。求仙长饶娘子一命。”

  羊星河眯眼,恼怒道:“你知他是妖,还替她求情,附近数位村民被食走元气,皆此蛇妖所为。”

  茶摊主不住磕头,“是我们的孩儿重病,无药可医,娘子才取人元气续补我儿性命。我娘子并未害死那些人,只取了些元阳之气,我娘子本性不坏的,求仙长开恩。”

  “盗人阳寿,岂止不坏,妖便是妖,野性难蜕,当诛。”羊星河一剑刺入小娘子心口。

  雨水冲刷地上的血痕,茶摊主跪爬至娘子身边,身子朝前一探,脖颈撞上羊星河手中仙剑,自刎倒地。

  血雨蜿蜒,顺着茶摊一角流向林木深处,茅屋中走出个病弱小童,面上覆着碧鳞,暴雨中的羊星河召回仙剑,白芊芊抬手拦住,“他还是个孩子。”

  剑光如电,瞬间划破小童脖颈,“留下这祸患,等他长大为爹娘报仇么。”羊星河道。

  羊星河解决了小蛇,继而转身朝雪苋逼近,剑尖指向被淋成落汤鸡的少女,“摊开你的手。”

  鹤焉将女孩拽至身后,“尊主,她是人,不是妖。”

  “可他是魔阴沼泽宫宫主商弦月的契奴。”羊星河吼道:“让开。”

  思筠终于舍得从树下飘下,头顶浮着遮雨的桐花伞,慽慽风雨中端得气韵风华,衣带飘扬,“天门派离合宫羊尊主,可是杀红了眼,连个小姑娘都欺负,委实让人有些看不起啊。”

  羊星河本是天门派离合宫尊主,位及仙门尊者之首。

  此次下山,是为了捉一只专挖修仙者元丹的孔雀妖,一路循蛛丝马迹,追至幽州。

  鹤焉白芊芊两位首徒,授少室仙府同千浮岛两位仙主之意,协助羊尊主缉下孔雀妖。

  不料,路遇魅族之主商弦月的契奴。

  魅族的契奴之术,邪性霸道。以出卖身魂换取契主强大灵力,从而完成自己不可能完成之事。

  一般走上契奴之路的,皆是身负无上仇怨,却无力报仇,只好以典当身魂换为代价的苦命可怜人。

  那孔雀妖亦是商弦月契奴之一。

  孔雀自胎里羸弱,被父母抛弃,但一张面皮生得柔美,自小被同族欺辱调戏,后来投靠仙门,成了天门派最低等的弟子,负责厨房杂事。

  不知是谁挖出了孔雀当年被孔雀王收入府内,做了几年栾童的消息,天门派弟子人人取笑他。

  他打的柴,种的菜,洗的碗,甚至碰过的东西都被扔掉,众人嫌脏。

  有次与人发生冲突,更是被扒了衣裳绑至树上,嘴里插了一朵菊花。

  所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孔雀不敢下山,担心被稍强的妖魔吸掉本就不多的灵息,又怕遇到好男色的变态,再将他关禁蹂躏,他便于天门派苟且过活。

  一日听仙门弟子提及魅族宫主的契奴召唤之术,他便试了试,竟真的召唤到商弦月的一缕神思,自此典当身魂,成了商弦月的契奴。

  他依仗自契主那得来的灵力,杀了孔雀王,并挖走昔日欺辱他的同门的内丹。

  往日高高在上的同门,向他跪地求饶的模样,让他寻到快感,于是见着仙门弟子,便挖人丹元再当面食掉。

  这般恶行,惊动仙门尊主出山拿人。

  羊星河与思筠打荒野茶摊,对战几十回合,自知非人对手,只得暂时放过雪苋。

  雪苋见关键时刻,鹤焉回护她,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茶摊前,几人淋了雨,去附近的客栈投宿。

  当晚,鹤焉亲自敲开雪苋的门,送了她一碗姜汤。

  雪苋觉得,鹤焉外冷内热,其实是有点喜欢她的。

  但她不大确定,去问楼下一人吃酒的思筠。

  思筠给肩头的蓝冠鸟喂了一粒碾碎的花生米,笑道:“女追男隔层纱,你多缠磨缠磨他,他定会动心,随你一道回去当上门女婿。”

  雪苋似受到莫大鼓舞,趁着去还碗,赖在对方房间不走,约人下棋。

  鹤焉有些头疼,有些后悔因生恻隐之心送去的那碗姜汤。

  雪苋捻起白玉棋子时,羊星河拎着个柳枝踹开门,身后追着一脸焦急的白芊芊。

  “好个不知羞的妖女,胆敢夜里勾引我仙门弟子,看我不打死你。”羊星河攥着手中柳枝,朝雪苋抽去。

  白芊芊只得干着急,她们全员女修的千浮岛,本就不入天门派的眼,是岛主有意撮合她与鹤焉,才得此与鹤焉一道协助羊尊主下山捉妖的机会,她若一再忤逆尊主,怕是有被赶回岛的可能。

  好在鹤焉努力拦着,雪苋只挨了几柳枝。

  羊星河追着雪苋打,她竟不怕,围着桌子跑,时不时躲到鹤焉身后解释,她不是妖女,她就是想找鹤焉下个棋。

  羊星河,追累了,走了。

  走廊尽头客房。

  白芊芊特来给羊尊主敬茶,试问道:“尊主并非想教训那丫头吧。”

  “哼,你以为呢。本尊若出手,她岂有活路,又怎会轻易被鹤焉拦下。”

  “尊主的意思是……”

  羊星河饮了口茶,眯眸道:“我方才得了信,孔雀妖入了魔阴沼泽宫,那丫头迷恋鹤焉,你方才见了,打都打不跑,不如利用这丫头,潜入魔阴沼泽宫,斩杀孔雀妖,另外若真能入沼泽宫,或可探得魅族的动静,甚至沼泽地的灵脉图,若将得到的消息上报天族,得二圣赏识,岂不奇功一件。”

  “可一旦入魔阴沼泽宫,我等处境极为凶险,宫内除却魅族,便是归附商弦月的妖魔邪修,我等身份一旦被识破,即便魅族人饶过我等,那些妖魔们绝不善罢甘休。”

  “兵行险招,方出奇制胜。”羊星河掀着茶盖,“我已打听道,那丫头是被商弦月宠在心尖上的妹妹,此次机会难得,时不再来。”

  白芊芊疑道:“雪苋若在商弦月眼中那般重要,我们为何不以此要挟,换出孔雀妖,何必冒险入沼泽宫。”

  羊星河冷哼一声:“若直接要挟,便是彻底开罪了商弦月,商氏魅族天生邪骨,商弦月更是魅族中的佼佼者,这些年蛰伏不动,怕是已修得神功,憋着大招。这样的人,你可得罪得起。”

  “倘若,你明知雪苋乃他至关重要之人,却未以此作胁,反而好生相待,即便利用了雪苋,商弦月亦会留一线生机。”

  白芊芊还是不解:“商弦月会那般讲理。”

  毕竟他沼泽宫收的尽是妖魔邪修,与邪道为伍,他本人能仁义到哪去。

  羊星河老谋深算道:“放心,他目前正是收拢人心之际,需得做出些仁德道理给妖魔们看。”

  自那之后,羊星河不再阻拦雪苋缠腻鹤焉,他冷脸返回天门派。

  鹤焉也不再将人往外推,妖不收了怪不打了,整日陪着小丫头往幽州城瞎逛,培养感情。

  雪苋吃着糖葫芦又去买蜜薯,没走几步,对街头小摊的皮影戏生了兴趣,她举起个皮影人,对着当空太阳瞄一眼,“这武生一头银发,好像弦月哥哥,不过弦月哥哥可比他好看多了。这个我要买回去送给哥哥。”

  鹤焉付了钱,雪苋又进了一家成衣铺子,“我这次是偷跑出来,我给弦月哥哥买两套衣裳,他就不会骂我了。”

  对楼茶肆西南窗角,坐着朝街心观望的白芊芊,见一双人步入成衣店,本就黯淡的眸子再无焦距。

  思筠慢悠悠走进,自来熟坐下,提壶倒了一盏茶,“清明暮雨,此茶甚苦,难为白姑娘喝得下。”

  朝窗外望去,已不见皮影戏摊前那一对身影,他唇角一勾,讨嫌道:“你有没有觉得鹤焉兄他对雪苋姑娘有点意思。”

  白芊芊听此话,不高兴了,夺过对方即将贴至唇畔的茶盏,“我买的茶,想喝自己买去。”

  “清明暮雨本剩不多,都被你包了,我上哪买去。虽然我的话不中听,好歹是实话。你们仙门派的女弟子,各个眉眼清冷,拘谨守礼。像雪苋这般黏人爱笑又可爱的小姑娘,鹤焉他哪扛得住。正是动情的年纪,生了好感不足为奇。”

  白芊芊压着火气,“你能不能滚远点。”

  “那我说句你爱听的吧,他俩无缘,最终鹤焉还得与你结为道侣。前提是,你们能活着离开魔阴沼泽宫。”

  白芊芊眉眼一凛,掌下杯盏不由得握紧,“你知道些什么,你究竟是谁。”

  “莫紧张。”思筠掰了糕点渣,喂给打窗外飞进的两尾灵雀,“不管我是谁,终归不是你们的敌人就是了。对了,鹤焉与雪苋能走到这一步,我可从中出了不少力。”

  “你究竟要做什么。”白芊芊握紧仙剑站起身。

  思筠唇角勾出一抹笑,眸底却渗着凉意,端起桌上的清明暮雨,“羊星河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不同你这个小辈计较。”

  见人面色紧绷,思筠缓了眸色,“打不过还不坐下,此茶甚苦,我一人喝不下,来,咱俩一起苦。”

  最终,四人走上通往魔阴沼泽宫的路。

  雪苋与鹤焉走前面,一路上雪苋巴巴不停,给鹤焉讲叙她的弦月哥哥是如何如何好,见了他一定会喜欢,他若喜欢留在沼泽宫也好,若不适应,她随他搬出去住也好,日后两人成婚,多回宫去探望弦月哥哥。

  鹤焉一直默默听着,缄口不语。

  雪苋偷偷觑一眼对方的脸色,“你不开心么?虽然你乃道门中人,沼泽宫有不少妖魔,但他们全听弦月哥哥的话,你保证你们安全无虞,即便遇到仇家,也不敢动你们。”

  鹤焉神情恍惚,只轻轻嗯一声。

  雪苋倏地停步,轻摇了下对方的袖口,“可是我觉得你还是不开心。”

  “我只是……”鹤焉垂了眼睑,“只是想到要见你哥哥,心里头紧张。”

  雪苋蓦地笑了,“我懂,是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紧张对么,你又不丑,还生得这么美,与我天造地设的一对,哥哥会祝福我们的。”

  鹤焉勉强摆出个笑容。

  雪苋抿了下粉唇,踮起脚尖凑至对方耳畔,轻声道:“我想问你,我可以牵你的手么?”

  鹤焉怔了下,淡淡一笑,雪苋悄悄将小手,塞到对方云袖下,拿尾指勾住对方尾指,占到天大便宜般窃窃偷笑,两人牵手前行。

  几步距离的白芊芊,对着路边一块秃石头,深呼一口气。

  与她并肩而行的思筠,笑了又笑,“就当修行,提升自己的内在涵养及包容度,这事,待你们结为道侣再同他算账。”

  “你幸灾乐祸什么。”白芊芊正愁火气没处发,指着思筠骂开,“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揣着什么龌龊心思,你跟我笑得挺开心啊,心里怕是苦着呢,亏你还笑得出来。”

  白眼一翻,白芊芊迈开步子朝前走。

  思筠几步追上,“你怎知我心里苦。”

  白芊芊复又停步,抱剑道:“心里苦的人才能看到心里苦的人心里的苦。别以为瞒得挺好,见鹤焉同雪苋亲密,你打心底发苦。”

  “很明显么。”思筠揉揉脸。

  白芊芊再翻个白眼,快步沿土路向前,“真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何都喜欢这种……傻白甜。”

  思筠摇首,“非也,鹤焉他喜欢傻白甜,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她那张脸。”

  说完,笑笑,踢飞一只拦路的ha蟆,继续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这里的鹤焉就是少室仙府的鹤焉仙尊。

  这里的羊星河,是被赫连断一手灭门的天门派尊主。

  为何被灭门,后头的后头会有解释。

  这个文虽是单元节,但卷与卷之间有联系,跳着看的,是看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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