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老奸巨猾_家父汉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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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老奸巨猾

  第774章老奸巨猾

  “放开寡人!!!”

  “寡人要前往长安!!”

  “寡人要砍了栾布的头颅!!”

  看着被两个甲士死死抱着,还在疯狂挣扎的赵王如意,袁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乱响。

  他早就该知道,自家大王怎么会错过这样求死的好机会呢?

  在得知胶东王的判决结果后,这位大王就直接私自领兵闯进长安去,好在袁盎及时反应过来,在半路上将他给拦住了,不然,这么一去,怕是彻底将事情给闹僵,本来是用来震慑地方的,结果弄得非杀不可了。

  袁盎暗自叹息着,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我是何等的命苦啊。

  自从来到这赵国,愣是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刘如意此刻很是悲愤,他奋力的挣扎着,盯着面前的袁盎,骂道:“速速放开寡人!寡人岂能看着弟弟被人所欺?!要死便以寡人先!”

  “高皇帝子嗣,今只剩六子,难道还不能相容吗?!”

  “发配夏国两年!”

  “七哥救命啊!!”

  “这件事,实在是与赵国没有关系啊,燕国寒冷,唐国干旱,赵国的气候还是土壤,都要好上一些,而且赵国近来经济不错,诸多商肆开门,都需要人手,差事空缺很大,治安又好,百姓们自愿前来,我有什么办法呢?”

  韩婴明白了,又问道:“那我若是劝不住大王呢?”

  刘建得知自己的判决有变,顿时松了一口气。

  靠着优秀的地理环境,宽松的政治氛围,唐国,代国,燕国等地区的百姓都开始迁徙浪潮,大量的余丁来到了此处,毕竟赵国无论是气候,还是其他方面,都好与这些边塞的国家,如今各国都因为这个问题而与赵国叫骂,他们觉得赵国的做法很是无耻,本来边塞就缺少人口,你还使劲吸人,而赵国表示与我无关,是人家自己跑来的,而且按着庙堂的规定,百姓们拥有外出的权力,没有人可以阻拦。

  刘长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刘建的脑袋上,刘建再也不敢多嘴了。

  听着韩婴的解释,刘如意感慨道:“我怎么这般苦命啊.诸多兄弟里,愣是没有一个靠谱的。”

  刘建疼的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敢。”

  袁盎又解释道:“近些时日里,大量的百姓迁到赵国境内,我还要处理这件事,与外郡国交涉,不能整日都盯着大王,我今日已经说服了大王,但是我们大王的性格您也是知道的,从谏如流,关键是太从谏如流了,谁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就怕出个歹人,在他身边说什么胶东王要死之类的屁话,那大王就得再次起身前往长安了,您留下来看着他,我是比较放心的。”

  刘建又去拜见了国内大臣,诚恳的请罪。

  “当然.”

  刘长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瞥了刘建一眼,骂道:“你个竖子还挺有眼光,这些事情不是你该关心的!现在给我滚出去!先去给阿母请罪!!然后要给群臣请罪!”

  “什么??”

  “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大王,绝对不能让大王离开邯郸,一旦他去了长安,那就要出大事了。”

  “唉,这次多亏了你们啊,若不是你们,我只怕是要死在栾布的手里了!”

  “陛下早就下令,不许阻挡百姓前往别处,不能效仿秦国的暴政,诸位不想着办法来提升本郡国的情况,却要来找我问罪,这是什么道理呢?”

  韩婴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大王不必担心,或许现在胶东王都已经被释放了呢。”

  “怎么才两年啊?”

  “你们这一个个的,只知道给我惹事,还好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要是多几个弟弟,我岂不是要被气死?”

  听着刘良将实话都给说出来了,刘赐满脸的无奈。

  无论对方说什么,袁盎只是跟人家绕着圈,就是不肯给与准确的答复。

  “请仲父大病一场。”

  听到弟弟的话,刘良有些忍不住了,说道:“仲父,其实栾公是不敢真的杀您的,我后来才知道,赐拉着我去他的府里,是为了捞取名声用您来捞取名声,实在是大错特错,我这次前来,是为了跟您请罪。”

  刘建瞪圆了双眼,完全不明白刘安的意思。

  “大王妙计啊!您这么一来,胶东王这一路上也就不会觉得孤独了,有这么多诸侯王跟着他陪葬,想必也很热闹,请大王现在就写信吧!”

  “您身边不是还有个老儒吗?就让他制服大王好了,我是国相,不能对大王动手,您是庙堂派来的,就不怕这个。”

  “哥,我举荐一个人!”

  “我你该不会是怕受到牵连.”

  “我是不想麻烦你”

  原来是太子刘安前来。

  “好,那我那个奸相是如何处置的呢?”

  “好。”

  刘如意有些无奈,“那寡人再等等,可若是胶东王的事情没有好转,寡人一定会出手的。”

  那位燕国的使者看到他,语气就忍不住变得尖锐了,“袁相!您莫要觉得可以躲开我们,您若是再不做出回应,我们的大王就要封锁道路,不许任何人进出赵国了!!”

  对这两个竖子,刘建心里还是很宠爱的,尤其是得知他们请求为自己而死的时候,心里更是极为感动。

  “栾布他疯了!他居然要杀我!!”

  刘如意此刻却不敢走了,只是皱起了眉头,神色很是苦恼。

  甲士们护着刘如意重新朝着邯郸走去,袁盎摇了摇头,其实刘如意也并没有那么的糟糕,也是有些优点的,他没有太大的功利心,也不追求个人的享受,这些年里,在赵国一直推行很宽松的制度,打击豪强,打击商贾,鼓励农桑和商业,赵国民间的商业,手工业都得到了极快的发展,从当初需要庙堂救济的状态,逐渐变成了北方的经济核心。

  而在赵王宫内,韩婴也成功安抚住了赵王如意。

  这种变动使得赵国本土的学者们非常不满,联合起来对付韩婴,只是如此对付下来,韩婴的地位却越来越高,弟子越来越多,在邯郸各地都能听到忠君说与忠天下说的激烈对轰。

  “我是真的怕群臣铁了心要处死他啊,这群臣若是联手,长想要释放都不容易,若是有诸侯王作为外援,或许能逼迫大臣们打消这样的想法,国相,您说如果我联系各地的诸侯王们,一同上书来保护胶东王,会怎么样呢?”

  “闭嘴!!”

  “麻烦我?所以就替我做出了决定是吗?要不要帮我把这个皇帝也给做了?我也就不麻烦了!”

  一旁的唐人实在坐不住了,说道:“袁相!您可莫要自误,陛下一直都在施行徙民边塞的政策,不断的充实边塞的人口,我们本来就缺少人口,都是从各地迁徙来的,您现在将边塞的人口都吸纳到赵国来,这是对抗庙堂的政令!至于您说与赵国无关,那赵国为什么还要到四处宣传赵国的情况,还主动放开道路,主动安排差事这分明就是劫掠人口!!!”

  “庙堂只是通过这样的态度来震慑地方而已,不是真的要杀了他,陛下肯定还是会保下他的,堂堂诸侯王,又没有犯下谋反的大罪,岂能直接处死??这是不合乎道理的。”

  在劝说刘如意返回了王宫后,袁盎就找来了大儒韩婴。

  “啊?怎么会是杀他呢?是庙堂要杀他.”

  刘建得意的说道:“我被抓起来赶往长安的时候,路过河洛之地,远远的看到有官员领着百姓挖掘渠道,官吏们比那些民夫还要卖力,甲士告诉我,那里的郡守文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是你从赵国带回来的,若是让这样的人去胶东国,我也是放心的。”

  就在三人聊着天的时候,忽然有甲士进来禀告。

  刘赐摇着头,“仲父何以如此言语?您是我们的长辈,这都是应该做的,就是可惜我那夏国太穷实在是没有实力来解救您,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刘建沉默了好久,看着刘长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哥,你在想什么呢?”

  “只有一群不成器的弟弟。”

  “大王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去吧,只怕您一到长安,胶东王就要非死不可了,陛下都会头疼,到时候,请大王莫要后悔!!”

  刘长伸出手就在他的胸口锤了一下,“说话!”

  如今韩婴在赵国内更加的出名了,自从他刚来赵国,将赵国上下大臣痛斥了一顿后,前来找他切磋的赵人便数不胜数,韩婴确实没有辜负自己大儒的名头,这些时日里,连战连胜,没有在辩论中输给任何一个敌人,名声大噪,很多年轻人顿时改投门庭,开始接受韩婴的新主张。

  袁盎笑了起来,“我并非是躲避,是国内出了大事,来,先进来吧哪有站在外头商谈大事的呢?”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袁盎方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刚刚回到府邸跟前,门口便是七八位官吏在等待着,他们的口音不同,穿着不同,都是周围郡国派来与他进行交涉的。

  听着刘如意的叫嚣,袁盎很是无奈的说道:“大王啊,这只是”

  赵国人是最能吸纳他人优点的,韩婴的主张既然强,那自然是要去学习他的。

  “无恙??我刚从牢狱里出来,怎么无恙?”

  “你识字吗?!”

  请众人走进了内屋,袁盎对他们都表现出了很大的礼让。

  当刘建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北地王和夏王即刻前来拜见。

  除却栾布闭门不见,其余大臣也都很恭敬的接见了他。

  袁盎还是有些生气,“大王,不是臣挖苦您,自从放开边界后,从唐国和燕国都有大量的百姓涌入赵国,燕王已经发来书信,请求我们进行限制.唐国那位也在交涉,这对赵国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赵国能否再次崛起,成为北方第一强国,全靠此举,在这种时候,您却不听劝告,非要去长安坏陛下的大事,若是陛下因此迁怒,偏袒与唐燕,又该如何呢??”

  刘建若有所思“对,您说的对,不能被这些人惦记着,病一场也好!”

  刘建被赶出去后,先是去拜见了吕后,吕后对他不算亲近,对他只是训斥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大王,您放心吧,胶东王这次是犯下了大错,无视陛下,陛下略作惩罚,却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文党!”

  今日,刘建终于从牢狱内离开,被带到了厚德殿内,刚进来,就挨了这么两下,他在牢狱内反而没遭罪,没想到出来后反而挨了打。刘长抚摸着下巴,“众人都为你求情,连你那俩个犹子都说要替你去死,我下令给栾布,费了很大的劲,想减轻了对你的惩罚,收回你的几个县城,另外,你要留在长安三年,就在祖庙前反悔自己的过错,三年后看你的情况,如果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再发往胶东王,否则,除国!!”

  刘建委屈的看着他,“哥,他们私自铸币,还买通了不少的官吏,弄得我无法处置他们。”

  “谁给伱擅自动兵的权力?你抓人都不需要证据是吧?想把国内的商贾全部诛杀干净?你看看你闹出来的事情!!”

  这件事还是狠狠的震慑了一次各地的诸侯王,让众人都不敢轻视,而栾布也代替陆贾,成为了朝中新的钓鱼直臣!

  韩婴有些懵。

  “那为什么不给朕写信,为什么不寻求庙堂的相助?为什么要私自做事?”

  说完,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对了,我没有兄长了。”

  刘建却哈哈大笑,“无碍,无碍,你们俩也不容易,我只是每隔几年才挨上一顿打,你们俩是天天都挨的,栾布是不是真的要杀我,这都不重要了,反正我已经没事了,若是这件事能让你们收益,那也是值得的.你们俩的国都穷啊,不过,放心吧,等三年之后,我返回了胶东国,到时候定然全力帮助你们俩竖子”

  “唯!!”

  兄弟俩重新坐了下来,刘长皱起了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刘安苦笑了起来,“仲父,这也不能怪别人,您这种行为,实在是让庙堂也没有办法,只能苦一苦您,这次让您出来,阿父都是受了不少的压力,栾相至今都有怨言,总是对群臣说这件事的不合理.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仲父相助的。”

  “您说的太难听了,这怎么能算是劫掠呢?”

  刘如意一愣,有些委屈的说道:“何以如此挖苦寡人呢?”

  这是因为连续多场辩论的缘故,袁盎的语气也就和气了一些,“这些时日里,实在是苦了您了,是这样的,胶东王的事情您大概也是听说了,我想让您多陪在大王的身边,看住他,多劝劝他,他现在就认为您是赵国第一贤才,您说的话,他肯定是会听的。”

  看着刘如意那怀疑的目光,袁盎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让开了身体。

  当韩婴赶来的时候,他的嗓子都有些嘶哑。

  刘建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啪~~~”

  刘长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刘建摇晃了一下,再次后退了几步,“兄长,您莫要动怒,我知错了”

  刘安笑着说道:“仲父,如今群臣都觉得判罚太轻,想要对您不利,若是您可以大病一场,在家里许久都不出来,装作一副因为牢狱之灾而被弄得心疲力竭的模样来群臣自然就会放过您,不会再追究这些事情了,您就在家里待上一段时日,对外说是养病,低调行事,等到这次事件的风头过去了,您再出来。”

  刘安进来后,看了一眼自己俩弟弟,拜见了仲父,随即坐在了一旁。

  刘长沉思了起来,这位文党才二十岁出头啊,虽然说治理地方是真的很有能耐,但是前不久刚成为郡守,现在又给他当国相,总领一个富裕的大国,这进步会不会有些太大呢?

  “仲父啊,您无恙?”

  刘长有些惊讶,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文党的??”

  “我在想该派谁去接手你胶东国的烂摊子!”

  “我知道了.”

  刘长抓住他的后脖颈,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骂道:“栾布疯了?我看是你疯了!”

  “你能举荐谁?”

  “三哥四哥他们也没被气死啊.”

  他看了看周围,让甲士们放开了刘如意,退到了远处,方才低声说道:“这是庙堂的震慑之策啊,只是为了震慑地方,就是为了不让您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您现在不是在救胶东王,而是在杀胶东王!!”

  刘建哭嚎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刘长的腿,眼里满是惶恐。

  “你说吧,要我帮什么?”

  刘安又吩咐了一些事情,然后带着两个弟弟离开了这里,刚刚走出了府邸,刘赐忍不住问道:“大哥,为什么要让仲父装病啊?真的是为了躲避群臣吗?”

  刘安眯着双眼缓缓摇着头。

  “阿父高高抡起棍子,吓唬了几下,落下得却有些太轻了,如此不妥啊.我只是想略微加大这力道,仲父装病,各地的诸侯可不知他是装的,只当是在牢狱内遭了大罪.这才能起到真正的震慑作用。”

  刘赐恍然大悟,赞叹道:“不愧是大哥,当真是老奸巨猾,阴险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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