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恐怖无限流（10）
江近白碰到了夏星芒的手背。
【理智判定：74】
竟然只掉了6点理智，这孩子恐怕是这里除了时明夜外理智最高的人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都有吧，他们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疯掉的。”江近白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直播界面疯狂刷屏【骗子】、【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你】、【他绝对心怀不轨要搞你】、【让他知道你的厉害、让他后悔】、【这种小骗子就应该好好教训】类似的发言。
夏星芒不傻，他知道弹幕说的大概是真的。
但，是不是真的他其实无所谓，他也不在意江近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唯一在意的只有江近白对他如何。
所以他因为江近白的欺骗而稍微有些失望，明明他心里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关系还没那么好，就算瞒着他也正常。
只要不是亲眼看到他要害自己，夏星芒都可以忽视，因为他不在意对方是好是坏，因为他真的很喜欢江近白。
但也正因为他特别喜欢江近白，所以连这点理应正常的事情都有些接受不了。
又因为真的很喜欢很想要信任江近白，甚至已经依赖到一种程度了，夏星芒最终还是选择跟在他身边。
没办法，少年的感情总是这样轰轰烈烈又不计后果。
再说了，他喜欢的人这么优秀，他现在又几乎只能依靠江近白一个人，江近白看起来应该也只有他一个亲近的人，他喜欢上对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江哥，我有点害怕，我完全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办……”夏星芒将身体靠近贴着江近白，头轻轻顶在他的肩上，像是依赖又像是撒娇。
江近白的心瞬间就变得软乎乎的了，感觉自己在被一只可怜兮兮瑟瑟发抖的小白兔撒娇寻求保护。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安抚道：“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你听话跟着我走就好，不用太紧张害怕。”
真可爱，有点激发了他的保护欲，要是少年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交这个朋友也不错。
就算夏星芒是邪神宇宙的玩家也无所谓，只要他本人没变成那种江近白讨厌的样子，不怕普通污染的江近白并不在意这个。
系统：【我在意！！！】
系统：【我是想让他成为我们的间谍，没想让他成为邪神宇宙安插在我们这里的间谍啊！！爸爸不允许你交这种朋友！！！】
江近白叹气。
系统好烦哦，但系统也很可爱，也是为了他好，所以他忍了。
最终勉强恢复一点点理智可以对话的也只有一个人。
那人还是江近白认识的，他和夏星芒两个新人的“带领者”，方畅峰。
没错，对面房间的方畅峰和梁许昨晚都进入了梦魇世界，梁许死了，方畅峰活着回来却疯了。
江近白有点紧张，因为那是他做的。
那两个家伙以“带领者”的名义要带走他，以“保护费”的名义动手动脚，所以他就把梁许杀了，把方畅峰坑去了怪物的巢穴。
如果不是最后被齐斯钰发现搞鬼被抓住耽搁了时间，江近白应该会去把方畅峰也解决掉以绝后患的。
江近白几乎是肯定唯独只有方畅峰清醒过来是齐斯钰的手笔。
不过还好，就算是齐斯钰也没法真的让一个疯掉的人恢复正常的理智，方畅峰依旧不太清醒，就算齐斯钰进行相关引导，他也说不出江近白的事情。
方畅峰现在的脑子里只有那些混沌扭曲的怪物，能回答的也是相关的问题。
其他就算能说话的人，无论其他人问不问话，都在癫狂而又令人惊骇地胡言乱语，说着一些很难听懂的怪异词语，叫喊着一些离奇的说法。他们说恐怖的怪物即将降临，到时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会灭亡，所有人都会死，无法反抗，世界会毁灭。
他们说话毫无逻辑，只能知道他们去了一个一切都和自己认识的常理规则不一样的扭曲世界，那里有黑色的巨石城市、破烂的废墟、绿色的粘液、墨色的水潭，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鸡、猪、羊、螃蟹、章鱼、鱿鱼、乌贼、龙、蛇……
并非是单一的物种，而是好几种以难以想象的恐怖方式组合在一起的怪物，以及扭曲的人类，看一眼就能对精神造成巨大伤害。
而且他们看见的怪物都还不一样，似乎那个世界拥有无数那种可怖的怪物一样，就连身边的人都会突然扭曲变异成新的怪物——他们在极度恐惧绝望之下放弃了做人。
他们说，他们浑身颤抖，在恐惧之下几乎无法动弹。
他们说，救救我，或者杀了我。
在场除了新人，都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恐怖世界的资深玩家，竟然能把他们弄成这样，简直难以想象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又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只是他们嘴里零碎的话语无法让人想象那到底是怎样一种程度的恐怖和绝望，只是就算这样，也让人浑身发寒，汗毛倒立。
现在终于有一个稍微清醒的人能进行对话了，所有人都非常认真和激动，很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自己接下来的六天存活做准备。
“那是梦吗？你们的身体并没有移动和变化，你看，你的手和脚都还在，没有被怪物撕碎。”一个名为姜飒的s级耐心引导方畅峰。
“梦？对，我做了个梦，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方畅峰的神情恍惚而不自然，偶尔还会突然抽搐颤抖一下，嘴唇哆哆嗦嗦，“梦里有很多怪物，你们不知道它们有多可怕，那不是我们以前所见过的普通鬼怪所能比的。它们是深渊的黑暗禁忌，是地狱的居民爬了出来——”
“怪物本身就是噩梦，见到它就只有死路一条。”（1）
说着他又癫狂地笑了起来：“我在那一瞬间就知道我要疯了，哈哈哈，我发疯一样逃跑，我在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的无规则恐怖黑色巨城和滴答着绿色粘液的石头上奔跑，巨大得像是小山一样的怪物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拼命反击，可是没用，怪物是不死的，它还会重生，它会飞，肉翅遮天蔽日，我逃不掉，一下就被咬碎了半边身体……嗯？我没死？我竟然还活着？不，不对，哈哈哈，谁都逃不掉！所有人都会死！所有人都死了！我也迟早会死！或者说早点死才更幸福啊……”
其他人听着，都忍不住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战，恍惚间周围的黑暗角落里就潜伏着什么无可名状的怪物，随时能猛然冲上来撕碎他们，将他们也拉入怪异的癫狂深渊，然后产生早死比活着更幸福的可怕想法。
“怪物具体长什么模样？”齐斯钰也轻声引导，“你是怎么遇到那个怪物的？怎么惹到它的？”
“是什么模样？”方畅峰喃喃低语，然后又疯狂大笑，“哈哈哈，它是什么样子呢？哈哈哈，我无法形容，人类怎么能用语言和文字形容它呢？我只能说出它的部分躯体像什么。”
他语速飞快并且手舞足蹈地激动比划着：“它的身体高达十几米，通体呈黑色，头部是巨大的肉瘤，头发是无数飞舞的触手，眼睛是红色的巨大的发光球体，嘴部被像是胡子一样的无数触手遮住。它发出的声音让我头痛欲裂口吐鲜血，却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我甚至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声音，因为简直就像是从我自己脑海里突然响起的一样，再怎么捂住耳朵也没用。不过它的头部已经是最像人类的了，下半身则是彻底扭曲的、其他各种各样生物的组合体，只是看一眼就恶心头晕，不由打心底感到剧烈的惊恐，你们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能组合成那样丑陋又恐怖的怪物……”
说到最后，他陷入了比之前更为严重的谵妄状态，不断尖叫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抓住了他，恳求别人拯救他，或者杀了他。
为了防止他像画家一样自杀，其他人将他绑起来和另外5个人放在了一起。
时明夜一直隐藏在其他人不知道的黑暗里，江近白和齐斯钰都是他的关注焦点，他们的对峙和暗涌他当然也看见了。
尤其是之后齐斯钰竟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走过去无比亲密地关心江近白，伸手将他微长的头发挽到耳后，拍肩膀摸手背的，周围人的面色都逐渐古怪了起来。
时明夜的眉不由拧了起来，面色冷然，心里飞速弥漫上不悦和担忧。
他觉得，之后还是努力说服江近白远离齐斯钰比较好，齐斯钰这次比以前更过分了，看起来竟然还想玩弄江近白的感情和清白名誉。
然后他就了解到了江近白的另一面，那个看起来温柔淡然的漂亮青年其实倔强得要命，一旦下了决定就没法轻易让他改变想法。
时明夜实在没办法，只能又给他塞了一些道具。
那些道具，比如之前江近白用过一次的瞬移符箓，其实特别贵重，一般玩家就算买得起也舍不得用，也就时明夜能一下拿出这么多还肯送出去了。
江近白没客气，全部收下，再次和时明夜分开，跟着齐斯钰那边的团队行动，还主动提出和夏星芒一起。
时明夜则是继续单独行动。
他们的目标都差不多，要在天黑午夜来临之前，尽快调查清楚这个副本的奇怪之处，尤其是这艘游轮和梦魇世界的关联，若是能在现实世界找到突破口不需要进入梦魇世界就最好了。
因为经历过昨晚事件的人实在太惨，甚至有玩家忍不住集合船上的普通乘客逼问船员，想要强硬闯入他们严密看守的负三层。结果他们竟然惹怒了船员，原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船员突然力大无穷，凶恶地拧断了最前面几个人的脖子，瞬间吓退所有人。
要知道被轻松拧断脖子的人里面，还有个a级的高级玩家啊。
这下，所有人就算再怎么惊慌和愤怒，也不敢惹那群恐怖的船员了。
其他玩家再有心思也只敢偷偷行动。
在这艘飘摇在无边寂静深海之上的游轮里，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没有信号联系到陆地上的人，只能在惶恐中愈加紧张害怕，精神越来越紧绷疯狂。
晚上11点，今晚的调查结束，除了明白船员不是人、更加了解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外没有任何收获。
江近白和夏星芒分开，去找时明夜交流今天的收获。
时明夜也没能找到破局的关键线索，他准备今晚等其他人都陷入沉睡后进入负三层看看。
江近白担心他一个人去负三层有危险，时明夜也担心他再次进入梦魇世界很危险，可两人都没办法。
不过被关心担忧的感觉真不错，做事都更加有劲了，心里美滋滋的。
晚上11:40，江近白准备回房间等待第二夜的梦魇。
经过系统的调查，基本确定理智低于50的人都会在午夜零点时被拉进梦魇世界。
而经过这一天的恐怖冲击，剩下的那些原本理智在50以上的人也会很快掉下50，然后被拉入梦魇世界成为怪物的大餐和玩具。
做好了心理准备，江近白打开自己的房间大门，准备去面对齐斯钰。
但是他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夏星芒。
江近白：【系统？夏星芒单独跟齐斯钰在一起说了些什么？】
系统：【等等，我刚刚在认真听你和主角说话，没注意小间谍这边，我看一下回放。】
“星芒是来找你的。”齐斯钰笑着先开口了，意味深长地感叹：“你们感情是真的很好啊。”
齐斯钰和夏星芒的距离实在有点近，夏星芒的表现也不同于以往看见他的反应，江近白原本就警惕的心再次提起了一点，立刻上前拉住少年的手腕想要往后拉。
碰到少年手腕的瞬间，系统的声音响起了。
【理智判定：44】
江近白的动作瞬间顿住，他的呼吸一滞，笑容也消失了，缓缓低头看向少年的脸。
少年眼神涣散恍惚，对他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异常难看的笑容甚至有点扭曲。于是他还是放弃了微笑，低垂着眼睛躲避他的视线，苍白干涩的唇抿得很紧，嘴角往下僵硬地撇着。
江近白抬头去看齐斯钰。
带着银边眼镜的英俊男人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是回礼。”齐斯钰用口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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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判定：74】
竟然只掉了6点理智，这孩子恐怕是这里除了时明夜外理智最高的人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都有吧，他们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疯掉的。”江近白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直播界面疯狂刷屏【骗子】、【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你】、【他绝对心怀不轨要搞你】、【让他知道你的厉害、让他后悔】、【这种小骗子就应该好好教训】类似的发言。
夏星芒不傻，他知道弹幕说的大概是真的。
但，是不是真的他其实无所谓，他也不在意江近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唯一在意的只有江近白对他如何。
所以他因为江近白的欺骗而稍微有些失望，明明他心里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关系还没那么好，就算瞒着他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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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因为他特别喜欢江近白，所以连这点理应正常的事情都有些接受不了。
又因为真的很喜欢很想要信任江近白，甚至已经依赖到一种程度了，夏星芒最终还是选择跟在他身边。
没办法，少年的感情总是这样轰轰烈烈又不计后果。
再说了，他喜欢的人这么优秀，他现在又几乎只能依靠江近白一个人，江近白看起来应该也只有他一个亲近的人，他喜欢上对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江哥，我有点害怕，我完全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办……”夏星芒将身体靠近贴着江近白，头轻轻顶在他的肩上，像是依赖又像是撒娇。
江近白的心瞬间就变得软乎乎的了，感觉自己在被一只可怜兮兮瑟瑟发抖的小白兔撒娇寻求保护。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安抚道：“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你听话跟着我走就好，不用太紧张害怕。”
真可爱，有点激发了他的保护欲，要是少年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交这个朋友也不错。
就算夏星芒是邪神宇宙的玩家也无所谓，只要他本人没变成那种江近白讨厌的样子，不怕普通污染的江近白并不在意这个。
系统：【我在意！！！】
系统：【我是想让他成为我们的间谍，没想让他成为邪神宇宙安插在我们这里的间谍啊！！爸爸不允许你交这种朋友！！！】
江近白叹气。
系统好烦哦，但系统也很可爱，也是为了他好，所以他忍了。
最终勉强恢复一点点理智可以对话的也只有一个人。
那人还是江近白认识的，他和夏星芒两个新人的“带领者”，方畅峰。
没错，对面房间的方畅峰和梁许昨晚都进入了梦魇世界，梁许死了，方畅峰活着回来却疯了。
江近白有点紧张，因为那是他做的。
那两个家伙以“带领者”的名义要带走他，以“保护费”的名义动手动脚，所以他就把梁许杀了，把方畅峰坑去了怪物的巢穴。
如果不是最后被齐斯钰发现搞鬼被抓住耽搁了时间，江近白应该会去把方畅峰也解决掉以绝后患的。
江近白几乎是肯定唯独只有方畅峰清醒过来是齐斯钰的手笔。
不过还好，就算是齐斯钰也没法真的让一个疯掉的人恢复正常的理智，方畅峰依旧不太清醒，就算齐斯钰进行相关引导，他也说不出江近白的事情。
方畅峰现在的脑子里只有那些混沌扭曲的怪物，能回答的也是相关的问题。
其他就算能说话的人，无论其他人问不问话，都在癫狂而又令人惊骇地胡言乱语，说着一些很难听懂的怪异词语，叫喊着一些离奇的说法。他们说恐怖的怪物即将降临，到时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会灭亡，所有人都会死，无法反抗，世界会毁灭。
他们说话毫无逻辑，只能知道他们去了一个一切都和自己认识的常理规则不一样的扭曲世界，那里有黑色的巨石城市、破烂的废墟、绿色的粘液、墨色的水潭，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鸡、猪、羊、螃蟹、章鱼、鱿鱼、乌贼、龙、蛇……
并非是单一的物种，而是好几种以难以想象的恐怖方式组合在一起的怪物，以及扭曲的人类，看一眼就能对精神造成巨大伤害。
而且他们看见的怪物都还不一样，似乎那个世界拥有无数那种可怖的怪物一样，就连身边的人都会突然扭曲变异成新的怪物——他们在极度恐惧绝望之下放弃了做人。
他们说，他们浑身颤抖，在恐惧之下几乎无法动弹。
他们说，救救我，或者杀了我。
在场除了新人，都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恐怖世界的资深玩家，竟然能把他们弄成这样，简直难以想象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又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只是他们嘴里零碎的话语无法让人想象那到底是怎样一种程度的恐怖和绝望，只是就算这样，也让人浑身发寒，汗毛倒立。
现在终于有一个稍微清醒的人能进行对话了，所有人都非常认真和激动，很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自己接下来的六天存活做准备。
“那是梦吗？你们的身体并没有移动和变化，你看，你的手和脚都还在，没有被怪物撕碎。”一个名为姜飒的s级耐心引导方畅峰。
“梦？对，我做了个梦，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方畅峰的神情恍惚而不自然，偶尔还会突然抽搐颤抖一下，嘴唇哆哆嗦嗦，“梦里有很多怪物，你们不知道它们有多可怕，那不是我们以前所见过的普通鬼怪所能比的。它们是深渊的黑暗禁忌，是地狱的居民爬了出来——”
“怪物本身就是噩梦，见到它就只有死路一条。”（1）
说着他又癫狂地笑了起来：“我在那一瞬间就知道我要疯了，哈哈哈，我发疯一样逃跑，我在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的无规则恐怖黑色巨城和滴答着绿色粘液的石头上奔跑，巨大得像是小山一样的怪物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拼命反击，可是没用，怪物是不死的，它还会重生，它会飞，肉翅遮天蔽日，我逃不掉，一下就被咬碎了半边身体……嗯？我没死？我竟然还活着？不，不对，哈哈哈，谁都逃不掉！所有人都会死！所有人都死了！我也迟早会死！或者说早点死才更幸福啊……”
其他人听着，都忍不住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战，恍惚间周围的黑暗角落里就潜伏着什么无可名状的怪物，随时能猛然冲上来撕碎他们，将他们也拉入怪异的癫狂深渊，然后产生早死比活着更幸福的可怕想法。
“怪物具体长什么模样？”齐斯钰也轻声引导，“你是怎么遇到那个怪物的？怎么惹到它的？”
“是什么模样？”方畅峰喃喃低语，然后又疯狂大笑，“哈哈哈，它是什么样子呢？哈哈哈，我无法形容，人类怎么能用语言和文字形容它呢？我只能说出它的部分躯体像什么。”
他语速飞快并且手舞足蹈地激动比划着：“它的身体高达十几米，通体呈黑色，头部是巨大的肉瘤，头发是无数飞舞的触手，眼睛是红色的巨大的发光球体，嘴部被像是胡子一样的无数触手遮住。它发出的声音让我头痛欲裂口吐鲜血，却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我甚至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声音，因为简直就像是从我自己脑海里突然响起的一样，再怎么捂住耳朵也没用。不过它的头部已经是最像人类的了，下半身则是彻底扭曲的、其他各种各样生物的组合体，只是看一眼就恶心头晕，不由打心底感到剧烈的惊恐，你们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能组合成那样丑陋又恐怖的怪物……”
说到最后，他陷入了比之前更为严重的谵妄状态，不断尖叫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抓住了他，恳求别人拯救他，或者杀了他。
为了防止他像画家一样自杀，其他人将他绑起来和另外5个人放在了一起。
时明夜一直隐藏在其他人不知道的黑暗里，江近白和齐斯钰都是他的关注焦点，他们的对峙和暗涌他当然也看见了。
尤其是之后齐斯钰竟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走过去无比亲密地关心江近白，伸手将他微长的头发挽到耳后，拍肩膀摸手背的，周围人的面色都逐渐古怪了起来。
时明夜的眉不由拧了起来，面色冷然，心里飞速弥漫上不悦和担忧。
他觉得，之后还是努力说服江近白远离齐斯钰比较好，齐斯钰这次比以前更过分了，看起来竟然还想玩弄江近白的感情和清白名誉。
然后他就了解到了江近白的另一面，那个看起来温柔淡然的漂亮青年其实倔强得要命，一旦下了决定就没法轻易让他改变想法。
时明夜实在没办法，只能又给他塞了一些道具。
那些道具，比如之前江近白用过一次的瞬移符箓，其实特别贵重，一般玩家就算买得起也舍不得用，也就时明夜能一下拿出这么多还肯送出去了。
江近白没客气，全部收下，再次和时明夜分开，跟着齐斯钰那边的团队行动，还主动提出和夏星芒一起。
时明夜则是继续单独行动。
他们的目标都差不多，要在天黑午夜来临之前，尽快调查清楚这个副本的奇怪之处，尤其是这艘游轮和梦魇世界的关联，若是能在现实世界找到突破口不需要进入梦魇世界就最好了。
因为经历过昨晚事件的人实在太惨，甚至有玩家忍不住集合船上的普通乘客逼问船员，想要强硬闯入他们严密看守的负三层。结果他们竟然惹怒了船员，原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船员突然力大无穷，凶恶地拧断了最前面几个人的脖子，瞬间吓退所有人。
要知道被轻松拧断脖子的人里面，还有个a级的高级玩家啊。
这下，所有人就算再怎么惊慌和愤怒，也不敢惹那群恐怖的船员了。
其他玩家再有心思也只敢偷偷行动。
在这艘飘摇在无边寂静深海之上的游轮里，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没有信号联系到陆地上的人，只能在惶恐中愈加紧张害怕，精神越来越紧绷疯狂。
晚上11点，今晚的调查结束，除了明白船员不是人、更加了解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外没有任何收获。
江近白和夏星芒分开，去找时明夜交流今天的收获。
时明夜也没能找到破局的关键线索，他准备今晚等其他人都陷入沉睡后进入负三层看看。
江近白担心他一个人去负三层有危险，时明夜也担心他再次进入梦魇世界很危险，可两人都没办法。
不过被关心担忧的感觉真不错，做事都更加有劲了，心里美滋滋的。
晚上11:40，江近白准备回房间等待第二夜的梦魇。
经过系统的调查，基本确定理智低于50的人都会在午夜零点时被拉进梦魇世界。
而经过这一天的恐怖冲击，剩下的那些原本理智在50以上的人也会很快掉下50，然后被拉入梦魇世界成为怪物的大餐和玩具。
做好了心理准备，江近白打开自己的房间大门，准备去面对齐斯钰。
但是他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夏星芒。
江近白：【系统？夏星芒单独跟齐斯钰在一起说了些什么？】
系统：【等等，我刚刚在认真听你和主角说话，没注意小间谍这边，我看一下回放。】
“星芒是来找你的。”齐斯钰笑着先开口了，意味深长地感叹：“你们感情是真的很好啊。”
齐斯钰和夏星芒的距离实在有点近，夏星芒的表现也不同于以往看见他的反应，江近白原本就警惕的心再次提起了一点，立刻上前拉住少年的手腕想要往后拉。
碰到少年手腕的瞬间，系统的声音响起了。
【理智判定：44】
江近白的动作瞬间顿住，他的呼吸一滞，笑容也消失了，缓缓低头看向少年的脸。
少年眼神涣散恍惚，对他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异常难看的笑容甚至有点扭曲。于是他还是放弃了微笑，低垂着眼睛躲避他的视线，苍白干涩的唇抿得很紧，嘴角往下僵硬地撇着。
江近白抬头去看齐斯钰。
带着银边眼镜的英俊男人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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