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冬泠惨死_娘子天天想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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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冬泠惨死

  易秋晔连忙招呼着几人去紫藤花架下的石桌处喝茶等候,侍女们送上清香的紫藤花茶,又配上紫藤花汁特制的紫云垂糕,倒也香甜可口,别有风味。有一搭没一搭与二娘子、四娘子聊着闲话,春柳性子内秀文静,此刻却是活泼了很多,如同邻家小妹般逮着机会向陆呦鸣问个不停,时不时引经据典,赋诗吟诵一番,到底不堕她“京都才女”的名头。

  难得能和易老家的孙女交好,陆呦鸣却无心应付,只觉心口惶惶跳动得厉害,似有大事即将发生。她连喝了几口香茶勉强压下面上的不虞,却被留心观察的四娘子误会,只当她内心欢喜此物,便笑道:

  “呦鸣姐姐若是喜欢此茶,我便叫人包上几罐送去府上。这是制茶的老匠人精心钻研出的新茶品,倒也算件稀罕物。”

  “的确清醇,那就多谢四娘子了。”

  易春柳含羞一笑,未再多语。

  恰逢其时,一首荡气回肠的编钟古曲悠然响起,紧随其后埙、笙、磬、拀等古早乐器此起彼伏,精妙绝伦的音色似要将人引入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便是陆呦鸣几位娇娘子也不觉生出气吞山河的英杰豪情。情绪骤转,又是一串急促的箫笛声,却见空荡无人的听音台上,漫天雪花似轻软的鹅毛飘飘摇摇地落下,不过一会儿便染白了整个舞台。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几人这才发现,那皑皑白雪竟是数以万计的纯白花瓣,翻转飞旋于天地之间,乍看竟似雨雪纷飞。

  乐声愈发急促,忽有一位白纱遮面的凌波仙子飘然而至,娇身软若无骨,足下步步生莲,水袖舞动缠住两面描金梁柱,裙裾飞扬似蝶舞燕飞。随着几步轻盈灵动的曼妙舞姿,美若天仙的少女玉足轻点,竟似施展了轻功般借力从地面飞速升起,随后一个半身凌空旋转,动作之惊险引来围观人群阵阵欢呼喝彩。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漫天花雨中,出尘若仙的舞者临风而立,薄纱的一角被徐徐掀开,赫然露出陆窈淑尚显稚嫩,却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庞。

  陆呦鸣猛然起身,石桌上青瓷所制的杯壶器皿随着略有些激烈的动作轻轻颤动。

  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娘子,竟是自己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妹?那孩子,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精进的舞艺……

  陆窈淑掸去落在两肩上的花瓣,似那隔着飘渺雾气,蕴藏在天地朦胧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甩着长长的舞袖从高立的台架上轻盈跳下,向她们几人漫步而来。

  易秋晔与易春柳情不自禁地为她鼓掌赞叹:

  “没想到幺娘子小小年纪,竟跳得这么好!就是与大姐比,怕也是不遑多让了。”

  陆窈淑媚然一笑,谦逊道:

  “两位姐姐过奖了,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比得上易大家?”

  易春柳尤为好奇音律,直率道:

  “这乐曲倒是颇有上古之风,与现在梨园流行的那些软绵绵的小腔小调完全不懂,听起来很是大气。”

  “这份曲谱我也是偶然得到,也是易大娘子有心,令乐师翻出了尘封的古时乐器,才有方才的天籁之音。”

  “大姊也快要上台了吧?好久没见着她的玉人舞了,今日定要大饱眼福!”

  易春柳拍着手掌笑道。

  “大娘子恐怕还在上妆,我们在此等候便是。”

  几人又分了主宾坐下,陆呦鸣上下打量着一声舞衣装束的陆窈淑,眼神微妙中带着一丝探究。

  “姐姐何故一直盯着我瞧?是不认识妹妹了吗?”

  到底年岁尚幼,陆窈淑被睃得浑身不自在,很快便沉不住气,满目疑惑地率先发问。

  “我只是有些好奇,小妹是何时练就如此高超的舞技?”

  这个妹妹打小在自己眼皮下长大,姚氏夫人性情古板,只愿女儿家专心学习管家理事的宗妇技能,却不许沾染半点歌舞曲艺之技。她把持着府中大部分情报来源,却从未得知这个幺妹竟有这般的舞蹈天赋。

  青丝仿若被墨汁浸染,又被巧手堆积成高耸的云髻,顶端一朵娇艳欲滴的浅紫牡丹随着主人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滴下几许晶莹剔透的露珠。陆窈淑露出浅浅笑意,一边品尝着美味的云垂糕,一边漫不经心地含糊道:

  “去岁一直闷在别院养病,医师建议我跳些简单的舞蹈强健体魄,跳着跳着便上了瘾,又央了管事的嫲嫲替我去教坊请了专门的老师。”

  “这些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做的?瞒着你娘?”

  “阿娘又懒得管我!她只在乎爹爹有没有宠幸小妾,弟弟的功课做得如何,最重要的就是外祖家的小舅父过得开心不开心。”

  陆窈淑嘟起了嘴,无关华丽的外衣,她的本质仿佛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陆家小娘子,对家中亲眷间的暗潮汹涌懵懂无知。只是陆呦鸣隐隐有些触动,这个被自己护在翅膀下庇护的小娘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秘密和主意。

  点点光斑的闪烁中,陆窈淑额发间插入的那枚水晶玉骨簪刺入陆呦鸣的眼眸,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悠然叹息。

  “大姐怎么这么慢?到现在还未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易秋晔忧心忡忡地朝台上望了好几眼,却依然未看见易冬泠熟悉的身姿。

  “是不是舞衣出了什么问题?不若我们结伴去后台看看,万一大姐需要帮忙呢?”

  闻言,陆窈淑露出如花笑靥:

  “好啊,我可期待易大家的表演了。”

  用于更衣的雪隐阁设在舞台后方一僻静之处,此时内外鸦雀无声,竟无侍婢妆娘在此伺候。陆窈淑见众人目露惊奇,便笑着解释道:

  “冬泠大家似乎排练了一场新舞,正好借此机会给姊妹们一个惊喜。我更衣完后她便打发走了所有下人,说要自己亲手上妆,还央我务必对几位姐姐保密才是。”

  易秋晔与易春柳不由笑出了声,嗔道:

  “大姊就是花样多,也不知准备了什么绝世新舞,竟连我们都瞒着。”

  “我们此去,定要吓她一吓。”

  陆呦鸣听得只是浅浅一笑,心头萦绕的那点阴霾依旧挥之不去,却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几个小娘子互挽着胳膊,竖指点唇以示安静,又猫起背,踮着脚,忍着满腹笑意小心翼翼摸开了更衣间的房门。

  那上等檀香木搭建的门扉却是半虚半掩的,门栓松弛,轻轻一碰便是“嘎吱”、“嘎吱”的轻响,很快露出内室完整的形貌。

  玳瑁彩珠镶嵌的盥洗台,又有摆放着菱花铜镜与雕纂牡丹花样首饰盒的香奁的紫檀梳妆台,另有樟木朱漆衣箱无数,内里置办了形制各异的精美舞衣。

  那些原本夺目耀眼,如仙如魔的炫丽衣裙此刻却如同被蝗虫横扫过境后的田野,凌乱而又随意地堆积在各处。箱子翻滚得七零八落,地面上不时滚落几颗粘附在衣褶处的珍珠彩石,兼有撕扯得粉碎的彩缎绸带,水袖纱巾,洋洋洒洒的布料碎片竟似方才舞台上飘零的花瓣,几乎要将房间淹没。

  几人皆瞪大了眼睛。

  杂乱不堪的环境中,陆呦鸣迅速回笼了震惊的心神,四处张望搜寻起来。却见一位身着红蕖纱质舞衣,广袖敞口绣有猩红曼莎珠华的浓妆女子瘫软在菱花镜前,香肩削背上铺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瓣”纤细的脖颈上缠了一条长长的青绿细纱绸带,双目圆瞠,瞳孔涣散,青紫的面容赫然是久久不现身影的大娘子易冬泠。

  “啊!”

  “大姐!”

  易秋晔与易春柳立即冲了过去,指尖刚要碰触姐姐的身体,却被另一声不容置疑的厉呵声打断:

  “先别动!”

  易家两姊妹早已惊慌地不知所措,本能地按照他人的指示照做。陆呦鸣趋步靠近,右手手指微弯探了探易冬泠的鼻息,随即眸色黯然道:

  “两位娘子,节哀。”

  这句断了易大娘子生死的哀悼语仿佛在易秋晔与易春柳心口插了一刀,将她们最后一丝侥幸打击得荡然无存。

  “呜哇!姐姐、姐姐怎么会!我不信呜呜呜呜呜!”

  易春柳哭嚎着扑进了易秋晔的怀中,二娘子摸着她的头,脸上也是泪痕斑斑。

  大好的日子主家发生了血案,又是易老的亲生孙女,晏帝得知消息后也分外重视,便命刑部与大理寺联合侦办此案,其后又从影狩卫中抽调了几人前往易家,全程督查。

  不到两个时辰,居烛尘便在易家用于待客的厢房中,再次见到了那位潋滟如月下花王,眉间自有张扬傲气的陆家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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