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红妆十里_娘子天天想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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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红妆十里

  生机渺茫的神医究竟会不会回京,并不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关键在于此事让几乎认命的王妃重新燃起了希翼,哪怕是为了前世子,也会铆足劲头给自己添堵。

  凭着孝道与郡王的偏爱,晏雯冰千方百计谋来的世子之位,怕是又要波折迭起,再生变故了。

  愤恨之下,晏雯冰几用内力,将手中半截骨簪捏碎成齑粉。

  他深吸了几口气,将腹腔中翻腾的怨气强压了下去,自我宽慰道:

  也罢,且让那娘子得意几天,既然不愿做我的正妻,便待日后留在身边做个侍妾吧!

  晏雯冰那处似乎彻底安歇了下来,陆呦鸣偷得浮生半日闲,亦能在库房里清点起自己的嫁妆。

  花笺已经交由圣上,不日她便会得赐御婚,紧接着便是纳采问名,行完六礼方能姻缘圆满,成为一府当家主母。

  几位贴身侍女也在库房里帮着点查,陆呦鸣早不指望陆宣智与姚氏为她多加打算,她的嫁妆皆是亲母留下的遗物,或者外公这些年为她采购收藏的珍品,故而数量繁杂,种类颇多。

  只是家具床铺尚须请能工巧匠重新打制,好在外公早已为她积攒了数十年的珍惜木料,余下小件的玩意儿,便托若龄派人从港口城镇采买。

  陆呦鸣取了阿娘的嫁妆单子,因为外公的震慑,陆宣智与姚氏是万万不敢沾惹这些财物的,多年来静悄悄安置在伊人阁的库房中,不过安排几位侍女时而过来仔细擦拭,免得积尘罢了。

  说来也是奇怪,偶尔曾听自己那位目中无人的父亲提起阿娘,彼时陆宣智正处于人生最为灰暗的一段时期,前有家族放弃,后有追兵抓捕,惶惶不可终日的境遇下,幸得阿娘小心照料,方得喘气之机。

  初时陆宣智只当阿娘是普通的村姑,拜堂之后,却发现羞答答的新娘子不仅出口成章,亦是有勇有谋,几次妙计救他于水火之间,更是为夫妻二人积攒了一笔物资,投靠了当时落草为寇的晏帝陛下。

  及至陆宣智建立起了势力,虽有相依为命的情分,到底嫌弃正室夫人低微的出身,便在下属面前流露出贬妻为妾的想法。此后不过数月,这位村姑出身的夫人乘坐的马车便出了事故,坠崖而亡,尸首无存。

  只留下嗷嗷待哺的幼女,失了母亲的照料,又被狠心绝情的父亲嫌弃。

  百日还未过,陆宣智便以女儿无人照料的借口,迎娶了当时正值如日中天的姚家女进门,充当自己的发妻。

  姚氏身后有家族助力,又未曾目睹陆宣智昔年狼狈不堪的模样,眼里心里只当他是头上的神佛,充满了敬畏与惶恐。陆宣智格外享受这种掌控他人人生的快感,虎落平阳被迫迎娶村姑的耻辱过去,让他恨不得立即铲除。

  正当陆宣智意欲抹去陆呦鸣这个仅剩的痕迹之时,村女的父亲,陆呦鸣的亲外公却以悲痛万分的姿态,带领人马来到陆府祭奠亲女。

  也不知老庄主是如何震慑住狡猾多疑的贼女婿,只是之后陆呦鸣身边换了一批侍奉之人,保姆徐氏接管了伊人阁的所有事务,就连姚氏也不得轻易插手。又从庄中运出红妆十里,浩浩荡荡抬进了陆府,只说是老庄主补给过世女儿的嫁妆,将来便外孙女全权继承。

  这一番声势浩大的宣传,让陆宣智那张儒雅文质的俊脸足足阴沉了好几天,到底再也不提姚氏的发妻身份,只当是继室填房,气得姚家险些翻了脸皮,若不是瞅着陆宣智前程大好,这场原本各处美满的结亲怕是真要结成仇了。

  如今陆呦鸣一目十行阅览着娘亲的嫁妆单子,震惊之意愈发不可言表。这些琳琅满目的古董与玩器,不乏媲美皇室的珍品,何曾是一名普通村姑可能拥有的。

  陆宣智怕是瞧出外公并非等闲之辈,才会这么多年来对自己多方忍耐,始终不曾在明面上突破底线,只是精神上的打压不可避免。

  陆呦鸣早在年幼之时,便被陆宣智种种冷血之举绝了父女亲情,如今不过碍于孝道,面上存着恭敬,心底却是决意要将丧母之仇调查个水落石出的。

  思绪纷乱之时,忽闻前院来报,昌勇侯携夫人前来拜访,姚夫人请大娘子同去招待这位深居简出的侯夫人。

  乍闻贺金枝这位巾帼夫人亲临陆府,陆呦鸣险些将嫁妆单子从手里丢了出去,面上更是显露出极致的惊讶与意外。

  这位夫人,到底多久未曾在京都走动过了?

  虽只有一面之缘,陆呦鸣对这位善于耍刀弄枪的率性夫人却无丝毫恶感,交流起来也觉轻松惬意。她将查验了半截的账目丢到一边,招呼东乔过来替她梳洗换衣,以待贵客。

  丰盈婀娜的曼妙身姿内缀一袭翠色的绣花罗锦长裙,外罩轻软薄透的琼花烟雨纱,金蝶恋花步摇坠在脸部完美的轮廓线上,摇摇晃晃闪烁出独特的绚烂夺目。明丽动人的小娘子莲步如猫那般灵巧轻盈,刚刚迈进死寂的上房里,便夺走了众人惊艳的目光。

  那双轻蹙的烟眉浓淡相宜,睿智闪烁的瞳光似乎足以扫尽天下烦心事,却仍因在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的两位贵妇露出了古怪的眼神。

  姚氏怕是从未与贺夫人这般女子交际过,连半点相合的话题都找不出,只能在尴尬的气氛中与贺氏四目相对,彼此无语。

  贺金枝见到陆呦鸣,登时露出欣喜万千的神情,翘向两边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瞧得姚夫人额角抽抽,心底愈发不自在起来。

  辛辛苦苦作陪了半天,敢情贵客只是想来拜山头的!

  姚夫人思忖着贺氏将陆呦鸣这个新封的县主当成了高枝来攀,倒无其他猜测。

  陆呦鸣清咳两声,这才唤回了贺夫人的理智。她眨了眨眼,看向对面姚夫人疏离的面容,努力回忆了半晌,方才勉强拉扯出普通侯门贵妇惯用的矜持笑容,捏着绣帕的边角遮住自己半面僵硬的脸庞:

  “安姝县主曾在侯府与我巧遇,我俩相谈甚欢,这般知趣懂礼的好孩子,也只有夫人这样贤淑的女子方能教导出来了。”

  “侯夫人过奖了……”

  耳中听得奉承,姚夫人面色和缓,只觉这位久不混迹上层贵妇圈的一品夫人,倒也是位会说话的妙人儿。

  “呵呵,怎是过奖呢,谁不知道姚夫人膝下另有一女,德才兼备,淑名远扬,方被选入宫中,得侍君驾。这等光宗耀祖的事情,还不值得大书特书一番吗?”

  姚夫人被哄得直乐呵,嘴上嚷嚷了几句谦逊的话语,随即迫不及待与贺氏分享起了自己的育女真经。

  这段时间京都各家贵妇最爱与姚氏讨要教养娘子的秘籍,只盼家中娇儿能够一飞冲天。

  贺夫人绞尽脑汁完成了艰巨的交际任务,随着姚夫人滔滔不绝的催眠声在耳畔响起,贺金枝努力撑开自己摇摇欲坠的眼皮,偷偷对着在一旁看戏的陆呦鸣摆出了一张苦瓜脸。

  莫怪她不爱出门,这种贵妇之间的闲扯家常简直堪比酷刑!

  直到姚夫人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水润润唇瓣,陆呦鸣方能见缝插针道:

  “夫人既累了,不若小憩一会,我招待侯夫人去后花园闲逛一番便是。”

  姚氏过足了嘴瘾,又思量着将近日收上来的一些新鲜水果挑拣出来给姚舅郎分上几篓,故而只是含笑允诺,又摆出长辈的派头,嘱咐陆呦鸣好生替她招呼贵客。

  贺夫人宛如踩上了风火轮,跟在陆呦鸣身后步履匆匆地冲出了正院。

  “真是憋死我了!待到大郎的事了,我是再不随那糟男人出门了!”

  甫一解脱,贺金枝便对着陆呦鸣抱怨起来,眉眼之间尽是孩童般的天真纯粹,叫人哭笑不得。

  陆呦鸣只得好声好气地哄劝道:

  “您也不必总是闷在家里,便是不愿与那些夫人太太聊天,让人陪着去东西市逛逛也是好的。何况您身手又好,不若加入马球队活动下筋骨,不也能得些趣味吗?”

  纵使知晓陆呦鸣所说皆是好心,贺金枝自觉上了年岁,对于出门玩乐始终抱有诸多顾忌,沉默半晌才哀声道:

  “且再看看吧,这些我年轻时也不是不曾耍过,只是过了这么些年,当初的小姊妹也都各有际遇,再见我这般无能无趣的侯夫人,怕是要恼了!”

  陆呦鸣不好强劝贺夫人解开心结,只得转换话题,专心领她欣赏起陆府花园美景。

  心旷神怡的景致总是能舒展郁郁不乐的心情,侯夫人包围在浓郁的花香之中,耳畔时而响起鸟雀清脆悦耳的鸣叫声,烦躁不堪的那颗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

  “对了!险些忘了大郎交代的正事!”

  她一拍自己的脑袋,面上虽有懊恼的神色,眉眼间却不乏促狭之意:

  “大郎近日忙于公务,倒是无空来见娘子。只是陛下赐婚将近,我既担了母亲的名分,少不得替儿子奔波一场。若那赐婚的花笺上写了我儿的名讳,少不得要向娘子承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此生大郎永不纳妾,绝不蓄婢,如违诺言,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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