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当年真相(三)_贵女她又娇又蛮,震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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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当年真相(三)

  “我进京时,已经是霍家落罪半个月后。

  霍府早就封了,苏文采却依旧住在霍府里。

  原因很简单,他病得快死了。

  皇上根本不敢挪动他,生怕一动他,他就断了气。

  我去看他时,他已经不大认识我了,一口接一口地咳着血,感觉大罗神仙都难救得活了。

  我劝了许久,他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一直闭着眼睛靠在床头。

  伺候的人根本不敢让他躺下,一躺下,他咳血时一个不小心就会呛到。

  太医说,他就剩下了那一口气,呛着了,一口气喘不过来可能就没了。

  我看他那个样子也害怕,生怕我在劝他时,他突然没了。

  到时候,皇上定要迁怒我。

  所以,我看着时间差不多够交差了,就急急走了。

  我出了他的院子不久,史允就寻了过来,十分鬼祟地拉着我躲到一边,让我回头看。

  然后,我就看到了王家的大姑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只带着一个丫鬟就进了苏文采的院子。

  我一时好奇,也知道苏文采颇得皇上看重,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就和史允偷偷跟了过去。

  不想太子妃竟支走了所有伺候的人,只留下了她那个丫鬟,倒是方便了我们跟踪。

  太子妃支走所有人后,一径进了苏文采的卧室,亲自拧了帕子为苏文采擦手拭脸。

  絮絮地在他耳边念叨着什么霍大姑娘恬不知耻,霍家罪有应得的话。

  苏文采还是那副随时要死的模样,任她作为。

  不想太子妃竟是大胆得很,为苏文采擦好手脸后,竟然又去解他的衣裳。

  她那个丫鬟吓得忙叫了声姑娘,太子妃变了脸色,呵斥她去门口守着。

  那丫鬟期期艾艾地走了,这下太子妃胆子更大了,又伸出手。

  不想,她的手刚碰到苏文采衣襟的时候,苏文采忽地睁开了眼睛,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他一个病得快死的,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是一下就掐得太子妃发不出声音来!”

  史景迁嘿嘿笑得十分猥琐,“苏文采那张脸生得是真的好,从小到大不知道勾得多少女子为他死为他活的。

  只他性子冷,恐怕还没有谁有太子妃那般好狗胆的!

  我当时在窗外看着,就在想,如果苏文采真的掐死了太子妃,那太子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正好给苏文采陪葬。

  可惜,太子妃那个丫鬟显然也对苏文采起了异样心思。

  在门外站了一会后,竟然大着胆子回去了。

  还一边走一边说什么,苏公子最恨女子冒犯于他。

  若是日后知晓了,只怕会与姑娘成生死之敌等等之类的话。

  一听就言不由衷!

  可她再言不由衷,也不可能坐视苏文采掐死自己的主子,一进内室见到了那番情景,忙上前阻止。

  苏文采久病,趁王妙儿不备掐住她的要害已是极致,哪里还经得住一个丫鬟拉扯?

  脱力靠回迎枕,一双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太子妃,道,你害死阿鱼,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太子妃也当真是爱惨了他,听了这话,竟然说道,你要杀我,总要先活下来。

  否则就你这连个丫鬟的力气都比不过,还随时会死的样子,怎么杀我?

  苏文采听了又连连咳嗽起来,声声带血。

  太子妃慌乱喊起了来人,我们就趁乱混了出去”。

  史景迁连连啧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妃那句话刺激到苏文采了,还是他到底命大。

  他病了好几个月,竟是又慢慢缓过来了。

  我要带史允去武昌府,他贪图京城繁华,竟然不想去。

  我就对他说,你没看到苏文采掐王妙儿的那副狠劲?

  他都快死了,还能差点杀了王妙儿!

  要是哪天他彻底好了,追查到你在霍家造反一案中干的事儿,他能放过你?

  你不跟我一起走,在京城等着他来杀你?

  他要是真来杀你,凭你的本事,能躲得过他苏文采?

  史允就乖乖跟着我走了。

  后来,我们一直在外,很少回京。

  苏文采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查出当年的猫腻,一直都没来找我们的麻烦”。

  华平乐冷声问道,“那你怎么不说是他早就忘了当年差点掐死王妙儿时的恨意,不准备为霍家报仇了?”

  史景迁怜悯看着她,“小姑娘,你还小,苏文采病得快死时,你恐怕都还没出世,又知道什么?

  王妙儿被人下了绝子药!肯定是苏文采干的!”

  华平乐眉头微跳,绝子药?

  表哥是曾和她说过王妙儿被人下过绝子药。

  苏鲤下意识反驳道,“前年,太子妃还曾有过身孕”。

  “那肯定是请了国手治好的!”

  史景迁生怕他们不信,到时候自己免不了又要吃一番苦头,忙忙解释道,“我有一年回京述职,那时候二皇子已经出世了,皇上却令我找一名擅治女子被下绝子药的大夫。

  我当时便问为何不找年掌印。

  皇上说了一句,只怕年掌印就算得了皇命去,也未必肯尽心。

  苏小状元,你算一算,整个皇宫,九方贵妃肯定不必算进去。

  其他女人,除了位居东宫正妃的太子妃又有谁值得皇上亲自开口?

  且太子妃是不是又正合了年掌印就算奉了皇命去治,也未必肯尽心的话?”

  苏鲤竟不能辩驳,华平乐立即追问道,“你言之凿凿,那太子妃又岂会不知道自己中了绝子药,为何东宫从未传出过相关的流言?”

  史景迁嘿嘿一笑,“如果苏文采下药还叫对方发觉了,那他就不是苏文采了!

  你们可知他的母亲是谁?

  是隐世九方一族的巫医,传说中的医仙!

  九方一族的巫医擅医,更擅毒。

  当年霍大人和我一起去将苏文采抢回京城时,可在那女人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带去的御林军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个!

  不是趁着那女人出外寻药,我们就算仗着人多势众也抓不来苏文采!

  亲娘那么厉害,儿子能差到哪里去?”

  史景迁说着似是想起了当年的情景,连连啧声,“不过那女人也真是生得美!

  老夫平生所见美人也只有霍太皇太后可与之平分秋色!

  怪不得能迷得皇上连私生子都有了!

  只可惜美则美矣,手段实在太厉害,也怪不得皇上非得杀了她,以绝后患了”。

  华平乐不动声色,史景迁经过当归等的炮制,肯定不敢撒谎。

  他说苏羡予的母亲死了,父亲当年也曾说过苏羡予把他当做杀害他母亲的凶手。

  想必当年政和帝下令击杀苏文采的母亲这件事绝对是真的。

  只不过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他母亲侥幸活了下来,后来碰到了去求医的连晏清,并收他做了徒弟。

  连晏清曾说过他告诉过王妙儿她中了绝子药的事,只不知道王妙儿到底知不知道给她下毒的是苏羡予了。

  史景迁说着恍然想了起来,“苏文采那小子从小就是个不同的。

  我们杀了他娘,把他抓了过来,哄他说他娘不要他了,我们带他去见他父亲。

  他不哭也不闹,乖巧地跟着我们走了。

  一路上都听话得不得了,仿佛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娘,更不关心他娘去了哪。

  那时候霍大人还曾感叹说苏文采小小年纪如此冷心冷情,只怕是祸非福。

  我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后来苏文采进京,小小年纪就展露出非凡的聪慧和天赋,霍大人便越发地心存芥蒂。

  这世上绝顶聪明之人往往感情淡漠,又或是性格怪异,苏文采明显就是前者”。

  华平乐面色微动,这就对了,父亲对苏文采一直算不上喜欢,除了他的身世外,这一点肯定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皇上倒是很欢喜,还曾说过可惜苏文采出身有缺,否则就是极佳的帝位继承人。

  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亲眼看到苏文采差点杀死太子妃,又从皇上的话中推测出他给太子妃下了绝子药。

  那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了。

  霍大公子和霍大姑娘的仇,他都能记那么长时间,还胆大包天到对当朝储君正妃下手。

  他自己亲娘的仇,他能不记?

  后来我一直不在京城,这个疑惑也只能压下。

  到我这次奉命进京,发现了东宫的状况,那个疑惑才又冒出了头。

  我怀疑太子受伤,太子妃屡屡受挫,都是苏文采的手笔。

  只有他才有那么大的能耐,能算计到东宫!

  还有二皇子的死,我怀疑也是苏文采!

  甚至那个九方贵妃也是苏文采安排进宫的,否则九方这个姓氏这么少见,怎的贵妃娘娘就和苏文采他娘一样正好姓了九方?

  苏文采记霍家的仇,这么多年了,还要向太子妃报仇,甚至连带着算计上了太子!

  他最终的目标是皇上!

  他杀了二皇子,废了太子,整个宫里的继承人只剩下两个奶娃娃,要夭折可再简单不过了!

  他这是在向皇上报仇!甚至还打着自己做皇帝的主意!

  要是皇上的儿子孙子死光了,皇上可不就只得叫他这个私生子认祖归宗,接下这万里河山!”

  华平乐几人听了皆是面面相觑。

  这个史景迁对当年的事十分了解,做出的推测竟是八九不离十。

  二皇子和太子的确是苏羡予下的手,而九方贵妃虽然不是苏羡予安排进宫的,却也的确与他有关。

  难道苏羡予真的打算杀光政和帝所有的继承人,然后自己认祖归宗,做皇帝?

  苏鲤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驳道,“这都是你的推测!”

  史景迁得意一笑,“是老夫的推测没错,但老夫看人一向无有不准,就算猜不中十分,七八分总是有的。

  你们跟苏文采有仇,留下老夫做个军师,老夫定能叫你们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当归嗤笑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还军师!就你这怂样!别侮辱我们军师了!”

  华平乐示意当归先将史景迁带走,苏羡予日后到底打算如何,看他动作总能看出几分。

  现在在这里胡乱猜测,却是做不得准的。

  苏鲤少年心性,虽则心神大乱,见当归拎着史景迁往悬崖底跳,不由大奇,“王爷,你们将史景迁关在这落花峰底下?”

  霍延之问道,“想下去看看?”

  苏鲤跃跃欲试,“我也能下去?”

  王爷和姑姑的秘密基地,他自然是想去看看的!

  怪不得王爷和姑姑在这荒寂的落华山建了个山庄,还经常往这跑!

  霍延之道,“我不带你去”。

  苏鲤,“……”

  姑姑快看,王爷欺负我!

  “除非你答应和我们一起去福广,否则你就是外人,外人一概不得入内!”

  苏鲤怔住,外人?

  原来,在王爷和姑姑心中,他还是个外人?

  连当归这样的侍卫都去的地方,他不能去?

  华平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忙要开口补救。

  霍延之伸手止住她的话头,肃然看向苏鲤,“阿鲤,不管苏羡予到底目的何在。

  你且先搞清楚自己是姓苏还是姓霍,是留在京城还是随我们去福广?

  如果我们日后与苏羡予冲突,甚至反目成仇,你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如果你选择苏羡予也无妨,等我们回京城的那一天,你依旧是霍家的血脉,阿鱼的侄子。

  但现在,你且安心做你的尚书府公子,苏小状元”。

  “等我们回京城的那一天”,是等他们造反起兵,成功拿下京城的那一天吧?

  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依旧是霍家的子孙。

  如果不成功,他还是风光无限的尚书府公子,人人称羡的苏小状元。

  苏鲤痛苦闭了闭眼,叔父和姑姑,明明他们都是一起的,明明他可以不做选择的!

  不行,他一定要问清楚!

  等叔父一回来就问清楚,如果叔父还不愿意回答,他就,他就——

  小小少年红着眼发着狠,迷茫又无措……

  ……

  ……

  十一月二十六,是霍瑛的忌日,也是华平乐的生辰。

  苏羡予立在树下,望着头顶细瘦的月。

  其实每年这个时候都很冷,阿鱼又怕冷,定在这天成亲实在是不妥当。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皇帝特意选这一天是方便调华家父子领军回京,护卫皇城的安全,确保对霍家的阴谋得逞。

  只想着也许,不管阿鱼定在哪一天成亲,只要新郎不是他,他都会觉得不妥当的吧?

  阿鱼大婚,新郎不是他!

  虽已过去了十八年,他每每想起却还是觉得心口抽痛。

  福哥儿已经抓到了史景迁,又陪着阿鱼,带着阿鲤来了落华山。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从史景迁嘴里,将当年的真相都撬出来了吧?

  他一直都不敢告诉阿鱼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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