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123_手撕系统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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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_123

  冲霄剑宗修士一向光明磊落,从不蔑视弱者面对仇敌亦不退却分毫。由此才有了这一宗剑修的傲然剑骨,直直挺立于天地之间,风吹不弯雷打不折。

  只此一点就与九峦界其余八大门派格外不同,在凡间冲霄剑宗的声名亦远远好过其他门派。

  纵然这一百余口人按罪当死,他们也不该死得这般凄惨。那些洪家之人每个都好似有了极坚定的觉悟,眸光之中满是坚定与不悔。被那数百双眼睛一望,仿佛他们每个人都成了帮凶一般,这滋味当真是不好过。

  若是洪家人,同那不识好歹反抗到底的白家人一样就好了。面对铮铮铁证白温然尚且摆出一副高傲至极的大乘仙君派头,矢口否认绝不认账,最后更带领许多白家修士与他们直接开战。

  这样品质卑劣的小人死了也就死了,冲霄剑修们只当其咎由自取绝不会心软半分。可面对洪家人慷慨赴死的模样,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那地面上还未干透的淋漓鲜血当真可怖极了,好似他们每个人双手上都染了那些赤红血液一般,就连神魂也不复以往的纯白无暇。

  冲霄剑宗的练虚真君们一时间心绪复杂不知有何所想,可一旁大衍派的修士却只当无事般面色如常。显然他们早已习惯这样血腥的杀戮,甚至不愿为此多耗半分心力。

  是该责怪那些大衍魔修太过冷漠,还是因为他们自视甚高未能和光同尘?

  顾夕歌只一眼就将所有人表情尽收眼底,他不由眯细眼冷笑了一声。

  洪明文不愧是上辈子左右逢源的最后赢家,纵然今生他输得凄惨又落魄,甚至为此赔上了自己与洪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那老谋深算的大乘仙君最后依旧狠狠坑了自己一把。

  若是可能,顾夕歌也不愿让那么多人同洪明文一同殉葬,他更情愿洪家深居简出放弃争夺九峦界权柄的念头

  。只杀洪家上百人,根本算不得伤筋动骨。且那些人死后神魂重新转世轮回,种种恩怨与因果却更麻烦许多,这桩事情当真半点也不划算。

  可偏偏洪明文早已料到最糟糕的后果,他毅然决然做了决定。纵然那人拽着洪家一百多口人与他一同陪葬,但洪明文却让这些人死得其所划算极了。

  若非亲眼目睹死亡亲自收割性命,冲霄剑宗许多练虚真君只将那些人的性命当做抽象的几个数字,从心而过激不起半点波澜。纵然冲霄剑修怜惜弱者绝不肯轻易出手,但已经修至炼虚境界的人,自然心性淡漠看破红尘。

  但洪明文不一样,他要这一百三十六口人一个个死在他们面前。那场面着实悲壮又惨烈,沉甸甸的一条条性命压在心头,足以让不少冲霄剑修思绪停滞呼吸一乱。

  并非那些冲霄剑修不敢杀人,而是他们已然率先认为自己没有与洪家人开战的理由。一切事情洪明文已经痛快利落地承认下来,这些人本不该死不用死。纵然他们只在一旁观望静默不语,但恍惚间他们都成了逼死这上百人的凶兽,又如何能让那些心性高洁行事磊落的冲霄剑修不难过?

  就这点而言,洪明文的做法自比白温然聪明许多。他着实是个了不起的对手,纵然死亦要搅扰得那些冲霄剑修不得安宁。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智谋的最高境界。

  一直旁观的容纨终于忍不住了,她微微侧过头去,面色苍白如雪。言倾安抚般拍了拍容纨的脊背,轻声细语道:“容道友不必难过,要怪就怪洪明文不识好歹勾结外界修士。我们那些死在虚空界中的道友们又是何等无辜?”

  容纨只低声道:“一切道理我都明白,可我终究有些不忍心……”

  言倾的动作刹那间停滞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好。若让言倾看来,只让那一百三十六口人转世重修还算轻的,他们合该将其神魂搅碎让其不如轮回才算痛快。

  若非她与容纨运气好遇上了顾夕歌和纪钧,她们俩也早成了虚空界中一捧黄土。碰到危及自身性命的仇人,容纨尚能跟她说什么不忍心,真是有些幼稚可笑。

  红衣女修从未这般深刻地体会到,她与容纨一者为魔一人是仙。是那并肩作战的几十年让她生出了些微错觉,由此方错将容纨当做挚友。原来她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从未消失,是她执迷不悟太过心软。容纨觉出言倾的手离开了她的脊背,心中立时失落无比。聪慧如她,怎不知言倾心中想着什么?但她一字一句皆为实话,碰上旁人尚且愿意遮掩两分,唯有面对自己的朋友才坦荡明了地将所有心事一并摊开。她却未料到言倾居然会冷落她,一时之间思绪万千百味陈杂。

  类似的情况亦发生在不少人身上,刹那间大衍派与冲霄剑宗之间升起了一层透明壁障,若有似无却也坚固无比。

  顾夕歌心中也免不得对冲霄剑宗有些失望。这样倔强又不识时务的门派,能安安稳稳流传了上万年可真是一个奇迹。前世他身为冲霄剑宗最后一任掌门,纵然对宗内事物有颇多不满之处,亦无能为力。他不知该保全这门派的最后几分风骨,抑或和光同尘与这浑浊世道同流合污。然而还未等他真正下定决心,那猝不及防的天地大劫就来了。

  太过漫长的岁月逐渐消磨了所有瑕疵之处,冲霄剑宗更因早已毁灭而在回忆中越发美好三分。他是因纪钧而惦念冲霄剑宗,抑或是憎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即便此时顾夕歌也分不清自己对冲霄剑宗的感情。

  “一切全因洪明文咎由自取,各位何必挂碍于心不得解脱?所有因果与报应自有我一力承担,诸位根本不必担心

  。”失望之下,顾夕歌说出的话也就格外少了几分小心与估量。

  话一说出口,顾夕歌就心知不好。他不由暗中责骂自己太过反常,竟将最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他这话不亚于鄙薄所有冲霄剑修的人品,换做是谁都忍受不了。

  随后冲霄剑修的目光一道道望了过来,直直落在顾夕歌身上,亦是同样的失望与暗淡。

  容纨率先开口道:“顾魔君此言着实不对,我等从来不是害怕承担责任的懦夫。原来在你心中,我们冲霄剑修只是那般贪生畏死的小人。”

  以往她将顾夕歌称为顾师侄,只当七百余年前那桩弑师叛门之事从未发生过。可容纨现在却称呼顾夕歌为顾魔尊,不言而喻的冷淡与疏远。

  原本冷凝的气氛刹那间更难堪了几分,白衣魔修不由攥紧了纪钧的手,好在那玄衣剑修的手掌依旧如往日般温暖坚定。

  顾夕歌眼见一名名师长同门冲他微微行礼,毫不犹豫地踏上剑光直接离去。他眯细眼望着那些人,既觉得懊恼又觉得失望。一时间他周身魔气冷厉了两分,即便是纪钧也不由微微后退两步,却依旧不放开顾夕歌的手。

  直到顾夕歌觉出炽热液体顺着纪钧手腕流淌到他的手心,他才猛然惊醒。他不由自主松开了纪钧的手,出神般凝望着自己掌心中颜色赤红的鲜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魔修越是惊慌,周身魔气反而越发森然了两分。刹那间聚拢成一只森然巨兽,拱起脊背眼眸赤红冲着纪钧龇牙咧嘴。

  那是他心心念念要保护的师尊,从始至终他却总让师尊受伤。不管是七百年前的那道剑光,抑或此时猝然发难的魔气,都让顾夕歌心中惊慌不能自已。

  大衍派诸多殿主只十分奇异地发现,那白衣魔修瞳孔收缩面色苍白,模样当真是脆弱极了。他们从未见过顾夕歌这般失魂落魄的神情,此时的他哪有当年力压群雄夺得魔尊之位的半点威风?

  即便顾夕歌已经成了大乘魔君,心性却依旧这般不堪。以往派内也曾有人暗中传言,说顾夕歌只是纪钧手中的一枚棋子,纵然那玄衣剑修去了,亦能牵动他的心神。

  颇有几位长老相信这样的谎话,然而他们全都被顾夕歌收拾得利落妥当,于是那传言自然没人再相信。可在虚空界中发生的一桩桩事情,却不由让大衍派诸位殿主信了几分那些传言。

  他们只瞧见顾夕歌在纪钧面前乖觉无比,心甘情愿收敛了所有锋芒只悄悄跟在纪钧身后,简直让人疑心之前威风凛然杀气颇重的大衍魔尊换了一个人。现今那玄衣剑修只受了一点轻伤,顾夕歌就失魂落魄不能自已,着实太过失态。

  大衍派并不需要这样一个听从他人操纵的下任掌门,即便顾夕歌修为高超身兼天命那又如何?若他不能在纪钧与大衍派之间做出决断,他们会干脆利落地将顾夕歌抛弃。魔道的手段总要比仙道更决绝些,纵然顾夕歌是大乘魔尊亦奈何不得。

  是言倾一道神识传音让顾夕歌骤然惊醒,他一分分收敛起身上魔气,平静冷淡道:“诸位请先行回宗,我有要事与纪仙君商量。”

  依旧是十成十的威严赫赫,可那些大衍派长老临行前却全都看了顾夕歌一眼,不言而喻的怀疑与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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