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男仆_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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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男仆

  [首发书]

  午夜,我在电脑前制定着下一单生意的方案。

  高达那巨大的鼾声,吵得我心烦意乱却也无法说什么做什么,毕竟,胖的人都有打鼾的毛病,而这位异常“实诚”的哥们,几乎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对待每一件遇到的事情,认真、专注、又锲而不舍,就比如,刚刚搬过来两天,想用劳动补偿房租的他,不仅把别墅里大大小小的几十个窗户擦得焕然一新,连屋顶上破损的防水层,他都顶着寒风上去给修好了。

  白天辛苦的人,睡眠质量通常都很高,而高达,不仅辛苦,也并不善于“动脑子”,他的世界,就跟被冻得挤在他被窝里取暖的那个孩子一样,简单、纯洁、善良。

  简单的人,睡眠质量都很高,老天还算公平,因为他们的脑袋里没有事,即使再难,也可以等睡醒了再说。

  高达在肆无忌惮的打着呼噜,即使那个小脑袋就在他的嘴巴旁边,却并没有影响到思远那高质量的睡眠。

  我的睡眠质量也很高,睡觉的时候根本不在乎别人打呼噜,只不过,我更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工作,只有这时候,那颗狂躁的内心,才有片刻的安宁,工作效率自然会高出不少。

  撕了点手纸塞住耳朵,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我的心,却始终安定不下来。

  我也打呼噜,而且水平绝对不会比高达差,用媳妇的话说,我那点音乐细菌和艺术才华,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显露出来了,不仅“出口成歌”,还能做到抑扬顿挫。

  忽然间,我有些想家了,想那个忍受了我十几年呼噜的女人,更想那个每次我喝醉回家都坚持在我床边放一杯清水的丫头,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还好吗?真的像媳妇在电话里说的那样“还可以”吗?

  这时候,电脑旁的手机却忽然来了个短信,“老公,生日快乐!不管有多困难,我相信你能振作起来!”

  接着,又发过来一张母女俩在学校里的合照,两个人笑得都挺开心。

  整整一年了,我留意了下手机上的时间,12点整。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去年那个异常热闹的生日,那个巨大而又邪恶的人形蛋糕,还有那一大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

  刚好一年,发生了太多事,也改变了太多。

  曾经,每年的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就像大年三十午夜时分那些短信轰炸一样,热闹非凡,家人、朋友、同事、甚至银行、保险公司、各种生意伙伴,虽然我并不喜欢那些虚情假意甚至生搬硬套的“祝福”,但只有那时候,我还知道自己不仅活着,还多少有些价值。

  而现在,手机却像找不到网络一样安静,虽然我换了电话号码,但微信号并没有变,通讯录里的任何人想找我,依然还能找到,而那些不在通讯录里的人,找不找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黑暗中,我静静的坐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机的屏幕。

  半个小时了,它只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来自那个永远不可能忘记我生日的女人,“多回家看看,丫头说她很想你,生日快乐,对自己好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母亲并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每次通电话我也只是报喜不报忧,但她始终是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我那么长时间不回家,女儿总会告诉她,而那个平日里各种嚣张的儿子,却忽然销声匿迹,她自然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闪出了个词,家破人亡,而我现在,除了人还活着,家,还在吗?

  忽然间,我的心情很糟糕,更加郁闷,耳中那已经被手纸滤掉一部分噪音的呼噜声,更加的刺耳,抓起外套,我就夺门而出。

  外面的雪刚停,别墅区里银装素裹,一边漆黑中星星点点的灯光,让一个个巨大的房屋和树木的轮廓,安详中,带着恐怖。

  刚刚的那场雪不小,脚踩在地上那沙沙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居然有些悦耳,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湖边的冷风吹在脸上,让我那颗烦躁的心,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这时候,虽然没有生日祝福,但我的那些债主们,也依旧没有找我,这难道不也算是一件值得我欣慰的事吗?

  在湖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坐了半天,我却并没有去想任何事,任凭自己的大脑,在黑暗中宁静,甚至,我都想就睡在这种难得的清静中,至于明天能不能醒来,那已经并不重要了。

  然而,屁股下的寒冷,却把我拉回到了现实,一路小跑地想温暖一下身体,却发现,长期疏于锻炼的我,已经气喘吁吁了。

  妈的,我就这么完了吗?我狠狠地踢了一脚身旁的小树,却被树上的积雪,劈头盖脸地浇了个透心凉,连领口里都灌进了不少雪。

  “你奶奶的,连你也欺负我?”我气冲冲地又踹了它一脚,自然又是一番“铺天盖地”,雪落在脖梗子里的寒冷,却让我灵机一动,既然是我的生日,既然它已经到来,既然注定了只有自己陪自己过,那就给自己一个“仪式感”吧!

  我喜欢雪,因为它是个好东西,洁白无瑕又能包容一切,而现在,它又变成我给自己做个生日蛋糕的唯一材料。

  堆雪人,我并不陌生,那是我和女儿每个冬天必须干的事情,随着她一天天的长大,对那些孩子们玩的小雪人已经不再感兴趣,去年寒假,我甚至动用了铲车,用了4天时间跟她一起堆了个能让我和她都钻进肚子里睡觉的超级无敌大雪人。

  尽管刚下完的雪,异常松软也并不容易塑形,但好在遍地都是而且触手可得,把散漫的它们聚到一起压实,再弄了些冰冷的湖水浇在上面,等它们冻成了一个大冰块,就可以用树枝甚至自己手上的温度给它们塑形了。

  天已经开始发亮了,我的“雪人”蛋糕也已经基本完工,虽然外形并不唯美甚至有些难看,但至少有了一个生日蛋糕所拥有的一切,我甚至在上面用树枝刻上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倒霉蛋,生日快乐!”

  蛋糕已完工,差的只是蜡烛了,这个也好办,从兜里摸出4根烟点着了往上一插,一个生日的“仪式感”,宣告结束。

  我原本想走到远处用手机拍照留念,但镜头里那冷冰冰的蛋糕,还有那上面的几根冒着青烟的烟,让我有些不详的感觉,这怎么有点祭祀的味道了呢?草草地拍了几张,就上前用脚踩了个稀巴烂,这时候,身后的黑暗里却传来了两个女人的惊呼,

  “好好地蛋糕,干嘛给就这么给踩烂了?”

  “这个蠢货,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能想到给自己烧香上供,呵呵。”可心的声音,很容易辨识。

  我用手机一照,黑暗中的树林里,两个女人正在瑟瑟发抖。

  “你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刚刚云姐不放心下楼查看思远的时候,说你还没回来,我俩就决定出来看看你大半夜的出来是不是去扒那个女孩家的墙头了。”

  “没看出来,你真挺有才的,这么有创意的事都能干出来。”阿云的手,依然捂着肋骨。

  “赶紧滚蛋回家睡觉,就不怕胖子给你儿子抱走了。”

  今天是周日,高达和可心一大早就去见客户了,却把我扔在家里照顾“病号”。

  这个“病号”也实在不省心,不仅不老实地搁床上呆着,还招呼来几位朋友来家里打麻将,当然,这也是她社交的一部分,成功的女人,自然永远脱离不开社交。

  能被阿云请到家里来的女人,穿戴打扮、言行举止自然跟她也差多了多少,这就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挤在门口的4辆豪车,压根就没有百万以下的。

  4位客人,3个人带着孩子,自然也带来了保姆,这就是这些富婆们的逻辑,孩子、生活、社交,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3件事,居然被她们以这样的方式处理得轻松自在,这可能也是她们成功的原因之一。

  男人间的话题,多数离不开女人,而女人间的话题,聊的最多的,自然也是男人。

  看得出,阿云跟她们的关系,明显的不是几年的感情,彼此之间说话都很随意,开玩笑压根没有轻重,也不乏些成人间的玩笑,只是对于初次见面的“男保姆”,却保持着绝对的尊重,而我心里自然明白,这种尊重,仅仅来源于她们所生活的环境与修养。

  阿云家的正牌保姆也在,和几位保姆们带着孩子们在别墅区里玩耍,尽管阿云几次邀请我加入她们的“战局”,都被我婉言谢绝了,我虽然也经常打麻将,但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们之中玩,我还是从心底里打怵的,而且,我的存在,自然会让她们之间的聊天,有所顾忌。

  “哎,你干嘛呢?不好好伺候病号,怎么躲这里偷懒了?”我正在自己的车库里看书,阿云笑呵呵的推门进来了。

  “大姐,你哪有个病号的样啊?”我放下了手中的书,“一帮疯老娘们叽叽喳喳的什么都敢聊,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她们是我很多年的好朋友,听说我终于离婚了,今天特意赶来给我庆祝,你用不着那么拘谨,她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住在这里,不会误会的。”伸手要拉我出去,“走吧,人多热闹,你要不玩,就给我们当回男仆吧。”

  “男仆?那我是不是还得准备点皮鞭手铐啥的?”

  “又没正经的是不?”阿云板起脸假装生气,随后就憋不住了,“你要敢准备,现在就去买,回来你看她们敢跟你玩不?”

  “姐姐,云姐姐,云阿姨,云奶奶,您老人家饶了我行不?”遇上这么个主,我是真有些头疼了,尽管我向来以“流氓”自居,但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这帮已经过了羞涩年龄的疯老娘们,还真就没啥她们不敢干的事,尤其几个疯女人聚在一起的时候。

  “看你那点出息,平时不挺能耐的吗?”阿云被我的告饶逗乐了,手又开始捂着肋骨。

  “女人凶猛,尤其一帮母老虎凑到一起,那可真的太吓人了!”

  “那你帮我们做顿午饭吧,你要不做,就得我做,你忍心看着我拖着病体去做饭吗?”

  “那你可真看错我了,我还真忍心。”

  “呀,那我过去问问她们,是想让我做饭还是让你来,不行就让她们来劝劝你!你把手铐和皮鞭子准备好哈!”一脸坏笑的,阿云扭着腰肢就要离开。

  “行了,你别费劲了,我做还不行吗?”

  进了厨房,我才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5个女人,4个孩子,再加上4个保姆,听起来简单的“一顿饭”却要给13个人准备,而且,先不考虑众口难调的问题,单单是那帮养尊处优的富婆们、和她们那些娇生惯养而且年龄不一的孩子们,这顿饭,可能是我在厨房里经历过的压力最大的一次考验了。

  好在,阿云不愧为是干餐饮出身的,家里的食物储备非常丰富,不仅有个巨大的冰箱和冰柜,甚至还有间小型的“风房”,我正在里面绞尽了脑汁却想不出到底该做什么,外面那群玩累了的孩子大呼小叫的又把“战场”转移到了客厅。

  本想趁机挨个询问一下保姆孩子们都喜欢吃什么,忽然灵机一动,我把能找到的原材料和半成品,每样拿出来一个摆在了桌子上,回头就招呼那帮保姆带着孩子们进厨房。

  估计这帮孩子压根就没进过厨房,一个个的兴奋的小眼睛,始终没离开桌子上那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原形的食物。

  “思远,你带个头,搁里面挑出你想吃的东西,只准挑两样哈!”女人们的年龄相仿,孩子们的岁数也没差太多,最起码都已经过了看图识字的年龄段了。

  “好嘞!”思远跟我是哥们,我的工作,他必须支持,而且我俩的约定,是他听我的,我就听他的,他挑了一朵西蓝花和一个西红柿放在了我面前。

  有人带头了,剩下的孩子们,就争着抢着开始在桌子上挑东西,但这帮孩子明显的都有选择困难症,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想选什么,却总是盯着别人已经抓在手里的。

  感谢那些精品食物的良心卖家,连生鱼生肉那样没不太好看的食物,都给加上了精美的包装。

  孩子们的尖叫声,已经盖过了那帮女人们之间聊天的分贝,厨房里的骚动,自然引来了那帮在麻将中鏖战的妈妈们的注意,一个个的,扔下了麻将冲到了厨房,看到眼前的一幕,自然开心得不得了,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拿起来又放下,再拿一个又放下,甚至已经送过来的又拿回去重新选…

  “你该不会还惦记着让他们帮你把饭做好了吧?”阿云自然看出了我想干什么,抿着嘴笑得很开心。

  “思远和那个比他大的丫头,可以考虑,剩下的那俩,帮我把菜洗干净了就行。”

  “她们是我的客人,你别瞎胡闹!”阿云低声地警告着我。

  “要不我帮你问问孩子们同意不?”这种伎俩,是我在家里经常忽悠丫头帮我干活的,我自然知道,没有小孩不喜欢这样的“劳动”,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就是玩,只要不让他们动刀、动火,也看住了安全,剩下的压根没有问题,只是家长们把这事的风险,预估得太高了。

  果然,当我把那些便于清洗的蔬菜、水果拿出来扔在那个爆大的水池里的时候,都不用我指挥,在妈妈和保姆惊愕的眼神中,4个孩子就从里面挑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排着队在水池边上开始冲洗,

  其实,太多的事,他们在幼儿园或者学校里,都已经会做了,只是家长们,对他们过于保护了。

  既然知道要做什么了,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几个保姆甚至妈妈们都想伸手帮忙,被我严肃地制止了,因为我已经有了4个并不算得力但至少努力的小帮手们,在我的指挥下分工明确的帮我“打下手”,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差点火烹饪了。

  妈妈们已经不再对麻将感兴趣了,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家的孩子怎样把阿云那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厨房,变成了个菜叶、包装袋和到处是水的海洋,然后又看着他们一点点的把厨房恢复了原样,虽然并没有洁净如初,但至少,每个孩子都很兴奋、更加努力。

  除了主刀,我只负责指挥,眼见着这几个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孩子们,都已经帮我把全部食材装完盘,然后大手一挥,“去,排队洗手,然后撤离厨房!”

  孩子们的作品,真心拿不上台面甚至有些难看,我又不在状态发挥着实一般,但端上桌子的每一个菜,在下个菜上桌之前,都被迅速的一扫而空,直到他们已经吃不下去了。

  而留给妈妈和保姆们的,除了盘底的残羹冷炙,就剩下最后4个原封不动的肉和鱼了。

  临别的时候,一个女人上车前,跟阿云说了句,“云姐,你家这个男仆,实在太棒了,下周我们还来哈!”

  “好的,随时欢迎,人多了热闹!”阿云自然求之不得。

  而我,却已经几欲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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