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_穿成了德妃的妹妹(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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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118章

  “主子,天这样热,您怎么出来了?”春雨跟在云秀身后,看着她进了一家当铺,“咱们又不缺钱,您去当铺做什么?”

  云秀欣欣然走进去,回头站在那儿朝她笑:“怎么,我还不能进去看一眼?”

  她进了门,当铺的掌柜迎上来,先打量她几眼,揣着手:“您要当什么东西?”他倒也不见怪,这年头面上穿得光鲜亮丽、内里头内囊倒尽了的旗人多的是,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站得起来。

  云秀问:“您这一般都是些什么人来?”

  掌柜的眨眨眼:“富贵人才来。”穷人当不起东西,偶有当东西的,那都是死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天有个祖辈上还算阔绰的何姓学子如今穷得吃不起饭,不得已当了家传的好东西,如今已经拿着钱结交了上司,入了八贝勒的府邸当上参谋了。

  他略提了提,只是把八贝勒的名字隐去了。

  云秀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何焯,这人结交了李光地,李光地又向着康熙举荐了他,本来是呆在南书房里头的,结果后来不知道康熙怎么想的,把人送到八阿哥府上去了。不过她今儿来不是为了这个,而是问起当铺对面的交易所:“那边儿怎么看着都没去过?”

  当铺掌柜的终于明白她来问什么了,这会儿没什么人,他也就乐得和人聊聊天:“您说交易所啊?去年刚建的东西,听说是什么英格兰传过来的东西,人家有个什么伦敦银行,咱们万岁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建了个北京银行,叫人去存钱,嘿,万岁爷这不是傻了吗?谁家能放心把钱交给公家呢?那还能拿回来么?”

  掌柜的哂笑。

  这几年皇上年纪大了,爱折腾东西,前头说要改记账法,规划记账模式,这个倒没什么,新式的记账法用着还不错,顶多那些做假账的要提心吊胆一点,这回偏偏要搞银行——就现在这样儿的,钱放自己身边,他们还要担心钱是不是要被人抢走了,还搞银行?银行不都是当官的搞的么?钱放进了,谁还能放得下心?

  云秀低着头若有所思。

  国情不一样,这银行也不能轻而易举地搞啊,这看着一点儿都不靠谱。

  去年胤祚主写,她翻译的书信成功地在大清和英国之间走了一个来回,牛顿老先生回信当中提起,康熙三十七年,也就是四年前,英国伦敦成立了证券交易所,当时云秀看的时候没当回事,但是胤祚特别好奇证券交易所是什么东西,云秀就略微说了一下这玩意儿依靠着银行才发展起来了。

  十多年前伦敦银行就成立了,那会儿她和胤祚还在和胤禛算靳辅到底有没有贪污河工银子。

  一晃好多年了,再提起银行,胤祚十分感兴趣,后来闲聊的时候和胤禟说起过这些,胤禟这么个小财迷能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求着康熙成立了北京银行,梦想着有一天他能够把大清所有人的钱都掌握在手里——哼哼,别说那些平民了,就是官员的也都得拿捏着,就是他皇阿玛的国库都得拿捏在他手里。

  所以他最近没有任何的心情搞事,天天一心扑在银行上头,嗯,结果显而易见了,人家根本不信任他,别说平民了,那些官员哪个没经历过九阿哥的财迷抠门和敲诈?傻子才会把钱放他的银行里。

  说到底,康熙没重视,让胤禟管着银行,和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这还得康熙自己琢磨到了,才能想办法改正,到时候银行才能发展起来。

  云秀和春雨一道儿进了宫。

  永和宫里,小佟佳氏和瓜尔佳氏正在和姐姐一道儿说话,她们两个都是爱说爱笑的,这会儿聊得正开心,远远的,云秀在外头都能听见她们的笑声了。

  康熙三十九年的时候,皇上终于想起延禧宫里的良贵人了,下旨封了后宫,前头的四妃没动,小佟佳氏终于从妃位熬成了贵妃,生了孩子的良贵人封了良嫔,成了一宫主位,后头进宫的瓜尔佳氏封了和嫔,这姑娘是康熙二十二年才出生的,比起云秀都小了快二十岁,人娇俏,又活泼,很讨人喜欢,进了宫没多久就封了和嫔。

  去年生下来一个皇十八女,可惜难产了,这孩子没能活下来,从那以后,和嫔也就跟看开了似的,每天就和姐姐妹妹们喝喝茶聊聊天,不生孩子了。

  小佟佳氏照旧还是和云佩关系好,她从进宫以后就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知道自己和云佩是怎么走近的,温僖贵妃过世以后,两个人更加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如今三个人坐一块儿,是宫里头出了名的闲散人。

  等云秀进来以后,这闲散人里头就要再添一个了。

  和嫔问:“就等着你搓麻将呢?怎么这么晚才进宫?”

  云秀笑了一声:“我出去走了一遭,这不就来晚了?”

  小佟佳氏就说:“总不能是看三阿哥了吧?”

  她说的三阿哥不是诚郡王胤祉,是说胤禛侧福晋李氏生的弘昀,去年生的,按照惯例,他们府里头生的孩子,头一年的时候总要抱到云秀那边养一段时间,为了这个,胤祯还吃了好几回的醋,说云秀只抱四哥的孩子。

  当时云秀就给他顶回去了——这臭小子才十五岁,福晋都不知道在哪呢,还考虑起孩子的事情了。

  四个人搓了一会儿麻将,到底年纪大了,不比从前,没一会儿就散了,云秀把人送回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姐姐坐在榻边喝牛乳:“宫里头的嫔妃越来越多了。”

  云佩说是啊:“孩子也越来越多了。”如今都生到十九阿哥了,汉妃也多了不少。

  阿哥一多,竞争也大了,前头的阿哥们常年争斗就不说了,底下的十四十五十六也快长成了,个个都想着争一争,太子这些年和康熙的矛盾也越来越多。康熙年近五十,前两年生的病终究给他留下了病根,如今的身体不比从前,太子却正当壮年,二十八岁的年纪,雄心勃勃。

  云秀轻轻叹了口气。

  胤禛如今越来越忙,前段日子却特意抽出时间来了一趟永和宫,叫她们“当心一些”。

  其余的话没说,可云秀和云佩看了这么多年,总也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当即心惊肉跳。前两年太子敲诈勒索的事情她们都是知道的,据说最后那一笔钱得出来的结论是用来收买朝廷上的官员了,康熙敲打了太子一番,也不知道到底信没有信,反正从那之后,朝廷上多了好多官员的调动和任用。

  但是胤禛私底下和她们说起过,光是经营那些官员之间的关系,可用不到这么多的钱,太子又不是只出不进,他位居东宫,底下那些人的孝敬也少不了,那一百万两的银子,少说也有将近一半不知道用去了哪里。

  太子是交代了其中一部分的去向,可那不是还有一部分没有交代出来吗?胤禛悄悄猜测过,觉得那笔银子是被太子偷摸拿去养军队了。

  这话他没敢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只是自己悄悄地把它藏在了心里。

  胤禛已经提醒过她们要多加小心,她们也就闭着眼睛当瞎子,顶多看看书,逗弄逗弄孩子,生怕哪天几个阿哥们的争斗就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不过,真要临到头了,想躲也躲不过的,没多久,魏珠过来传旨,说明年开春以后皇上要去南巡。

  他算梁九功一手提拔上去的,前两年皇上下旨,把梁九功给送到了太子的毓庆宫里,成了太子的贴身太监,从那以后,魏珠就取代了梁九功,成了乾清宫的首领太监。

  刚成为首领太监的时候,魏珠还叫人来永和宫给云秀送过信,提起当年在御膳房的事情,言外之意是想和云秀叙叙旧情。

  云秀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梁九功当年那么得意的一个人,说倒台就倒台了,皇上前些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对他的不满,甚至自己的很多旨意都是叫梁九功往外通传的,这会儿猛不丁得就把人给送到太子那里去了,怎么能够不让剩下的人胆战心惊呢?

  魏珠虽然已经当上了首领太监,可他心里头还是慌张害怕的,当初他作为徒弟跟在梁九功的屁股后头学了那么多的东西,可到底没有成为梁九功那样儿的人,连梁九功都能倒台,更别说他了。

  他害怕,也心里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下意识地想要找一个靠山,当年和他有一饭之谊的云秀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德妃有儿有女,还都是有实权的人,扎喇芬的额附如今在朝堂上也颇为得用,胤禛又在户部风生水起,德妃自己在后宫也是很得皇上喜欢的。

  这一点别人看不出来,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太监是能看出来的,那么多的人在宫里头来来去去的,可皇上还是念着旧情不是?

  所以他想让云秀她们成为他的助力,让他能够稳稳地坐牢这个首领太监的位置。

  但是云秀并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头,一来,康熙绝不会允许后妃插手自己身边的事情,梁九功怎么倒的?他们一清二楚。梁九功颇爱葫芦器,这是后宫嫔妃们都知道的事情,可梁九功是在康熙跟前伺候的,哪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爱葫芦器,他们也不敢去贿赂梁九功。

  别人不敢,太子敢,他就敢光明正大地赏梁九功,面上赏了不少,私底下也送了不少,当初太子还得宠,康熙还信任他的时候,他做这些事情是无所谓的,但是一旦太子失去了康熙的宠信,这些葫芦就成了他勾结梁九功的关键证据。

  云秀才不会轻易地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婉拒了魏珠。

  魏珠后头就待永和宫不咸不淡的了,如今来传旨也都是在门口传完就走。

  云秀也不在乎,她心里头更加在意的是南巡,一旦去南巡,那就意味着可能要和太子和大阿哥他们进行接触,如今这样的情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不小心掺和进那些人的事情里了。

  云佩安抚她:“既来之则安之,早晚要经历这一遭的,怕什么?”

  云秀也就不说话了,是啊,早晚都要经过这一遭,不仅是现在,将来还有的折腾呢,太子将来还有两废两立。

  这回出去的时间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往常都是三月里去南巡的,这回康熙正月里头就带着人出去了,而且没有留下太子监国,特意把太子带着了。

  云秀也见着了云烟。

  这两年阿灵阿忽然就异军突起了,前些年只是这个承袭了遏必隆一等公的爵位,如今已经成了侍卫内大臣——这是从前索额图的职位,可以说简在帝心。

  云秀和这个妹夫不熟,只是和云烟说话:“有些时候没看见你了,身体怎么样?”云烟这些年生了五个孩子,前不久三子阿滕阿没了,云烟大病了一场,到如今才勉强缓过来。

  她和阿灵阿的感情还算不错。

  云烟悄悄拉姐姐的手:“我很好,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姐姐们,所以跟过来了。”按理来说,南巡的时候大臣们很少带福晋,大多都是带侍妾,但是像阿灵阿这样的人总是有特权的,云烟跟过来也不算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云秀心里头一突:“怎么了?”

  “具体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只知道阿灵阿最近很忙,问起来他也不说有什么事情,只说是机密,我心里慌得很,左思右想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云烟本来和阿灵阿说好互相之间不许隐瞒的,可这日子过得久了,外头总有些她没有办法插手的事情,阿灵阿也开始有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我是从前头走年礼的时候看出来不对的。”

  一般来说他们和哪一家交好,每回送的年节礼上都会给的重一些,夫妻本是一体,以前阿灵阿从来不会过问云烟怎么送礼物,顶多告诉他自己最近结交了什么人,又有几个人需要慎重对待的。

  前两年开始,阿灵阿忽然开始插手她送出去的年节礼了,倒也不是说刻意瞒着她,而是在她准备好的年礼上,在几家人里头多添上几分:“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和几个阿哥们来往都是正常的。”

  往年总是雍郡王、六贝勒和十四阿哥那边的礼重一些,毕竟有姻亲关系,结果这回阿灵阿多添了一点礼物送到了大阿哥府上,云烟当时就觉得不对了。

  他们府上和大阿哥来往并不亲近,钮祜禄一族从遏必隆倒台以后就开始蛰伏起来了,尤其是温僖贵妃没了以后,后宫里头没人,前朝的人也沉默,轻易不会去插手皇储的事情,这几年直郡王和太子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谁会想不开去插手他们的事情?云烟自己也提醒过阿灵阿,直郡王那样的人并不长久,结果阿灵阿当时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说云烟不懂,太子要倒霉了。

  具体的事情他没有说,但是云烟再傻也能看出来不对,所以这回跟了出来。

  这会儿和云秀说完事情,再互相对视一眼,都隐隐有些不安。

  云秀让她先稳住,未必就有他们的事情:“阿灵阿从前也没对直郡王殷勤过,这会忽然送礼,想必是知道太子要倒霉了,所以想要投机,你放宽心,往后叫他不要再掺和这些事情就好了。”

  云烟没法,只能应了下来。

  云秀忍着心中的不安回到了船上,没多久,船就行到了德州城,康熙带着人去了城外的教场,算是中途休息。

  云秀她们心里头不太安定,左思右想之后没有下船,安静呆在了船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没多久,康熙就回来了,云秀不敢叫人去打听消息,老老实实呆在船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这一天船上的气氛好像颇为紧张,周围的人都行色匆匆的。

  云秀和云佩坐在船里,到了下午的时候,章佳氏过来了。她如今还是敏嫔,去年的大封后宫康熙对她没有任何的表示,章佳氏死里逃生,也不在乎位分了,如今她身体不好,却还是跟着南巡的船,偶尔到云秀云佩这里来坐一坐。

  这次刚进门,她就说了一句话,把云秀她们都吓了一跳:“十三和太子都不在船上。”

  章佳氏显然也是很害怕的:“白天的时候胤祥跟着皇上下了船留在了德州城里,我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只是呆上一天,到了晚上就会跟着上船的,我还给他煮了酸梅汤,可晚上他没回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叫了吉祥出去打听,这才知道不仅胤祥,太子也留在了德州没有上船。

  具体的原因她不知道,这会儿害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来找了云秀和云佩。

  云佩安抚了她:“万一皇上有什么事情要让太子和胤祥去办呢?咱们走的是水路,路程慢,到时候他们骑马就能追上来的。”

  这话如果是对云秀说,那云秀是一个字也不会信,可章佳氏不一样,她一直养在后宫,对前朝的政事并不敏感,云佩说什么,她都会信,主要她也意识不到可能会出什么事情。

  她相信以后,整个人眼见得放松下来了,只是心口仍旧狂跳,扯着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身体不好,我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时光都是偷来的。”她总觉得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离开人世。

  云秀安慰了她一阵,才把她送走。

  回到船舱里,忍不住地说起云烟和她说过的话,以及十三和太子的事情:“姐姐,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好。”

  云佩停了停,说:“你都能看出来不对的事情,别人也能看得出来,再怎么样皇上也不会现在惩治太子,顶多杀鸡儆猴罢了。”

  云秀想了想,可能还真的是,如今别的不说,大阿哥权势很盛,就算是为了朝堂上的平衡,康熙也不会对太子怎么样的,他会把太子当做靶子立在那里。

  第二天,外头就传来消息,说太子病了,十三阿哥跟着太子留在了德州,为他护卫。

  康熙的船仍旧顺着江河而下,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不过他和太子的信件来往很是频繁。

  云佩有一回在康熙那边撞见过外头的人送信过来,康熙叫她替他读信。

  云佩就展开来读了读,是太子的信,里头通篇都是说自己虽然病了,身在德州,心却一直牵挂着皇阿玛,希望皇阿玛不要担心自己的身体,他一定会好好吃药,好好听太医的话。

  康熙当时笑了一声。

  云佩低着头假装没听出来那笑里带着一丝嘲讽,她抬起头和康熙说话:“太子的字愈发好了。”要是说太子心里头惦记着他,恐怕康熙还会觉得她替太子说好话,到时候迁怒到她头上,就只能夸太子的字写得还不错。

  康熙脸色淡淡的:“他的字是朕当年手把手教的,那时候他没了额娘,又刚开始念书,嫌练字太累了,总是不肯握笔,是朕,是朕亲自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领着他学会的写字。”

  只是当时已惘然。

  康熙从前不明白李商隐这句诗,没了的人和感情,没了就没了,何必过于怀念,将来还有更多、更合适的人等着他,可如今面对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忽然就想起这句诗了。

  他叫云佩:“给朕拿纸笔来。”

  云佩给他磨了墨,康熙沉思了一会儿,一低头,纸上就是全然的爱子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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