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_穿成了德妃的妹妹(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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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第97章

  胤禛听完以后,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问问额娘的看法。

  云佩说:“你叫我说的话,我想让宋氏自己养着孩子。”她吃过孩子被抱走的苦,不想让宋格格和她一样,福晋未必和从前的佟佳氏一样,但是宋格格受到的委屈是一样的。

  胤禛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先问她:“那福晋那边会不会想多?”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妾室的孩子抱给福晋养,因为福晋才是整个后院里做主的人,孩子怎么样、格格们怎么样都得她们去管,她们才是有权力的那一个。

  云秀却说:“你和福晋是一体的,有什么话都该和她商量着来,你心里的决定、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了有什么好处和坏处,对她的影响,对你的影响都该跟她说出来,不该让她去猜。”

  夫妻之间最怕猜疑,或者说,所有的感情,都怕互相猜疑。

  “不仅是福晋那里,还有宋格格那里,如果福晋不同意宋格格自己养孩子,宋格格又想自己养着孩子,那你就得和她们两个都各自说清楚,取一个三个人都能接受的法子。”

  当年康熙做决定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要问一问姐姐和孝懿皇后的想法,只是一味的按照自己可以获得的利益来,从来不会去在意嫔妃的看法和心里的想法,当年他大可以换一个愿意被抱养孩子的嫔妃,却从来没有问过姐姐的意思,直接强行让姐姐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不如意。

  她不想让胤禛也变成这样的人。

  胤禛在底下站了一会儿,看看额娘,看看姨姨,最后点了点头:“我去找福晋商量一下。”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思考着问题。这些年来他都是在皇宫的教育之下长大,且还一直受着皇阿玛的影响——他心里是敬畏着皇阿玛的,觉得他可以在朝堂上那样呼风唤雨,在几派大臣之中取得微妙的平衡,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清可以安稳平定。

  他觉得皇阿玛很厉害,情不自禁地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可每次他在前朝群情激昂的时候,回到永和宫里,看着额娘逗弄着小十四的时候,他都会忽然地冷静下来了,皇阿玛的决策于大清来说可能是对的,可这并不代表皇阿玛就没有错,他所有的决策底下都是由不同人的苦难堆积起来的。

  那么他还要继续学习皇阿玛吗?还是想办法做出更重要的取舍呢?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面临这样两难的局面,就比如此刻,他该怎么选择?

  胤禛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阿哥所。

  宋格格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福晋正坐着发呆,连他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胤禛过去坐下,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这是?”

  福晋回神,朝他笑笑,脸上有点疲惫:“没什么。”她只是刚刚也忽然察觉到了孩子的这个问题,尤其是宋格格惴惴不安地不敢离开的时候。

  胤禛缓和了语气:“有什么事都得告诉爷。”他观察了一下福晋的表情,“是不是因为宋格格怀孕的事儿?”

  福晋没敢说话。她觉得自己如果说了是,那她跟前的四阿哥是不是会怪罪她?觉得她善妒?

  可胤禛说:“从前我就和你说起过,咱们不急着要孩子,宋格格是因为年纪大些,孩子生下来好养活,你瞧荣额娘和大嫂,她们都是年纪轻的时候急着要孩子伤了身体,如今这样很难再养好了。”

  见福晋听进去,他还说:“额娘和姨妈总叫我要跟你说心里话,我原来还想着你平日里豁达,总不需要安慰,如今看来还是必要的。”

  福晋本来还挺感动,这会儿听了他的话顿时哭笑不得。

  胤禛说:“宋格格的孩子我本来想养在你名下的,可今儿额娘叫我回来,让我和你们商量一下,你跟我说说,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福晋一怔,没想到他会回来问自己。

  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不想养。”

  “为什么?”

  福晋说:“我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的苦,母子分离想想有多么痛苦?我额娘也抱养过别人的孩子,我看见过那些姨娘的不安和难过。”

  就说府里头最得宠的王姨娘吧,在阿玛跟前再有面子,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不还是被抱养?那会儿额娘和她说,这些孩子都得养在她那里,她才能放得下心,尤其是那些庶子,要是被姨娘养大了心,将来还会影响到她哥哥的地位。

  樱珠当时并不觉得额娘说的就是对的,孩子抱走的那一天,她偷偷去看过王姨娘,王姨娘哭得差点晕了过去。

  到了现在,宋格格怀孕了,四阿哥问起她孩子该怎么办,樱珠想,她不想抱养别人的孩子。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完美的人,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将来是否会偏心,她想养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别人的。

  如果宋格格的孩子养在她这里,出了问题怎么办?将来她自己生下来了孩子,还会用平常心看待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吗?她能够保证自己的孩子和这个孩子起冲突的情况下,自己能够公平公正、一点都不偏心地处理这个冲突吗?

  她不是圣人,也无法做到。

  胤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我再去问问宋格格。”

  福晋把他送出了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宋格格怀着孕,她从来都很沉默,自从福晋进了门以后,她也就更加沉默了,屋里头的事情倒是从来不会出差错,只是也不会像才来的时候那样,会对胤禛的屋里一些小细节做改动了。

  胤禛进来,仍旧把之前在福晋那里的话说了,问她怎么想的。

  宋氏眼睛忽然就亮起来了,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孩子没有办法留在自己身边的:“奴才想自己养。”

  胤禛点点头,决定也替福晋多说两句话:“福晋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你就自己养着,有什么不会、不懂的,尽管去问问福晋,或者问额娘她们也可以。”

  于是,永和宫里,四福晋和宋格格天天过来请安了。

  云秀一边帮姐姐梳头发,一边说:“她们俩也真是的,这么在乎规矩做什么,少来一天也不会怎么样的,天天早早起来也累啊。”

  宫里头小佟佳氏管着事情,就这样她也没天天让人去请安,到现在为止,也就三五天去一回,底下的嫔妃们也有样学样,叫宫里头的庶妃们不用过来请安了。

  几个当了婆婆的嫔妃也是。

  云佩在镜子里看到了她的脸,笑着说:“分明是心疼她们俩要走那么大老远的路过来,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麻烦了?”

  云秀吐了吐舌头:“之前我好声好气地和冬雨说我每天早上起来就想吃一点儿肉,她拦了我好几回,唉,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我就是想吃嘛。”

  云佩:“前段时间叫你多吃一点素的,你也没答应,是我叫冬雨拦着你的。”

  云秀立马闭嘴了:“姐姐说得对!”

  云佩忍不住笑起来。

  如今宫里头的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或许是因为站得高了,也没有太多危险了,她现在每天早上起来和云秀斗嘴都能开开心心的。

  可惜也没多久了。

  云秀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八月里,皇上赐的婚,特许她能够从宫里出嫁,六礼顺顺利利走了大半,嫁妆和聘礼也都准备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迟来的恐慌,临近要出嫁的时候了,云秀突然开始紧张起来了。

  她开始睡不着觉了,一到了夜里就睁大着眼睛看着床帐,第二天起来又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云佩看着急坏了,拉着她问怎么了。

  云秀也懵:“我不知道啊?我明明很想睡觉,但是就是睡不着,脑袋里头一直在想成亲这件事情。”明明答应下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接受,但是日子越靠近的时候,她心里的害怕就会反反复复地涌上来。

  她盯着床发呆的时候,脑袋里头一直在想着,她真的已经完全做好准备了吗?在这个大清拥有牵绊,让自己拥有子孙后代,让他们长长久久地在这里生活下去?

  她将来还能回到现代吗?如果能够回去,姐姐怎么办?阿玛和额娘怎么办?庆复又怎么办?

  她实在没有办法想出来。脑袋里头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没有必要去思索的,可是在另一个小角落里,有人会悄悄地问她:你真的已经完全做好准备了吗?

  云秀掐头去尾,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抠掉了不该说的那一部分,和云佩说了。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头有一点害怕,怕姐姐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会觉得自己和别人格格不入。

  云佩静静地看着她,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和很多年以前很像,让她觉得眼熟。

  很小很小的时候,云秀就是这样的,用那种惶惑的表情看着她和额娘,明明才三四岁,却已经有了好像很成熟的思想,拒绝别人的靠近,把自己封闭起来,对遇见的所有事情都会感到疑惑,也只是疑惑,她像是把自己装起来了,偷偷地看着外面的世界,明明脸上是害怕的表情,她自己却意识不到。

  她察觉不到自己心里在害怕,或许说,她知道自己害怕的原因,但是她没有办法缓解,没有办法解决。

  云佩抱住了她,轻轻安慰她:“别害怕,姐姐、阿玛和额娘一直在,庆复也会陪着你,等出了宫,你和阿玛额娘离得就近了,每天都能见到面,要是想姐姐了,就拿着腰牌进宫来。”

  云秀皱着眉头:“哪能说进就进呀?”那个康熙给她的那个腰牌,是出宫经常能用的,出宫容易进宫难,太麻烦了。

  云佩说:“到时候你就往宫里头递牌子,我接你进来。”

  不过这样也麻烦就是了。

  她又想了想,说:“如今宫里头是有一个内廷女官的职位的,是协助皇后和当值的内眷帮忙管理宫女等事物。”一般这种职位都是由亲近的人担任,皇上那边也有一个代诏女官的职位,和梁九功相对,本来应该是由最亲近的大臣的妻子担任,但是皇上信不过任何人,所以一直在搁置状态。

  往年皇上那边这个位置是苏麻喇姑管着的。

  嫔妃们这边就是管着后宫公务的小佟妃那里可以设立一个,但是正儿八经来说,云佩这里也能设置一个——她以前也是管过宫务的,四妃身边都能设立,但是一来,宫妃们那边儿都没有特别亲近的人,总不能叫自个儿额娘进宫来管着这些事情吧?二来皇上那边没叫人管着,她们也不好画蛇添足了。

  如果真的想,是可以设置的。

  可云秀说:“还是算了,宁可麻烦些,我天天给姐姐递牌子,你可得叫司香在宫门口接我。”别人都没设的女官,姐姐要是设了,知道的说是她们姐妹两个想多多亲近,不知道的会觉得姐姐猖狂。

  所以她还是麻烦一点好,或者隔上三五天再进宫一趟。

  云佩眨眼看了看云秀。其实云秀自个儿从来没有发现过,每一次她情绪不对的时候,云佩都会悄悄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用一炷香的功夫,云秀自己就把前面的那一点儿情绪给忘记了。

  只要不去过度关注那一点情绪,再给她找另一件事情做,云秀就会自己开开心心的,然后再回头看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就能够恢复平常心了。

  这是独属于她的“心大”,是她在宫里能够生存下来的关键。

  云佩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其实我觉得你也应该去找庆复聊一聊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对不对?哪怕之前你已经答应下来了,事情没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依然也是可以和他分享你的心情的,你的犹豫、害怕,还有不安。”

  即使是云佩自己,有时候做下了决定,临到事情要来的时候,她也是会害怕的,这是人之常情。

  云秀点了点头。

  她去找了庆复,结果发现庆复比自己还要紧张。

  之前两个人决定成亲的时候庆复就在外面购置了一套两个人住的三进院子,京城脚跟底下,他把原来当值时候买的小院子给卖掉了,换了一个更大的,里头所有的摆设都问过了云秀的意见。

  云秀也进来看过摆设,是很正常的,和他给她看的图一模一样。

  结果今天才一进门,就发现摆设不一样了。不是那种特别大的改动,就是左边的东西挪到右边了,或者院子里的东西调换了位置,没有影响布局,就只是不一样了而已。

  她找到庆复,发现庆复正蹲在院子里抬头看一颗种着的葡萄藤,那棵葡萄藤还没有长特别高,只能勉强缠在架子上,庆复正拿着一把小铲子,旁边还有挖土的工具。

  云秀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呢?”

  庆复回头,一脸惊喜:“你怎么出来了?我在看葡萄藤,它长得有点慢了,在思考要不要给它松一下土,或者换到更肥沃一点的土上面。”

  云秀问:“管家呢?”

  庆复说:“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人特别多么,我就叫他隔天过来一趟,今天不在。”

  云秀问院子里的东西怎么都挪位置了:“之前不是已经调整过了?我觉得挺好的。”

  问完话以后,她就看见庆复蹲在地上忍不住搓了搓耳朵尖,脸已经红透了:“我……我紧张。”

  云秀愣住,他在紧张什么?

  “从你答应我以后,我就很紧张。”庆复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铲子丢在旁边,手紧紧地贴着袍子边儿,手指不停地搓动着,“我之前想过无数次能够娶到你,可是等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特别特别紧张。”

  在知道自己喜欢上云秀的时候,在和云秀确定关系的时候,他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紧张过,他这几天反反复复地折腾着整个院子,明明云秀之前来看过,说已经很好了,可他总要忍不住去看一看细节,怕云秀不喜欢这里。

  他知道他担心的不是云秀不喜欢院子,而是担心云秀不喜欢自己,不喜欢成亲后的氛围。

  他有一点点没有安全感。他的亲额娘其实喜欢过阿玛的,在很久很久以前。额娘出身低微,是很多个这个时候的普通家庭里女孩儿的缩影,家里的阿玛和额娘拼了命地想生儿子,结果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儿,养不起女儿了,又还想接着生,就一个一个地把前头养大的女儿给卖出去,先是大姐,再是二姐,最后轮到了庆复的额娘。

  大姐被卖给了鳏居的男人,比她大十多岁,家里也穷,但比庆复额娘家里好一些,膝下养着两个儿子,儿子没了娘照顾,就花钱买一个回来。

  二姐被卖给了路过的行商,那会儿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小儿子病了,需要二两银子看病,他们就把二姐卖了二两银子,给小儿子看了病。

  庆复至今还记得,额娘跟他说起自己的出身的时候脸上的害怕,她怕自己也被胡乱卖给别人,所以拼了命地干活,家里穷,她想办法给家里赚钱,卖豆腐,一文钱一块。就这样了,她的阿玛还想着卖了她,因为觉得豆腐谁都能做,而他们现在想给小儿子做一件新衣裳,钱不够。

  她那天很绝望,结果碰到了坐在马车里的佟国维,他掀着帘子看到了她,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家里太穷了,阿玛和额娘要把自己卖给别人。佟国维就哦一声,叫人给了她二两银子。

  他那会儿大概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分明天底下那么多的穷人,个个都走到了卖儿鬻女的地步,他没看见,却偏偏给了他额娘二两银子。

  后来大约是额娘的阿玛看准了佟家心善,佟国维又对小丫头感兴趣的样子,就想着法子把她送进了佟家的后院,说是卖进来当丫头的,管事儿的人看见了,心里头一动,就把她送去伺候阿玛了,所以后来又成了姨娘。

  额娘说她曾经喜欢过阿玛,或许是因为曾经那一点儿他心善的感动吧,虽然后来两个人并不喜欢了,她也没有说过阿玛半句不是。

  庆复现在想的是,万一云秀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呢?她之前说过,在她的心里,阿玛额娘还有姐姐,这些人都是比他重要的,他可以理解,但也怕云秀分给他的那一点爱太少,少到他感知不到。

  两个人都默然。

  云秀站在院子里,看着庆复忐忑的表情,忽然有点想笑。他们两个整天都在担心点什么啊!两个彼此在意对方会不会喜欢自己的人,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吗?会因为对方辗转反侧吗?

  换到现代,发到微博上,都会被评论一句你俩踹到路边的我了。

  庆复怕自己不喜欢他,其实她真的挺喜欢他的,有时候睡醒了,或者发呆的时候,她也会想到庆复,看不见他了也会觉得难过,会因为他悄悄准备的小礼物感到惊喜,会因为他记得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而感动——她之前说了一句,宫里头的芦荟长高了,盆里塞不下,种到永和宫的花圃里了,可惜不能挪到院子里。

  隔天她再来看院子的时候,门口屋檐下头就种了一溜的芦荟了,一颗比一颗身姿妖娆,一看就知道是特意挑出来的。

  而她呢?她怕在庆复这里汲取不到足够的安全感。

  出宫的时候她已经想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睡不着了,因为她在姐姐身边的时候,是拥有着足够的安全感的,她和姐姐永远不会相互背叛,永远会是最好的亲姐妹,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扛,但是到了宫外呢?

  她在庆复身边能够汲取到的安全感是比不上在姐姐那里汲取到的那一份的,无法抵消,所以她会生出不安,会觉得自己可能会受到伤害,会去质疑自己的选择正确与否,会忍不住地想去找后路,想自己能不能够回到现代,会不会因为已经在这里拥有了羁绊而无法彻底放下,遵循自己的内心。

  她的瞻前顾后,通通都只是因为她在离开姐姐之前,意识到了自己对姐姐的依赖那么深,而她害怕庆复可以给她的安全感不够。

  可是这会儿,她看着站在葡萄架旁边无所适从的,甚至是带着一点儿委屈的、害怕自己不够喜欢他的庆复,心里诡异地想着,原来他这么喜欢我啊。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迅速抚平了她的不安,像是在冬天闷头给她浇了一桶温热的水,然后有人拉着她跑到太阳底下,拉着她躺在椅子上晒干头发一样。

  那种蓬松的、温暖的爱意,能让人心口发烫。

  她眼眶发着酸,脸上却扬起笑,叫道:“庆复啊。”

  庆复抬起头看向她:“怎么了?”

  云秀说:“你是不是傻啊,有什么好紧张的?难道我还会半路骑着驴子逃婚不成?”她也傻,都已经答应过的事情,分明深思熟虑过了,临到头还怕什么呢?

  庆复的心忽然也平定下来了,云秀已经答应了他,他们即将成亲,云秀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会爱护她,一起过完下半辈子,也不会走到阿玛和额娘那样相看两厌的地步。

  他看着云秀,依旧是这么多年从未变过的眼神,坦然而又坚定,好像随时都会听她的话,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大步向前走一样。

  从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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