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驱魔二十_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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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驱魔二十

  divid=center_tip老姨说,对于那天,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因为就在刘立清说着那句话的时候,她看到烈日当头,那么亮的阳光下,刘立清脚下的影子却淡得像缕被风一吹就会散的烟。

  那一刻她心跳得非常快,直觉到危险,而她的直觉比一般人要敏锐得多。

  但她只能不动声色,把这样的刘立清带进自己屋里,然后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那样说。

  随后,从刘立清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她逐渐了解到了一个她有点不想面对的事情的始末。

  刘立清是在被我叔叔打了那一顿之后,开始发觉自己身上出了问题的。

  而且,那是个非病,非伤,也不是吸毒所导致的问题。

  刘立清说,那天从卫生所包扎完伤口出来后,他觉得头有点疼。

  当时并没在意,因为自从他戒毒后,时不时的会头疼。又因为腿上的关系,整个人很不得劲,以为自己着了凉,所以回到家后草草吃了点感冒药,他很早就*睡觉了。

  睡着睡着,感到身上特别冷,他想把被子捂捂紧,可是手往身上一摸,身上什么也没有。

  那时候他脑子仍因药的作用而迷糊着,所以虽然没能摸到被子,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很快就又要陷入沉睡。

  但似醒非醒间,他隐约感到有只手在推他肩膀。

  有一下,没一下,那只手很凉,还有点潮湿。

  这让原本就感到冷的刘立清有点难受,所以本能地挥了下手,却没想到,手腕一下子被原先推着他肩膀的那只手,一把给抓住了。

  瞬间从手腕上传来的那股冷到骨髓的刺痛,令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四周乌漆麻黑,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时候他仍还没彻底清醒,所以仍还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只下意识伸手想去摸电灯开关。

  可是手伸到床头柜的方向,却一摸一个空。这一下,他彻底清醒了。

  僵躺在那儿,半天没有动,他张大了嘴却没敢用力喘气。

  因为他发觉,自己并没有躺着自己的床上,甚至,也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四周空气冰冷,并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对他而言十分熟悉的气味。

  那股味道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是在太平间的停尸房里。

  而身下那张因他动作而吱嘎作响的‘床’,是临时安放尸体用的,停尸架。

  人在恐惧的时候,会惊叫,会逃,会有身体条件反射而出任何一种应激反应。

  但当特别恐惧的时候,反而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刘立清说,他当时整个人都懵掉了。

  分不清是恐惧多一点,还是对当时他所处环境的惊诧,更多一些。

  而随即,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刚才那只推他的手。

  既然是在停尸间,既然这地方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活人,那么刚才把他从沉睡中推醒的那只手,又到底会是谁的?

  不过,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刘立清仍还保持着一丝冷静。

  他想他断不可能在睡梦中自己走到太平间来。他家离太平间要走近半小时的路,从没听说有人能梦游走那么长的路而不醒,何况路上还有不少障碍物,所以一定是有人趁他睡的熟,把他从家里悄悄带到了这儿。

  这么一想,似乎一切都可顺理成章地想通了。

  他知道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不仅让我叔叔生气,更是得罪了已跟丘梅姐订婚的王川。

  虽然我叔叔打了他一顿,但是他不会因此就放弃继续纠缠丘梅姐,这一点我叔叔知道,王川同样也知道。

  所以刘立清当时认为,他如今这一番可怕遭遇,一定是我叔叔和王川为了恐吓他,所以故意趁他虚弱而联手弄出来的装神弄鬼。

  如此一琢磨,他便更加冷静了许多,甚至可以比较淡定地从停尸架上坐起来,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在黑暗里给自己点了支烟。

  但就在打火机熄灭的一刹那,余光还未完全消失的时候,他看到自己脚边,蹲着团灰蒙蒙的,人一样的东西。

  那股瞬间而来的冲击,几乎让他窒息。

  他吓坏了,不确定到底自己所见是真的,还是明与暗交替时给眼睛造成的错觉。

  所以他立刻条件反射地往那方向蹬了一脚。

  一脚上去是空的。

  这说明,那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

  他略松了口气。但很快,更多的恐惧像是被刚才那瞬的错觉给开启了,潮水似的涌来。

  黑暗和寂静让他心慌意乱,他没法再像先前那样能够比较平静地在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停尸房里继续待着,所以立刻坐起身,重新点亮了打火机,想去找墙上的电灯开关,

  可是打火机的火刚刚燃起,迎面忽然吹来股风,一下子就把火给熄灭了。

  他惊得手一抖,打火机落地,他却没敢下地去捡。

  因为刚才那股风,很明显,是有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朝他吹了一口气。

  他甚至清清楚楚听见有人吹气时呼哧一下的声音。但刚才打火机火苗亮起的光虽然微弱,也足以照明他身周一圈,别说是人,就连鬼影子都是没有见到的。

  想到鬼这个字,他一激灵,当即从停尸架上连滚带爬地下了地,凭着白天的印象摸索着就往大门方向走,但没走几步,突然脚上一沉,有只冰冷的手抓在了他脚踝上,一把将他拽倒在地,又顺着他脚踝一路而上,一把掐在了他脖子上。

  于此同时,他感到后脖子冷飕飕吹来一股凉风,还有个听不清男女的声音,咕咕哝哝说了句什么。

  然后他身上一阵发冷,紧跟着,后脑勺就像被劈开了似地一阵剧痛。

  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完全没有任何意识。

  等到脑子里的意识渐渐回笼时,刘立清睁开眼,发觉天已经亮了。

  一度他以为自己先前所经历的一切是场噩梦,但当他感觉到地面的冰冷,和看清楚周围惨白又空荡的环境后,他立即意识到,自己仍在停尸房里。

  而昨晚那一场噩梦般的经历,也根本不是梦,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脚踝上清清楚楚印着几根发黑的手指印。

  他怕极了,哪里还敢独自继续逗留在这间停尸房里,只觉得那些紧闭着的陈列柜随时会打开一扇门,然后,从里头爬出一具不知道在这地方藏了多久的尸体来……

  他逃也似地离开了那栋坟墓似的太平间。

  匆匆回到家后,他就病了。先是头痛发烧,然后腹泻。肚子疼的跟刀绞似的,连去卫生所的力气也没有。

  折腾了几天后,丘梅姐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他生病的消息,犹豫再三,终究对他仍存有一丝感情,所以还是到他家里去看了他。

  见他实在连床也起不来,就留下照顾了他几天。

  原本刘立清以为因祸得福,虽然受了场惊吓又生了场重病,但他似乎以此换得了丘梅姐的垂帘。正试图鼓起勇气借这机会往前更近一步,谁知就在丘梅姐答应照顾他的最后一晚,丘梅姐却出了事。

  那件事,若不是老姨此时说起,怕是至今都不会有人知晓。

  因为丘梅姐活着时不能说,死后,更应该随着人入黄土,就此埋了干净。

  可是最终仍是见了光。

  老姨说,就在丘梅姐照顾刘立清的最后一天,她在回家去的路上,被人绑走,*了。

  由于丘梅姐始终没看到那名罪犯的样子,所以罪犯在发泄过后没再继续伤害她,而是把昏迷的她扔进了山沟里。

  那时由于既怕我叔叔看到他,又不放心丘梅姐一个人走夜路回家,所以刘立清犹豫了很久后,骑了车想去丘梅姐家里看看她是否平安到达。谁知刚经过山谷边,就发现了衣衫褴褛的她。

  当时的样子,不用问什么,也清清楚楚知道丘梅姐发生了什么。

  登时刘立清又气又悔。

  气自己顾虑太多,悔自己没有不顾一切去送丘梅姐。当时就想去报警,但丘梅姐拦着死活不让,因为她认为那样的话,会让她从此再村里人面前再也没法抬头。

  刘立清想想也是,便只能先把丘梅姐带回家。

  原想先安抚住她的情绪再送她回家,谁知他才有事刚走开一会儿,丘梅姐就差点喝了农药。

  刘立清为此跟丘梅姐大吵了一顿,问她为什么要想不开。

  并且发誓说,无论她怎么想,他一定会娶她,让她不要再做这种傻事。

  丘梅姐似乎是被他给说动了,也似乎是被他安抚得平静下来了。只是那天他将丘梅姐送回家后不久,丘梅姐突然就嫁人了。

  新郎不是刘立清,而是王川。

  丘梅姐结婚那天,刘立清几乎快要疯了。

  但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毕竟人家是未婚夫妻,是被双方家庭认可的。

  他刘立清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吸毒者,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个看守太平间的。

  于是那一天,大病初愈又喝了太多的酒,他一个人在丘梅姐出嫁的那条路上东摇西晃地来回走,像个丢了魂的幽灵。

  最初还有人过来劝他,后来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样也不知道浑浑噩噩走了有多久,从黄昏到黑夜,从黑夜到凌晨。

  走得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刘立清以为又是谁来安慰他,下意识应了一声。

  但回头看,身后哪有什么人。

  只有阎王井上几叠纸币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而就在刚刚之前,他发誓,他根本就没听见过这些纸币的声音。

  不然他至少心里会有所警惕的,哪怕喝了再多酒,再怎么被悲伤弄得魂不守舍,也不至于忘了走在阎王井的附近要注意些什么。

  可是一切似乎太迟了。

  这种时候,他只能用村里规矩是迷信这种说法,在回家的路上反复不停地安慰自己。

  同时他也认为,很有可能那声叫唤是他的错觉,毕竟喝了那么多酒,神智根本不清不楚。

  那天之后,似乎什么事也没有。他依旧日复一日过着他行尸走肉般的守门人的日子,没因为上次那场可怕遭遇而辞职,也没再回过家,因为丘梅姐跟她丈夫王川一起住在我叔叔家,老实巴交的王川心甘情愿当我叔叔的倒插门女婿。那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他需要借助一切能够麻痹自己的东西,去麻痹自己。

  似乎日子就这样了。

  过成了一滩死水,从他失去父亲,失去自己的学业之后,就早就注定了的。

  直到有一天,又是一个寒冷的夜,刘立清的头痛再次发作,早早上了床。

  吃了药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见耳边有人咕咕哝哝叫着他的名字:刘立清……刘立清……

  他应了一声,用力挥了下手。

  想把那个在他耳朵边一直念叨个不停的声音挥走,但突然,他感到冷得要命。

  生生地被冻醒了。

  醒来的一刹那,他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睁开眼,然后,心跳快得几乎让他一口气没能提上来。

  他看到自己身上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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